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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情感画廊(1 / 2)

第二章情感画廊

1、

以前看过一个电影,讲述一个小城在邻近的火山即将爆发前,浑然不觉。人们依旧享受着怡人的阳光,快快乐乐地生活着。把这个故事移植到我们身上最为合适,就在我们感受大学时光的同时,期末考试悄然而至。

其实,我打心眼里不怕考试,因为从小到大经历的千锤百炼使我确信,大学老师不至于变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尤其是考试前半个月各科老师勾重点讲难点更让我放心不少。与我态度相反的是那些女生们。她们勤奋得如一大早就出来捕食的鸟儿。早上八点上课,她们七点钟就在教室里哇啦啦地念念有词。我疑心很多人就是为考试而生。一说到考试立刻精神抖擞,神情亢奋,仿佛久逢甘霖的土地,又如热爱战争的士兵一听说有仗可打,立刻兴高采烈。

那些平时不受重视的科目,一到考试前夕立刻受到空前重视,大家都希望从老师那里听到试卷内容的片言只语。令人惊讶的是平时怎么都绰绰有余的教室居然人满为患,好几个竟然站着听课。此情此景,让教马哲的老师倍受感动,他激动地说话带着颤音,几欲说不出话来,这个场景使我深受刺激,第一次感觉学生听课竟然带有慈善性质。我发誓以后决不当老师。

晚上熄灯前听到诗人小行忧郁地说:“考试怎么办啊?”

强兄咬牙切齿地说:“不让我们过关,就把所有房子烧了!”

老张忙不迭地说:“我坚决支持你的行为,但是女生楼A座二楼绝对不能烧!”

我们很奇怪,连忙问为什么。老张光是嘿嘿笑,不说话。

正在床头“纳鞋底”的老李中气十足的插话:“这还不明白。那里有他的相好呗!”

我们既为老李掌握天下事的神通感到惊讶,又为老张毅然抛弃中学时的女友感到惋惜。

强兄做恍然状,“好,那我就烧一楼,不烧二楼!”

一块沾满老张体香的枕头准确地落在强兄的床上,把他吓了一跳,他连忙探出头张望。

老张指着强兄,恶声恶气地说:“你小子不安好心,把一楼烧了,二楼还不垮掉?看我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有个寄托,你就来捣乱,想当法海滚回你老家当!”

寝室里笑倒一片。强兄咧着嘴傻笑,也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追问老张那个女生的情况。原来人家是工商管理系专科班的同学。军训时认识的,和老张是老乡。我们问老张关系发展得怎么样。老张骄傲地说,已经请她吃过饭了,一片惊呼。大家纷纷赞叹老张发展迅速,不露痕迹。事后,老张悄悄向我透露,请她吃饭其实是一天中午凑巧两人一前一后在食堂排队打饭,老张非要为对方买饭刷卡。对方饭量奇小,只吃一两,合计人民币0.15元。我说你怎么不为别人打一份牛肉呢。老张瞪大眼睛,老兄那可要两块钱呐,够我吃四个鸡蛋了!立刻,老张在我眼中霎间渺小了。我想,我请人吃饭至少也要四个鸡蛋吧!

考试来临。寝室里最忙的是两个人,一个是老李,一个是强兄。老李上课很认真,每次到教室径直坐第一排。我感觉此人有当官的素质,坐第一排主席台有一种当仁不让的气概。他听课目不转睛,炯炯有神,如通上电的一百瓦灯泡。估计哪个小妹与他谈恋爱,非死即伤。他的笔记是全班公认做得最好的,详细的连“咳嗽”“笑声”都记上了。按理说,对考试他不应紧张,但相反,他像上了发条的啄木鸟,整天抱着书本嘣嘣嘣啃。如果在寝室里的话,大部分时间就呆在床上与书为伍,只有打饭上厕所的时候才不情愿地与地球亲密接触。而强兄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忙。他把复习要点写在大大小小的各种卡片上,再把考题分门别类装在上下几个口袋里。所以强兄的复习方式是这样的:我们问“鲁迅散文的特点”,他就回答“上衣左边口袋”,我们问“现当代文学的几个发展阶段”他就说:“在裤子右边口袋”。

考试的前一天,老张和小行一下午都不在寝室。到吃饭的时候才满头大汗地回来,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原来两人在第二天考试的教室占了位子,把复习的重点内容不辞辛劳地写在上面,密密匝匝一大片蝇头小字。两个说得唾沫四溅的时候,我和小毛相视一眼,颇有些遗憾自己没去。

第二天考试,我还如往日般不慌不忙吃完饭,慢悠悠走进教室时大吃一惊,前排已经空出来,后面的位子挤满人。大家恨不得一个位子坐两个人。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坐在第一排。

监考的是系上的辅导员,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最爱做的动作是扶眼镜框。她一手拿着试卷,一手拿了一本武侠书进了教室。她先扶了下镜框,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了几句“考试不能作弊,一旦抓住决不轻饶”之类的哄小孩的话,然后发卷子。我回头递卷纸时,看到最后一排的老张笑得如一朵盛开的花,千沟万壑第一次显出熠熠的光泽。

拿到试卷我很快浏览了一遍,都是复习过的题。我提起笔刷刷刷地写。不过都是写要点,并没有阐述。原因很简单,分不在高,及格则行。

第一堂考下来,大家都笑嘻嘻的,好象都摸到了门道。我深感我们很容易走极端。要么如临大敌,要么不屑一顾。第二天考试出现一个小插曲,刚进教室看到一高年级学生抱着桌子玩命地狂跑。一打听原来他记错了考试地点。直到考前一刻才知道,而他在桌子上奋笔疾书了大半天,没办法,只好搬着救命桌子转移战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们不禁幸灾乐祸。

考最后一科前,寝室里一片繁忙景象,人人都在收拾行李。回家的车票已经提前买好,只等考试一完就一哄而散。最后一科是古代汉语。我没有花多少时间。我完全是以一个现代人的正常心态来对待那些变态试题。

走出考场长舒一口气。回到寝室,一片狼籍的景象,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很有点洪水来临前各自逃命的味道。只有小行正襟危坐,望着窗外远山念念有词。老张上上下下总撞着他,非常生气。老张一生气喉结异常突出,达到触目惊心的地步,他冲诗人大叫:“你想跳楼就赶紧跳,不要在这碍手碍脚。”

我立刻批评老张不懂情调。人家正在酝酿诗歌呢。老张发恨,酝酿个屁!诗人缓缓转过头,冲老张莞尔一笑,吓得老张魂飞魄散,“我在想最后一道题我是不是做对了!”众皆喷饭。

天色暗下来。我登上了停在校园里的大巴车。透过车窗,看着远处夜幕上闪闪发光的星星以及星光下这座安静的小城。想到我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几个月的时光,结识了新朋友,熟悉了新环境。唯一遗憾的是还没有女朋友。我告诉自己,不要着急,盐会有的,面包会有的!

车,驶出学校…

2、

寒假在家过得很快乐。高中的朋友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其中最多的一句就是:“怎么样?还是单飞?”我想告诉他们,我在学校一心只读圣贤书,但又怕他们笑我迂腐。于是胡诌,自称拒绝的女生有一个加强排,全都是拉来穿上流行时装就可以上巴黎T型台的主儿。好友李旭反问我,如此出色,你娃怎么不动心,难道已“泯灭人性”?我一脸无辜的说:“我想这样会影响学习!”我又继续耐心地解释:“譬如你每天早上起来喝一杯牛奶,但不致于养一头奶牛吧!每天早上挤奶都得花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还怎么学习?这下总明白了吧!”李旭坏笑:“要这样说来,我还真想开一家农场!”

等寒假一过,回到学校,得到两个令人震动的消息。一个是强兄已幸福地进入恋爱阶段,对象就是文学社那位胖女孩。现读大二,作风泼辣又温柔多情。人送外号“一枝花”,又称“花大姐”。强兄自从和花大姐谈恋爱后,看人的目光与以往有了质的区别。以往看人不论男女一律是直勾勾的,而现在柔和得如月光下那一低头的温柔,又如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我几次很客气地告诉他,看兄弟伙不必用这种眼光,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因为人一旦没有了进食的欲望,就会日渐消瘦。我质问他,你总不至于希望兄弟们过早地驾鹤西去吧?他觉得我说得在理,便从亮弱方面对自己的目光进行了适当调节,使之不至于有很强的“杀伤力”!

强兄谈恋爱成为我们寝室的一件大事。其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公共资源被这小子无耻地吞噬,尤其是鞋油。强兄擦皮鞋成癖,每天早中晚三次,速度是半星期一盒。有一次他约会前又在寝室耐心细致地刷鞋。完事后前脚刚走,后脚老李就在床头喃喃自语:“造孽啊!——”其声之悠长,其调之悲怆,其情之沉重,无不让人动容。我不由地想,老李也该找个老伴了。

另外一件令人震动的事就是寝室里有三个人要补考,小毛、强兄和我。听到着消息我非常愤慨。我不明白一个安分守纪的人为什么命运多舛。强兄更是大呼冤枉,拍着桌子声讨学校当局,从骂教师到骂校长,一直骂到教育部长。又从骂人上升到了骂制度。老李嘲笑说,你把谈恋爱的时间花一半来复习就不会这样了?我看了老李一眼,当时还不知道,在以后几年我们的补考费大部分将通过学校当局以奖学金的形式转到老李这一类人之手,所以当时还没有产生阶级仇恨,只是觉得他不该说风凉话。只有小毛依旧笑嘻嘻的,仿佛每天都在捡金元宝。

补考那天,我们仨到教学楼才发现学校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黑心。黑压压一大群人,个个脸上都带着哀绝的表情,仿佛都是来开追悼会的。我在心里恨恨地想,就权当是来向校长的遗体告别吧。

晚上卧谈会开始讨论女生了。一般过程是这样:先是某人提到今天打饭时见到一女生,貌若天仙,体态轻盈。另一位就会赶紧追问这个女生的外貌特征,然后大家一起根据掌握的情况分析她是哪个系哪个班的,而最后往往都是老李一锤定音——他那里的档案总是最新最全的。我总觉得奇怪,他们看到的都是白雪公主,而我看到的则是小矮人。

有一天深夜,老张上厕所回来恰逢电话铃响。他一把抓起,动作异常凶猛,话筒放到嘴边又变得特别柔和:“喂,请问你找哪位?”我们都竖着耳朵听,生怕漏过自己的电话。在静谧的夜里我们听出是女生的声音。“什么?没事?想聊聊?”老张立刻两眼发光。在黑暗中我看见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我想“色狼”一词可能就是这样来得吧。

对方是女生?想和我们聊?全寝室都沸腾了。大家都抢着接电话,最后决定击鼓传花……与对方嬉皮笑脸地说几句,放下电话还在那回味半天,嘿嘿笑几声,丢尽了天下男人的脸。轮到我接电话,听到里面有人在叫另一个人的名字,估计那边也在击鼓传花。“喂,你好!你们是哪个系的?”我压低声音,适当加入一点颤音,企图增加点摄人心魄的力量。“我们是外语系,九七级的。”声音是老老实实的。居然和我们同一年入学。

我正要说什么,对方的话筒仿佛猛然被另一个人抢走,立刻换成一恶狠狠的声音:“说那么多干吗?明天敢见面吗?”

我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敢啦。明天下午四点半,女生楼花园,不见不散!”放下电话,大家都在鼓掌。我们早就知道外语系女生长得不俗,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老鼠往猫嘴里跑。

第二天是卫生日,我们打扫完卫生后,看时间快到了,纷纷打扮行头,有的梳头,有的擦鞋,老张对着镜子皱眉努嘴兼哼小调,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我们一行人兴致勃勃地在花园里坐着,等了没几分钟,看见一位长着一脸雀斑的女生大大方方地走过来。“你们是中文系的吗?”

我回答:“是的,你是外语系的?”“当然啦!”这个外语系的女生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然后捶了我一拳。“干吗不早说呢?”我一霎间灵魂脱离了肉体,象被滚烫的开水烫着了一般。

接着她让我等一下,转身跑进了女生楼。不一会儿,几个高矮不一参差不齐的女生嘻嘻哈哈地走出来。旁边的老李叹口气,小声说:“我们上当了,这是外语系专科班的!”我偷眼瞟了其他几个人,个个容光焕发。我总算相信了,人饿极了连观音土也是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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