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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亲说成茗波报喜

事搅心家人怀忧

(下)

倪庆山嘴里仍然胡乱骂着,见茗波妈进来,他问和谁说话,茗波妈说和张来福女人。倪庆山也没在意,他扫完院子,给牲口添好草后,又去耳房和西窑里查点东西。其实这已经是第三遍了。最后,他确实认定,这贼没到几个女儿睡的西窑里去,要不然,在西窑的背角处,他用一堆破烂盖在下面的那一麻袋麦子和一麻袋糜子,还有那几十斤麻子也许早就没影了。

这是他家省吃俭用好几年才积攒下来,准备给茗波说媳妇用的。倪庆山心里暗自猜测着偷粮的人,他甚至感激这贼对他家的慈悲!

但慈悲归慈悲,不见茗涛回来,倪庆山嘴上骂着,心里还是着急着。他看再没丢别的什么东西,就喊过茗波说:“这个没出息的,是不是昨儿晚上我说了几句就赌气走了,要不你去你姨夫家看一下,我到卫家坝你舅舅家也找找。这婊子儿,我找着非把他两脚踏死不可。”

茗波听他大还气狠狠的,也不敢怠慢,就赶忙去了他姨夫家,倪庆山也赶着去了茗波舅舅卫建国家。赶晚上回来,倪庆山说茗涛没去卫家坝,茗波也说没去他姨夫家。茗波妈一听,愁得连饭都吃不进去。虽然饿着肚子,她也顾不得惜疼丢掉的粮食,满脑子想的,只是茗涛。

茗涛现在成了全庄子的新闻人物!而倪庆山最怕听的就是这种新闻,所以他尽管很忙,嘴里却嘟嘟嘟地直骂着茗涛。

第二天中午,茗茵放学回来紧张地说:“妈,我二哥怕叫狼吃掉了。”茗波妈有些惊慌地问:“你咋知道?”茗波也紧张地追问着。茗茹带着哭声说:“我们今儿早晨走学校时,见一个狼又在山梁上乱跑,把我们都吓死了。我三哥和一伙男生看狼往路这边跑,就点了一堆火,狼才跑远了。那些娃娃说,我二哥肯定叫狼吃了,要不然那狼没那么凶。”

茗波妈心里只想着茗涛,听茗茹这么一说,便瞪大眼睛将信将疑地盯着茗茹看。茗源说:“你听她说呢,那么大的一个人,狼哪能那么容易就给吃了。”茗茵说:“那也难说,万一二哥不防走到胡洞里不得动弹,狼见一大块肉,不吃才怪呢。”

茗波妈听几个娃娃争吵着,尽管她相信这不是真的,但想起茗涛不见的那天早晨,梦家的猪娃子正好叫狼叼走了,心里还是由不住地害怕。茗茵和茗茹还说着,倪庆山又从外面进来吃饭,他一听便气呼呼地骂道:“婊子个儿不好好吃饭,嘴里都没说头了,胡说啥呢?”但他也有点怕,心里想着:茗涛跑的那天早晨,野狼叼走了梦怀江家的猪娃子,这事咋就这么凑巧呢?

茗茵看他大一脸怒气,她怕他大打,舌头一伸就不吭声了。好一会,茗波妈又说:“说不上茗涛那天赶早出去踏了迷魂草,或者碰了个不干净,把路真的走迷了。要不茗波饭吃了再到山里找找去。”她心里想着,不管死活,一定要把茗涛找了回来。

茗波答应着。倪庆山不耐烦地看了看茗波妈,便停住刚拿起的筷子说:“走迷也该醒了,这么几天还不见回来,婊子儿尽给人添乱。还是好好吃饭,都那么大的人了,管他是死是活呢!”

茗波妈听倪庆山说话寒碜,气得将碗一推说:“不赶快想办法找人,看你说的那话是不是人说的。”倪庆山瞪着眼睛说:“咋了?婊子儿都那么大了,我还说不成?”茗波妈说:“不是你养的,你当然不知道疼。”倪庆山气得把碗也往炕桌上一砸说:“好了,有本事你找去,我才懒得管他呢。”

茗波怕他大和他妈又吵起来,就慌忙说:“要不饭吃罢我再找找去。”倪庆山说:“人家不知道钻哪里去了,你到哪儿找去。婊子儿,尽叫人瞎操心。”

倪庆山看茗波低下头,就强迫自己尽力把口气缓和了下来。一家人正说着,熊金保走了进来。他见倪庆山一家都低头纳闷的,就试探着问道:“茗涛有没有音信?”茗波妈见熊金保进来,忙跳下炕边让着熊金保坐下边说:“要有音信就好了,他这死大,害得一家人不得心闲。”

熊金保坐到炕沿上,待倪庆山递过旱烟盒子,他卷了根旱烟后说:“你们找茗涛找了这么几天也没个音信,我倒有个好主意。”倪庆山忙问是什么主意,熊金保说:“我听河套湾有个神婆子灵得很,要不你去问一下那个神婆子,说不上还能问个信呢。”

倪庆山一听便没好气地说:“问什么神婆子,要那么灵都问去了。”茗波妈说:“也就是,那么远的路,去还不得个一天两天的,倒把正事也耽了。”倪庆山瞪了老婆一眼,茗波却说:“只要能问上信,一两天就一两天,只怕问不上个准信呢。”倪庆山心里这会正毛着,他听茗波一说就火了:“一个娃娃人懂个什么,光知道满嘴的胡说!”茗波听他大又发牢骚,只红着脸赶着往嘴里扒饭。

这阵的外面,却是一个好天气,灿烂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微微的南风自门口悠悠地吹入伙窑。倪庆山放下筷子卷了根烟,静静地看着饭桌上的沉闷和冷清。熊金保在旁边不停地劝着倪庆山。茗源几个放下碗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地去了学校,茗波提个鞭杆又到山里头找茗涛去了。

熊金保看娃娃都走了,就又劝倪庆山说:“老倪,你还是去问问,说不上能问个信呢。”倪庆山说:“遇上这些不争气的娃娃,把人真能气死呢。”但他心里还是难过着,总想着要把茗涛找回来。可在哪儿去找呢?倪庆山想着,不管在哪儿找,都得去找,与其这样坐等着,不如辛苦一趟,说不准一路上还真能打听些消息呢。所以他把烟抽罢,就装些干炒面一路打听着去了河套湾。

茗波妈一人呆在家里,心却牵着屁股动。她心神不定地出进张望着,直到茗源几个放学回来,也没见个茗波的影子。茗源见他大哥还没回来,也心急得要去山上,他妈不让去,茗源就在离家不远的土坎上守候着。等天空最后一抹云彩被夕阳牵尽时,他大哥茗波才回来。

茗波妈见茗波进来,忙问找没找着茗涛。茗波垂头丧气地说:“我在山里转了那么远,连个人渣渣都没见着。”茗源说:“大哥,你在胡洞里都转着看了吗?”茗波说:“能碰上的胡洞我都转了,哪有你二哥的影子。”茗茹说:“大哥,那你见血了吗?狼吃了肯定有血迹的。”茗茵说:“要是狼吃了,肯定还能剩些,我不信狼把那么多的骨头都能吃掉?”茗茹忙捂着茗茵的嘴说:“哎呀,二姐,你再别说了,说得我今儿晚上都不敢和你睡了。”茗波不耐烦地说:“都悄着,人心烦得连啥一样,哪儿来的那么多狼,别再瞎说了。”

茗茵几个还要问,梦二女人领着翠珍又进来了。要说这梦二,虽和倪庆山同岁,却已成了几个孩子的外公。他的大女儿翠花、二女儿翠叶都已出嫁好几年,三女儿翠莲和倪庆山的大女儿茗菡同岁,今年都到街上上高中。第四个孩子国珍是个男孩。只因五个孩子中,这是唯一的男孩,所以梦二两口子把他视若珍宝。这国珍倒也听话,只要一进家门,就再不知道出去。梦二两口子看儿子这么听话,心里自然是乐不可支。唯翠珍因是老小,又和茗茹同岁且同班,所以她常在家里呆不住,总是东家西家的乱转着玩。

茗波妈见梦二女人领着翠珍进来,就边舀饭边让着她们娘俩。梦二女人谦让一番说:“茗波上山找茗涛找见了吗?”茗波没好气地说:“也不知人家到哪里野去了,咱们还不是在这里瞎忙活呢。”梦二女人说:“也就是。这个茗涛,走哪里也不说上一声,害得别人心里都不得安生。”茗波妈苦笑着说:“就说的,他这死大不见回来,把人都急死了。”翠珍说:“茗波哥哥,我听那些娃娃说我茗涛哥哥叫狼吃掉了。”梦二女人瞪一眼翠珍说:“悄着,胡说啥呢。”

翠珍刚坐一会,忍不住又问:“茗波哥哥,你在山上碰见狼了吗?”茗波说:“太阳那么高,狼敢出来?我倒是见狼吃翠凤家猪娃子的痕迹了。”茗茵几个一听又有了兴趣,他们都涌过来问:“大哥,你说那痕迹是什么样子的。”茗波心里虽烦,但见几个妹妹来问,只好耐着性子说:“能是什么样子,就一滩血,一个猪娃子头。我想拾回来,一想那么一个头,又被太阳晒了几天,拾着干啥呢,再说那是狼吃剩的,上面还乱啃了一顿。”

梦二女人叹口气说:“唉,可惜一个猪娃子了,他三妈惜疼得一夜都没睡着。”茗波妈说:“都长那么大了,给谁也睡不着。唉,还说呢,我叫茗涛气得昨儿一夜也没睡成。”梦二女人说:“说的也是,唉,这些不知长进的娃娃尽给人闯祸。今儿他大要去翠叶家,我送上出来时碰见茗波大,说是要去河套湾,也不知道能不能问上音信,要能问个准信,人也就把心放下了。”茗波叹口气说:“那要看那神婆子咋说呢。”

梦二女人和茗波妈坐着又说了回闲话,翠珍和茗茵、茗茹也一块玩耍了阵子,梦二女人才叫上翠珍回了。茗茵看翠珍娘俩走后说:“我二婶子把我二哥牵念得很。”茗茹说:“人家看准的女婿人家不牵念还叫你牵念去。”茗源笑着说:“嗨,想得美。人家翠莲姐学习那么好,要是考上大学,还认得咱们二哥是谁。”茗茵说:“也就是,不过茗茹是人家的媳妇我看定了,你看二婶一来就撵着稀罕茗茹。”茗茹红着脸说:“你眼热了再天叫稀罕你去,我才懒得叫人稀罕呢。”茗茵说:“当了人家的媳妇还羞啥,把你臭美着,还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呢!”

茗茹气恼地从茗茵屁股上就是一脚,茗茵也还了一脚,两人便打了起来。茗源笑着喊她妈说:“妈,你看茗茵和茗茹为争着给人家当媳妇打架呢。”茗波妈气呼呼地骂道:“都悄着,不要脸的东西。一个娃娃人,乱说啥呢,也不怕人听了笑话。”茗茵和茗茹还要打,茗波妈不由分说,走过去一人给了一个巴掌,两人才都静静地站住了。

茗波妈看着两个女儿,又觉得心疼。但她这会心里最惦记的是茗涛,所以也顾不得茗茵、茗茹的情绪,只盼着倪庆山早点回来。茗波也无聊地满院转着,来去数着天上的星星。尽管他知道他大今天不会回来的,但他心里总是忍不住地着急。因为要得到茗涛是生是死的音信,这似乎成了唯一的希望。

伊人拾零笑曰:本应山花遍地香,今秋无雨路迷茫,原想远帆梦一场,行程未起心先慌。

但梦归梦,茗波妈一夜又没合眼,她焦急地等着倪庆山,心里不住地暗骂着茗涛。骂过之后又胡思乱想着:“万一茗涛出个啥事,可叫人咋活呢?从这几天找的情况来看,茗涛不在附近,那他能到哪儿去呢?要是走迷了,总会有人碰上的,这么几天了都没听人说起过。要不就让狼吃了。可那么大的个人,就算狼吃得再干净,多少会留些痕迹的吧。”

茗波妈越是胡思乱想,心越跳得欢,越想着能尽快地把茗涛找回来。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又等不来倪庆山,茗波妈急得团团转,又出进地骂着倪庆山。正骂着,倪庆山来了,茗波妈忙拉他进屋,急不可待地问着茗涛的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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