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只老鼠就这样和路子豪干上了,路子豪本想着叫人的,可是再想想自己是个男子汉怎么能被一只鬼看憋呢,于是随手抄起了墙角的扫帚向老鼠扑去。可是连击不中,最后恼羞成怒,捡起地上的一个塑料盆就朝恶鼠扣去,可惜盆裂鼠逃,结果还被反咬一口。这样的结局就只有天塌地陷来形容了,和老鼠这样亲密一吻,已经没有什么男子汉气概要顾及了,青色刷面,白驹苍狗也不及路子豪那转身消逝,微尘浮空,路子豪已经乘上了前往医院的出租车。生与死在一只鬼看来已经没有了它本质的区别,吃过晚饭,夜深鸣蝉萧家的鬼事继续。
刷白的脸,路子豪就像被削去了半个魂魄,踏上楼梯口打开门,已经大早上了,今天他不打算去上班,也不打算做什么,躺在床上,两个月来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房子的清晰,蒙尘的死角、陨落的蛛网、死了的苍蝇尸体,自己的眼睛几乎变成了放大镜,生平难得的明朗、透彻。
“你回来了!”嗖的一下,莫小羽腾空而降,“怎么了!”路子豪没有回应,平静的脸上透着绝望。
看着路子豪包扎过的手莫小羽识趣的收敛起自己的天真烂漫,低声问侯道:“你还好吧?”
路子豪还是没有说话,呆滞的眼神,在天花板之间拉开了一道水平面。沉寂的矮房,莫小羽也不再发问,空荡中徒留下几声微弱的喘息,然后缓缓告退,最后再出现,再消失,就像是一个有规律的计时器,周而复始。轻音演进吵醒了这样的沉寂,许久……
“喂?”
“路老师,是我,赵老师,你怎么还没来,主任……”
“我病了!”手机就此拉开了一天的关机帷幕。
二年级的办公室里,主任正在大动肝火,面对一个不称职的老师,她有充足的理由这样。“路老师怎么还没来,有谁知道!”
“我刚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病了!让我替他请个假!”
“什么病,严不严重?”
“呃…..?发烧,,好像挺严重的,不过已经吃了药,正在家休息!”
“嗯,知道了!告诉他病好了再来吧!”
“好!”
“你可真是个谎言编造机,哥们说吧,到底路老师怎么了?”孙老师凑了过来。
“病了!”
“别编了,主任都走了,说吧!”
“真的病了,要不你自己问问!好了,我要上课去了!”办公室里孙老师掏出了手机。
廉租房的三楼顶上,莫小羽请来了两位资深老友。
“你们想想办法,帮帮小路?”
“不就是老鼠亲了口嘛,有什么事,想当年我被狗咬了都没事,到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那小路不是死定了!”
“小羽别听这个色鬼的,你家那个没事的,你想他可是被老鼠咬了,那可是要得鼠疫的,要是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医院还不把他隔离,哪能放他回来,没事的!。”还是老鬼王的话中听,莫小羽当即停止了哭泣。
“可是小路现在的样子很可怕,我担心……”
“嗨,羽,有什么好担心的,懦夫都这样,你以为所有人都像哥哥我一样英勇……”说着色鬼陈张开了手臂要把小羽拢入怀中。人是要为自己的轻佻言行付出代价的,鬼也不例外。金辉熠熠,一声惨叫,色鬼陈被莫小羽揣下了屋顶。
三楼拐角的房子里还是静的出奇,那个怀疑自己身患绝症的男人还是一味的躺在床上,静静的,就像死了一样,不过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这样就更像与世长辞的人了。莫小羽已经回来了,她正偎依在桌子上等待着路子豪的醒来。
傍晚路子豪醒了过来,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依偎在方桌上的莫小羽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你醒了?”莫小羽依旧依偎着。
“嗯!”他似乎已经忘却了可怕的痛苦。
“你还好吧!”莫小羽从依偎中坐了起来。
“我,”大脑停止了短路,一切都回到了它原本设定好的位置,路子豪无法相信自己的不幸,第二次陷入了难以自控的惊愕与迷茫中。
“你还好吧,小路?”看着路子豪瞠目结舌的愕然,莫小羽再次忧虑起来。“其实,你不用担心的,我听老鬼王说你呐没事的,否则的话医生会隔离你的,他们没打算隔离你吧?是不是说没事?”
“那个医生说没事!”路子豪松了一口气又躺在了床上。
“真的吗?那不是挺好吗”莫小羽开心的跳了起来。可是见路子豪还是一蹶不振,莫小羽跳起的心瞬间又摔了下来,“那你为什么还不开心。”屋子里又陷入了沉寂,好一会,路子豪似乎想到了什么,才伤感的吐出了几个字:“明天,你看家!”
“为什么?”莫小羽的对面不再有回音。
晚风清逸,繁华褪却,一夜凉风洗尽了百户喧嚣,也洗尽了万千烦恼丝。黎明破晓,燕雀声俱,路子豪已经睡不着了,他睁开了眼睛,等待着日出东方的绚烂。莫小羽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见不到他的踪影。大约早上十一点,路子豪终于回来了,他脸带倦容,不过这已经不再重要,回来的路上萧家的鬼言鬼语还在继续,对此他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因为他的焦虑已经充斥了他的内心。
“小路,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路子豪一进门,莫小羽就哭着扑了过来,对于莫小羽这样的言行,实在是对这位绝望的人最大的安慰。见莫小羽这样伤心,他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欣慰:“我没事!”
“那你干什么去了?”莫小羽擦干了眼泪,呜咽的问着。
“没什么?”莫小羽的问题路子豪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关心的摸了下她的头,然后从几步近的橱柜里掏出了一个碗,又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东西,灰色的粉末洋洋洒洒的落在了碗里,“这是什么?”莫小羽好奇的又问。
“没什么!”路子豪往碗里倒了点水,冲开了粉末,然后一股脑的全灌进了自己的五脏庙。见路子豪不想说话,莫小羽也没有再问其它的话。大约一刻钟的短暂,刚躺在床上的路子豪开始辗转难安,扭曲的脸上青筋突兀汗如雨下,终于他最终久撑不住又住进了前天的那家医院。
医院的长廊里,冷清的座椅上,莫小羽正在扑哧扑哧的嘲笑着路子豪的迷信言行。“别笑了!”路子豪的脸上早已挂不住了,红扑扑的脸,像个害羞的大姑娘。莫小羽还是在得理不饶人的笑,一阵扑哧扑哧的声音,弄得路子豪实在是尴尬的不得了了。
“你再笑,我就走!”说着路子豪怒气而起,可是又抽搐着脸坐了下来。
“还疼吧?!”莫小羽幸灾乐祸的笑着。路子豪捂着肚子,脸抽着筋,还阵阵发痛。
“符水好喝吗?”路子豪白了嘲笑的莫小羽一眼,疼的说不出话来。
“刚才你没看那医生的脸,听你说喝了那玩意,好笑的紧,诶?你是怎么想到喝那东西的?幸亏打了针喝了药没事了,不然…...”莫小羽又是一番好笑。再看看路子豪已经面红耳赤的羞愧的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想着平时也没见她嘴这么溜,合着这嘴是专门针对他一个人的,以往天真无邪的原来是深藏不露。听着莫小羽喋喋不休的讽刺,路子豪的十二指肠越发砖心发痛。
结果路子豪还是心疼的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一堆药,捂着肚子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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