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城,大殿。
阳光通过窗格,照在铜炉上,熏香袅袅,混杂着血腥的气息。气氛,有些紧张。
“少主,不要在犹豫了,出兵吧!”凌操一脸坚毅,虎目灼灼。
坐在主位上的孙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抬眼看了下右手边一个高瘦的老头:张昭。
张昭会意,上前两步道:“少主与樊能有约在先,共灭邢天。攻取乌程,不急于一时。况且张勋若是怪少主擅自用兵,上报袁术,恐。。。”张昭忽然感到肩膀上一阵刺痛,扭头一看,原来是被黄盖按住了肩膀。黄盖指力惊人,张昭竟然呲牙咧嘴起来。
“尔虞我诈,乃兵家常事。婆婆妈妈的,成什么大业?现在邢天龟缩在余杭,正是少主扬名立威的最好时机!”黄盖声如撞钟,震得张昭耳根发麻。
“公覆所言极是。”程普也上前说道:“我们出兵的同时,可知会邢天,邢天兵少,有自知之明只得听我任我。这样就算张勋有微词,少主也有说辞。”孙策担心不是道义,而是跨线越权,程普深谙此道。
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孙策止住还欲开口的张昭,厉声道:“我意已决,凌操去余杭通告邢天,张昭引兵两千守城。大军即日开拔,众将随我,发兵乌程!”
对于乌程,孙策是有着特殊的情节的,其父孙坚曾因战功卓著,被朝廷册封为乌程侯,后父亲辞世,家道中落,勋爵也随着孙坚埋进土里。孙策迫切的希望重镇江东孙氏的雄风,而乌程,无疑是最好的舞台。
事后证明,孙策今日的决定,很坑爹。但这都些是后话了。
凌操到达余杭的时候,邢天正在教甘宁、李通玩斗地主,三人只顾杀得兴起,没心思理会孙策的动作部署。凌操接到邢天不疼不痒的答复之后,便悻悻离开了余杭。
凌操前脚刚走,邢天马上集结所有兵将,星夜奔赴乌程,一连数日都是夜晚行军,白天休息,五天之后,在乌程城外潜伏下来。
在邢天得知孙策动向的同时,樊能也收到了消息,此时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军情属实?!”樊能揪着斥候的衣领,大声怒吼着,像一头发狂地狮子。
“确认无误,孙策先锋黄盖已仅距乌程三十里之遥。”斥候怯怯懦懦地回答着。
“哎!”樊能腾起一脚,那斥候像个草垛子,被踹飞出四五尺远,“孙伯符,这个背信弃义的混蛋!”
“孙策乃名门之后,应该不会撕毁盟约,出此下三滥的手段。不若末将前去交涉一番,再做征战不迟。”太史慈言道。
“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交涉的?!狗屁名门之后,孙策就是袁术的一条狗!”樊能怒不可遏,“为今之计,唯有趁黄盖立足未稳,杀他个措手不及。”
“万万不可啊,将军。”太史慈极力苦谏,“孙策兵多将广,我军不是对手,固守城池,才是上策。牧守大人从会稽派出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等到牧守大人一到,我们里应外合,方可一战。”
“哼!等?等到邢天也赶过来,与孙策两面夹击吗?”樊能狼目爆射出两道精芒,逼近太史慈说道:“我早就怀疑你有问题,当初大战邢天,全军覆没,只有你一个人逃回来,现今处处为敌军说话。恐怕是早就降了敌,等着砍下本将军的脑袋,好向袁术邀功请赏的吧!”
“慈绝无二心,请将军明鉴!”太史慈有口难辩,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樊能哪里肯信,大吼道:“来人,将他押入死牢,等本将解决了孙策,再来发落。”
“将军,三思~~~”太史慈绝望的嘶喊声越来越远。
重压之下,樊能变得歇息底里,指节捏得发白,脸色气得铁青。许久才恢复正常气色,披甲持枪,对樊建道:“现在我信得过的,只有你了。我若是回不来,你就带着樊家老少出城,躲到乡下去,隐姓埋名,远离尘世纷扰。”
“将军!”樊建眼中晶莹。
樊能没有说话,拍了拍樊建的肩膀,大步离去。
樊能尽点乌程能战之兵五千,浩浩荡荡迎向孙策主力,夕阳的余晖洒在他写满沧桑的脸上,分外鲜烈。
樊能虽然悍不畏死,但毕竟不是麾下精兵上万、猛将数十的孙策的对手,但他成功地拖住孙策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对于某些人来说,能干成很多事,比如,夺下一座城。
夜很深,月儿躲在乌云里,羞羞答答的,向乌程城头投下几缕鬼魅的光。
城头知更的樊小二是个厨子,从军十年来,只拿过菜刀,但樊能出城后,城内兵力吃紧,像他这种人也不得不被拉上一线充数。城头上蚊子多,樊小二正在骂娘,一个黑影窜到面前,紧接着脖子上喷出一股浓血,快得看不清那人的脸,樊小二只看到他挥刀的手臂上有一个狼头刺青!
李通解决了哨位,砍断门栓上的绳索,大喊道:“兄弟们,杀啊!”等待在城外士兵鱼贯而入。
清晨时分,邢天已控制了全城,得知太史慈被押在大牢,邢天亲自前去把他接了出来。
还未等邢天开口,太史慈拜倒说道:“恕慈愚钝,错过将军好意,将军如若不弃,愿誓死追随将军!”
“好!”邢天喜上眉梢,“子义的这些骑兵,我代管已久,现交还与你掌管!”
“太史将军!”一千精骑下马抱拳,齐声高喊着。
太史慈感激涕零,信誓旦旦:“只要将军信得过在下,慈这条命就是将军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邢天微笑道:“孙策已肃清樊能一众,现正朝乌程杀来,还请子义为我挡住孙策。”
太史慈牙缝里恶狠狠挤出两个字:
“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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