第二天上午,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下,灰尘在空中跳舞,宿舍早已空无一人。
我下了床,一步一步挪到窗边,打开窗户,操场方向顿时传来了嘈杂的小号声与轰隆隆的擂鼓声。我马上关好窗户,心想:一个校庆,大家伙围坐在一起,分点儿糖,嗑点儿瓜子,讲几个段子就行了呗,有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吗?
当我在宿舍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强子推门走了进来,随手将手里的塑料袋扔给我,说:“橙橙给你买的药,专治跌打损伤。”
看了眼袋子里的消肿止痛酊和云南白药,我对强子说:“你穿着校服干什么?”
强子把上衣脱下,用力甩在床上,说:“我去参加仪仗队了。”
我觉得好奇,说:“你不是说仪仗队的那些人呆头呆脑,都是傻B吗?”
强子坐到床上,点了颗烟,说:“你没听辅导员说,这次校庆为了鼓励大家参加仪仗队,到了期末考试,凡是参与的同学每个人每一科都加5分吗?”
我一愣,说:“还用这种好事?早知道我也去了。”
强子看了我一眼说:“就你现在这种情况,参加个残疾人仪仗队还差不多。”
我说:“那你怎么又回来了?仪式结束了?”
强子说:“早了,得一天呢”,随即又说:“我后面那个哥们老踩我脚。”
我说:“你就因为这个回来的?”
强子说:“我在的那个队是围着操场转圈走的,我后面那个哥们好像是赶着要去投胎,走两步就踩我一脚,走到操场一边儿的时候,我回头跟他说:“你忙死啊,老踩我干吗?”那哥们嬉皮笑脸地说后面的人也一直踩他,他也是没办法。当时我就来气了,我停下脚步,把他拽了出来,我跟他说:“你后面的人踩你,你不转过去踩他,你踩我干什么?”没想到那哥们还是嬉笑着说:“这不都是为了5分吗,忍一忍就过去了嘛”。我听后更生气了,正准备骂他两句的时候,辅导员过来了。
我说:“那你就把情况如实告诉辅导员。”
强子说:“辅导员听了,冲着我就是一顿叫喊:“你让人踩两脚就不乐意了?当年我让人把鞋都踩掉了,我不也完完整整地走下来了吗?”接着他又说:“因为这么点儿事你就擅自离队,一点集体意识都没有。台上那么多领导看着,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我说:“骂得够狠的,你没再说什么?”
强子说:“还能说什么啊,我和踩我的傻B就在原地站着,都不敢说话。还是辅导员说了:“你俩都滚回去吧,别在这丢人了,那5分你们也别想要了。”
我有点同情地看着强子,说:“你应该再跟他好好说说,求求情,毕竟期末考试是大事”。强子一脸不屑的表情说:“当时我也想清楚了,不就是5分吗,给我15分我都不一定能及格,受那个气干啥。”
我拍了拍强子的肩膀,说:“你这么分析还是有道理的,那咱们现在干什么?”
强子说:“还能干什么,看个电影呗。”
我坐到强子身边,说:“能不能找一个既血腥又刺激但是还不吓人的?”
强子想了想说:“《恐怖游轮》你看过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看过”,强子转过头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熟练地敲了起来。
正当我津津有味地看到女主角杀死另一个自己的时候,电话不适时地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是陈晨的,脑海里出现了在轮渡侯船室时的情景。
我接起了电话,说:“是你啊,哥们,你到学校了吗?”
陈晨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
我开玩笑说:“卖票的不是让你趴在行李箱上划着过海吗?你给我打电话报平安,是不是已经上岸了。”
陈晨笑着说:“哪跟哪啊,我现在在你们学校呢。”
我连忙站起身来说:“你说真的还是跟我开玩笑呢。”
陈晨说:“开什么玩笑啊,我一到这就想起你来了,怎么着,出来迎接一下吧。”
我说:“我倒是想去迎接,可是我昨天刚挨完一顿毒打,胳膊腿还不听使唤呢。”
陈晨可能以为我在开玩笑,说:“挨顿打算啥啊,我都好几天没挨打了。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门口的“城市快车”,你赶紧的吧。”
挂了电话,我对强子说:“你是在这继续看还是出去喝点?”强子想也没想就关掉了电脑。
我把强子和陈晨相互介绍给对方认识的时候,看着他俩都不太自然的表情,心里在想:早知道不带强子出来了。可坐到桌上,一瓶啤酒还没下去的时候,我发现我多虑了。
陈晨说:“强哥,你要是在我们学校就好了,我每天就不会过得这么压抑了。”
强子也说:“晨哥,你要是成绩差点,没准咱们就是一个学校的了。”
陈晨一边给强子倒酒一边说:“强哥,你这么牛B的一个人,怎么没有女朋友?”
强子两手扶着杯子说:“牛B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我听后想忍却没忍住,笑了出来。强子接着说:“谁让咱学习不好呢,姑娘们都瞧不上。”
陈晨坐下说:“你别这么说,我学习一直挺好的,可是也没有女孩搭理我”,喝了口酒,陈晨继续说:“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呢?”
强子一口干了一杯啤酒,拿着酒杯,目光转向窗外的天空,慢条斯理地说:“有时候上天没有给你想要的,不是因为你不配,而是因为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陈晨听后连忙又给强子倒了一杯,说:“说得太好了,来,再来一杯”,强子也说:“你也喝,你也喝。”
过了一会儿,我看着地上几个空瓶子凌乱地摆在那里,又看了一眼桌上早已见底的菠菜花生米,我对着门口大喊:“服务员,赶紧上菜啊!”
陈晨迷迷糊糊看着我,调侃道:“吴聪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开玩笑说:“刚到。”
陈晨说:“刚到啊,正好,坐下一起吃吧,我正听强哥吹牛B呢”。这时,强子大声喊道:“再他妈不上菜,我就把这饭店给烧了。”
陈晨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你真挨打了啊。”
我说:“可不是吧,不然谁拿这么丢人的事开玩笑啊。”
陈晨显得有些好奇地说:“你是不是摸了哪个花姑娘的大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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