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兰显然也听到了,他一面朝让靠近,一面抽出了匕首。
沉默,静寂,但不知名的声音仍在继续,窸窣的声音,类似于某种生物在草地上行走的声音。
是野兽吗?老虎?狮子?或者是人?
让愿意继续等待,等待那不知名的家伙显露真身,但帕兰并不是有耐心的人。
“管他是什么玩意,如果要动手的话它一定得品尝下我刀子的锋利!”他信心满满,然后步步逼近,小心谨慎。但声音仍未停止,它的主人似乎对即将来临的危险毫无察觉。
让觉得有必要保持距离以随时支援,但刚刚迈步他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小心!”他只来得及提醒一句,就看到一个从天而降的黑影将帕兰整个裹住。鲁莽的少年为自己的冒失付出代价了。
果然是诱饵吗?刚生出这个念头,又一个黑影突兀的出现,占据了他的视野。他想反抗,但后颈一痛,便立刻失去了意识。
论起隐秘和暗杀的本事,任何生灵都不敢在他们面前夸耀,尽管以他们顽固的高傲而言断然是做不出背后偷袭这种不光彩的事。但凡事皆变,连亘古的法则都在会某天化作灰烬,更何况这种出自主观的束缚?只是改变需要过程,要经历彷徨与挣扎,万事万物皆是如此。
“真丢人,鲁依兰达尔!真丢人!”一个模糊的声音,以及略显激愤的脚步。
“得了吧,埃索兰达,别呶呶不休,他们又没有少块肉。”另一个声音,听不出感情。
“无论如何,对待客人,这样都是亵渎!我要告诉白兰莉丝!”
“别!”慌张的情绪出现了,“你不能这样,一切都是职责所在,你总是添油加醋,在她面前说我坏话。”
“事实毋需任何言语矫饰,你对客人没有尊重,尤其当他们还是年幼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马后炮’埃索兰达,别忘了你也动了手。”
“是你先动的手!我是迫不得已,本来可以轻松地道明身份!”
“您事后总有高见——”
争执有扩大的趋势。
好吵。他干脆懒得理会这些声音,再次沉沉睡去。
这一次他比帕兰先醒过来,米色的光昭示着此刻正是晨曦,刚伸了个懒腰他就发现房间里另有人在,自然不是躺在一旁仍睡得死死的帕兰。
“白兰莉丝,是你吗?”让向那矗立在门口挡住了光亮的身影询问,她的面容因阴影而不可见,但身形却令他倍感熟悉,很奇怪在那次疲惫的旅途中他竟有闲情将那个在前方奔跑的身影刻在脑海。
“正是。”熟悉的声音,人影走近,白兰莉丝的形象再次清晰起来。
“我怎么在这里?”脑袋微微作痛,环视四周,这里与他们先前所呆的房间一模一样,甚至那桌上仍有吃剩的残渣,“不是应该离开了么?”两次沉睡之间的记忆慢慢在脑海浮现,记忆如此分明,但现在却好似虚幻的梦。
“对了!”少年突然醒悟般地大叫,蹦下床,绕开有些不知所以的白兰莉丝,来到了门前。
一切正常,木梯尽头便是青翠的草地,周围巨树环绕,枝叶繁盛。直耸入云的巨树,仿若在无数纪元之前就已扎根于此。
“你在找什么吗?”
“没,没什么。”是梦吧,让挠挠头,又瞟了眼桌上的残渣。
“昨天是谁打晕的我?”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让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帕兰醒来,正盘坐在床上,应该是被他刚才的举动吵醒的。
他摸着后颈,双眼紧盯着白兰莉丝,“别想着糊弄我,我的脖子到现在都还痛呢!”语气不善。
“是两个急躁的年轻人,”白兰莉丝露出略带歉意的微笑,“我昨天嘱咐过他们两个要照看好你们,又忘了告诉你们村子里晚上禁止出行,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毕竟你们睡得太快,也太死了,哪有机会告诉你们村子里的忌讳。”
“这可不是我俩的过错。”帕兰耸耸肩。
“嗯。”让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还有这屋子,一到晚上就会变高吗?”帕兰跳下床,在地板上跺了几脚,“我现在觉得自己睡不了安稳觉咯!”
“这是先祖们为了避免晚上遭到危险而布下的魔法。”她解释道,“原本以为就算事先没有说明,看到梯子已经被隔断,你们也会安心呆在屋子里,谁知道你们两个竟然会冒险下去,这可不是普通孩子该干的事。”
“我们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乖小孩!”
如果是的话就不会跟着那个在常人看来与疯子无异的家伙了。
“对了,斯德瑞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和村长大人已经聊了一天一夜了,我来正是要带你们俩去见他。”她退到了门口,“跟我来,你们一定等不及重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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