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潲在身上,肩上有湿湿凉凉,她却麻木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她盯着两人在雨中狼狈却相拥在一起笑的很开怀的身影,也亦是开心的笑了,笑着笑着腮边却忽觉冰凉,她抬手想抹去,怎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下,她于是抱着书包蹲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地失声痛哭。
她哭得不是下雨天一个人躲雨的狼狈,而是宇文里的不辞而别。
从那一日算起,他一走就是整整七年。
颜映大学学的是车辆设计,毕业后在一家德企汽车公司做销售总监,公司上上下下一百来个人,也不知道外表柔柔弱弱,干起事来像女汉子一样的颜映会是B市地产大亨女王颜如玉的掌上明珠,公司什么重活繁事都交给她去做,她倒也乐得其所,今天早上刚刚下了飞机,还来不及回家放行李,就跑到公司交报告。
七年来,她照例每个月都会开车去城郊宇文家的那套老房子里,进去坐一会,陪单伯弄弄花草,打扫打扫他的房间。单伯也知道,这丫头的坚持,只不过在撞运气,心想着兴许有一天能守到宇文里回来。
她终于等到了。
她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站在二楼的缓台处,楼下的男子的是太过熟悉的身形和脸庞,她毫不怀疑,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他的名字。
宇文里的脚步像是被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开。颜映从楼梯上跑下来,伏在他胸前肆声而泣,胸前的湿凉像是寒气钻进了胸膛里,他微微抬手,又犹犹豫豫的放下,踌躇半晌,最终还是回手搂住她。
这么多年,他的确欠她一个拥抱,也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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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颜映躺在他怀里,自顾自地讲着这七年来他不在时发生的点点滴滴,比如易彻终于从军校毕了业,却把自家媳妇逼跑到了国外;高延的老爹贪/污/入/狱;宁鸿声和郁夏之间那点事;至于李谁承……还是同以前一样,发誓睡便整个B市的莺莺燕燕。
宇文里同颜映躺在雅丽酒店的最顶层套间,他望着落地窗外大都市夜晚里的锦绣繁华与灯红酒绿,蚂蚁般渺小的川流不息的车辆,彼时缅北的阴闷潮湿在眼前穿插而过,心中忽现一股物是人非的悲凉。不敢相信这一路是如何匍匐走来的,他起身到露台上想抽一支烟,香烟刚刚放到嘴边,却发自己受伤的那一只手,怎么也划不燃火柴。
屋内的颜映坐在梳妆台前,左一层又一层往脸上涂着不知名的高档化妆品,他苦笑着将嘴边的香烟折成两半,丢进垃圾桶,折路返回。
见她回来,颜映搂住他的腰撒娇道:“你干嘛去了?”
“抽支烟”
“这么快?”
“没划开火柴”
颜映瞧着他看时的目光像是在看外星人,笑着亲在他嘴角上,“也不怪你,堂堂B市最大的七星级酒店,竟然连打火机也不提供,到时候我可要找陈叔叔好好聊聊他们酒店的服务了。”
“算了”宇文里拢住她的腰,重新躺回床/上,颜映同他来了一个法式/缠/绵./的热吻,缠/.
“你走的这些年里,我妈已经给我介绍好几个男朋友了,什么家里搞房地产的,搞电器的……一大堆不靠谱的优质男。要我说有你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在,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别人”
“我什么时候是你男朋友了?我记得高中那会可是你追我,我可从来都没同意”
宇文里这句话是认真的,只是颜映没当真。她笑着一拳捶在他胸口上:“对,你不是我男朋友,你是我未婚夫”
颜映见到他后有一肚子讲不完的话,宇文里只是沉默地听着她谈天谈地,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小映,你不想问问我这在缅北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吗?”
说到这里,颜映突然从他怀里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质问他:“哦,对呀!说,你不在我身边的这几年,有没有在外面乱搞女人?”
颜映自幼养尊处优,早就习惯了别人对她好。虽没什么特别坏的大小姐脾气,但也甭指望她会主动心疼和照顾人,从一开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可惜他从来就学不会宠着谁更不会惯着谁。宇文里心底不由觉得好笑,伸手关了壁灯,背对着她躺下说了一句:“很晚了,睡吧。”
“你抱着我睡”身后传来她有些不满的声音。
宇文里半天没说话,耐着性子,说了声好。
黑暗中,他忽然对颜映说:“小映,我们下个月结婚吧”
“好”颜映疑惑地问:“只是下个月会不会太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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