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冬至,反王乱终得平息,北尧百废待兴。
再临朝歌,修鱼寿百感交集。
乱世武将,安世文臣,可抬眼一扫,文臣不过半。一切都让修鱼非给说中了,重武轻文,治乱不治和。
他当下做出决定,八王殿解武职,恢复左相右丞,军政分管。取消八郡分管,以户赋、刑律、吏治、礼制、工事五司为主。即,律鉴司、官礼司、吏监司、工御司,及土户司和督赋司合二为一的户赋司。
郊尹涵任左相,其都尉一职,由原禁军都统副将北宫修接任;郊尹昊任右丞,掌北尧全境军队;祁王花苒,掌律鉴司,解除其铁雁队军职,交予右丞直管;昭王赵月妩,掌户赋司;延王夏侯轩,掌吏监司;原容王明兮儿,掌官礼司;原毓城衙官成烈,授璟王职,掌工御司。
禁军都统薄奚辰复予王职,享亲王位,世袭罔替。禁军都统副将,由原天蟒卫老将韩文进二弟,韩文枞接任。都尉佐将,由西钥琮之子,西钥驰接任。
此次改制,一直延用数百年,奠定了北尧繁盛的基础。
下了朝,夏侯轩本想找尧王商议各司副官长调任事宜,却左右找不到人。问过赵月妩,才知他去送修鱼非了。
夏侯轩这才明白,为何诸王任命中,唯独少了那位尧王的手足兄弟。
“佑亲王早已料到此劫,才会一直隐居在九觞城。如今局势已定,他也想去过些清淡的日子了。毕竟,那里还有个患难与共的红颜,已待多年。”
赵月妩轻柔的话语,随风飘向天尧外城。
骨肉缘枝叶,结交亦相因。四海皆兄弟,谁为行路人。况我连枝树,与子同一身。昔为鸳与鸯,今为参与辰。昔者常相近,邈若胡与秦。惟念当离别,恩情日以新。鹿鸣思野草,可以喻嘉宾。我有一罇酒,欲以赠远人。愿子留斟酌,叙此平生亲。
修鱼非端起最后一杯酒,“皇兄,保重。”
“见到小夜,替孤告诉她。当年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西贡先王,无关西贡将士,望她放下心结。”
修鱼非摆摆手,大笑离去。
“她若是非不分,连晋活不到今日!只望皇恩浩荡,莫添遗孤!”
拆开他留下的信,修鱼寿微微一怔,继而无奈一笑。
修鱼非之意,防权臣做大,亲内远外。内,唯赵月妩一人矣。而外,却是连带夏侯轩在内的,所有平乱功臣,就连郊尹涵也不可尽信。
九重三殿谁为友,皓月清风作契交。王,真要一生为孤么?
此后四年,北尧在诸王的努力下,国力逐渐强盛。朝堂上下,难得一见的同心协力,八郡军民也终于过上了风平浪静的日子。
然而,早朝上的尧王,却愈来愈寡言少语。尤其是最近半年,总是郁郁寡欢,听政时心不在焉。天蟒卫仿佛也受了感染,整个军营死气沉沉,操练也逐渐松懈下来。
这天,修鱼寿正站在阁楼上发呆,忽闻天蟒卫一阵骚动。
他不觉一阵心烦,“怎么了?”
屈侯义尴尬道,“回陛下,有人硬闯天蟒卫营。”
修鱼寿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可慌的。”
“他们,拦不住……”
“开什么玩笑?”
面对尧王的难以置信,屈侯义愈发不敢出声。
几年来,尧王忙于国事,无暇光顾天蟒卫营。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天蟒卫,已远不及各郡的太卫府。甚至,连禁军都不如。
到了天蟒卫营,修鱼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百天蟒卫,竟然拦不住一支人数不过半百的骑兵队。
而这支骑兵队的盔甲,颜色像是铁雁队,构造却和禁军骑兵队一模一样。
屈侯义驱马上前,“到底什么人,胆敢擅闯天蟒卫营!”
对方领头的闻声回过头,“哟,天蟒十二将总算是到齐了,跟本将的兄弟比试比试?”
“大胆!”
屈侯孝没等下令,率先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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