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日,等到晚上二更天,潘乐隐隐听到牢狱外的木门作响,然后又是一阵打斗声音,跟随而来的就是四五个蒙面人,冲进了牢房。
这几个蒙面人打开狱门,帮助潘乐卸掉了枷锁,潘乐认出为首一个蒙面人就是蔡俊。虽说矮了两百杀威棍,但是幸好年富力强,无关大碍,也拎了一把单刀,跟随蒙面之人掏出博野县大牢。
也不知跑出多远,蔡俊见四下无人,把一个小包袱交给潘乐,叮嘱道:“潘将军这里面有写给起义军的书信和出城灵牌,和一些衣裳,换了便服,改装出城吧。”
潘乐抱拳道:“蔡将军搭救之恩,潘乐没齿难忘。”
“那就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几个人话别之后,潘乐找了个僻静之处,丢弃囚服,换了便装,持令牌连夜潜出博野县城。
出了博野县,潘乐直奔城外十五里的起义军大营,此时已近四更天,天更有些蒙蒙亮,起义军还在熟睡之中。潘乐屁股上有棍上,走到义军大营已是跌跌撞撞。
一见辕门的喽啰兵,潘乐道:“快去禀告你家主公,就说潘乐要见。”
定州王葛荣正在熟睡之中,一得知潘乐来头,葛荣立刻爬起床来,出帐去迎,其他众首领也纷纷赶来。
营盘内火把通明,潘乐一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走到葛荣近前,单膝跪倒,抱拳道:“在下潘乐前来投奔,望明公收留。”
“潘乐将军何必多礼。”葛荣赶忙扶起潘乐,安慰道:“将军少年英勇,我等思慕久矣,今能归顺,何愁打野不成!”
众人大喜,七嘴八舌称道着潘乐的到来,葛荣、元洪业等人一起把潘乐请入营中,并安排医官为潘乐治疗棍伤,潘乐由此成为起义军将领。这才是:
少年得志成朝官,难料世上万事艰。
身在魏国难为将,投靠义军反帝天。
到了清晨十分,魏军众将赶忙来到中军帅堂,章武王元融坐在虎皮帅椅上,二眉倒立,怒气横生,拍案喝道:“大胆潘乐,竟然越狱而逃,若无人劫狱,焉能得逞?”
众将一听,十分迟疑谁也不知其中原委,相视相望,七嘴八舌的私议起来。蔡俊也在其中装模作样议论着。
元融盯着众人打量一番,也没能掂量出个头绪,怒问道:“博野县令何在?”
“卑职自此。”博野县令名叫罗布识,吓得哆里哆嗦站了出来。
元融道:“本王命你立刻召集全县衙役捕快,立刻全城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卑职即刻去办。”
窦泰道:“就怕潘乐投靠了起义军,那可就麻烦了。”
“哼!”元融道:“有何惧怕,本王欲在三天之后,在白牛逻与葛荣贼寇展开决战,杀他个片甲不留。”
元融起草战书,命人快马送到城外十五里起义军大营。
定州王葛荣在中军帐,把元融的战书读了一篇,对众人说道:“章武王下战书,约在白牛逻决战,诸位兄弟有何高见,不妨说说。”
七爷娄昭道:“还说个鸟啊,元融那厮没了潘乐,一群鲁莽匹夫,二哥设一计,定能大胜。”
高欢道:“菩萨不可鲁莽,魏军还有大将窦泰,若想决战谈何容易。”
玉面周郎潘乐刚入起义军,哪里好意思这么让娄昭夸奖,说道:“哥哥们休要捧我,如今朝廷动用九路大军,起义军不过三万余众,若想以少胜多必须出奇制胜。”
“嗯……”葛荣点了点头,思量问道:“以少胜多,如何才能出奇制胜?”
要说用计还数二爷独龙堡主元洪业,他说道:“以少胜多,非火即水。”
一语掷地,众人望着元洪业期待粮草,元洪业指着悬挂一旁的地图说道:“我欲用潴龙河之水,水淹九路魏军。”
“好,二弟快快说说怎么个水淹九路魏军?”
众将围到地图跟前,元洪业随指虽说:“大战之日,尉景、杨钧二位弟弟帅一万人马在白牛逻高坡列阵吸引魏军精兵。”
“韩轨、曲珍,你二人多带铲镐,今日起在潴龙河开挖,务必在决战之日放水演魏军。”
“遵命。”
元洪业又道:“魏军遇水必往东南而撤,高欢、娄昭,两位弟弟领三千兵马依山扎营,劫杀魏兵。”
“遵命。”
“魏军败退之时,必弃博野县城,大哥率兵,直取博野县城,夺魏军的钱粮辎重。”
“好。”
元洪业看着潘乐说道:“潘乐将军在一字坡设伏,那是退往保定府的毕竟之路,你作为奇兵,力求斩杀章武王元融。”
“遵命。”
说到最后,元洪业抚着胄轻侠的肩膀叮嘱道:“五弟准备舟船,若遇蔡俊将军,务必相助。”胄轻侠也点了点头。
“三日后,诸位兄弟务必相互照应,在白牛逻击败九路魏军。”这才是:
布下深坑陷虎豹,撒下香耳钓金鳌。
晴空引来万般水,只教九军无处逃。
话说三日之后,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僻静的旷野传来轰隆步伐,一阵风尘刮过,只见魏国章武王元融统帅的九路魏军,浩浩荡荡列阵白牛逻,就在白牛逻高坡之上,一支起义军早已列阵,整装待发,杏黄缎子大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葛”字。
章武王元融远远观望,对左右部将说道:“前方兵阵莫非就是贼首葛荣乎?”
窦泰说道:“听说贼兵有个军师元洪业,用兵虚实难辨,千岁还是小心为宜。”
元融哈哈大笑:“孤王九路天兵,岂能惧这乌合之众,传令擂鼓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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