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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不速之客(2 / 2)

萧然待他们走了,便问成爷:“成叔,你知道她的来历么?”

成爷一怔:“公子爷说的是谁?”

萧然道:“那个你救回来的女孩子,叫卢燕妮的便是。”

成爷恍然,当下又将卢燕妮对萧然说过的如何在破庙救人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后笑道:“公子爷,老奴瞧着这卢姑娘只是个没了爹娘的可怜孩子,似乎没什么要紧的......”

萧然见成爷所说与卢燕妮的话并无二致,便道:“我并不疑心她。”想了一会儿,站起身来,“不用把她当成下等奴才来使,着几个人服侍她。”说着就要走,成爷来不及讶异,便先行礼送萧然出门。萧然突然又回头道:“往后有什么人再来要她,一概不许。”

成爷连忙躬身称是,萧然已自扬长而去了。自那日的见面后,萧然又有几天时间不见任何人。那季王府的刘河自被萧然打发走后,也再没什么消息来过。似乎季王爷指名要卢燕妮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一般。日子又这样过了几天。但到得第七天上,成爷忽然告病,卧房不起。这样一来却没人给萧然送饭食了。他的性子古怪,府里人没一个敢接这趟差事。但不知怎地,一来二去竟成了卢燕妮代替成爷替萧然送饭。

这事也是卢燕妮毛遂自荐的。她见成爷病倒后,竟没人去看他。想来也是人人担心成爷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托给自己。卢燕妮看不下去,也管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天天便都去成爷住处去看望他。竟也没人阻拦。之后的事便在情理之中,成爷拜托卢燕妮去给萧然每日送饭,卢燕妮看成爷病的床也不怎么下得了,只整日价咳嗽不止,好像是犯了痨病。所以也不忍心推辞,虽然她此刻心里对萧然还有些畏惧,不敢去见。但终究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萧然也是奇怪,为何突然便换成了卢燕妮充当送饭的这个角色。但他也懒得多问,爱便怎地便怎地,他也不想管。于是卢燕妮日日见萧然三四次,两人的交谈也越发的多了。卢燕妮渐渐没了那种畏惧与防备,放下心来后两人之间又没有什么隔阂,竟成了好友一般。

只是成爷的病不见好,卢燕妮放心不下,总是有这件心事。萧然自是能看得出来,但是他却不问。待得成爷病了几日,卢燕妮总算忍不住了,去看望成爷的时候便提出要请大夫来看。

成爷听得她的话,知道是她关心自己,也不禁心中一暖。但他仍是笑道:“算啦,爷爷这个毛病是治不好的。府里的多少补药都吃过,要是不见好转,看大夫又有何用?算啦,算啦。”

卢燕妮急道:“不行,一定要看看再说!”

成爷只摇摇头,似乎没什么力气跟她争辩。卢燕妮看他身体如此不适,也不再说什么。帮他捏好被角,便自出去了。

卢燕妮当然不会同意,但是成爷既这么说,她也没法自己去请人来看病。盖因她从未去过京城,人生地不熟,未必能请到好的大夫。加之府里总管又是成爷。这事光凭着自己恐怕还没法让成爷乖乖看病。但她心思机灵得很,只稍微一琢磨便想到法子。

此时正当早晨。她盘算着要去给萧然送饭了,只要能说动萧然劝劝成爷。那成爷自然是拒绝不得的了。想到此层,心中不觉一宽。去厨房将早餐装进食盒子,便向萧然的花园走去了。

萧然此刻已经不老待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了,因卢燕妮所荐,时常出来这花园走走。这花园是当今皇帝费尽心思为他这个儿子所建,自然是非同小可。萧然在这花园走的多了,也发觉这花园的好处。总比待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舒畅百倍。自从卢燕妮帮成爷给他送饭开始,他便在吃饭时间来到这个花园里等卢燕妮。两人此时经过前几日的尴尬拘谨,到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主仆之间的隔阂,甚至于连男女之间的避讳也没有了一般。萧然得此时常聊天,性子竟也比过去三年开朗了许多。让他仿佛找到在师门时,与师兄弟时的那种感觉。

便在此时,卢燕妮提着食盒子进来。那荷花池上建着一个凉亭,萧然过去从未来过。是以灰尘积了几寸厚,但经卢燕妮的打扫,已经是焕然一新。萧然发觉自从识得了这个女孩,自己仿佛讲究了许多。放在平时,他可没这种闲情雅致来这湖心凉亭欣赏美景。

卢燕妮也不向他行礼,两人便如相识很久的朋友一般。省去许多虚礼,卢燕妮向他一笑,便依次取出食盒子中的食物。从前几日起,卢燕妮便时常来这花园中与萧然一起吃饭。用她的话讲,在湖中一边赏着景色一边吃东西,就是所谓“别有一番风味”了。

萧然本就少言,虽然近日来已经开朗不少。但卢燕妮不先提起话头,他是从不先说的。卢燕妮当然知晓他这一点秉性,便道:“看吧,我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赶紧尝尝。”

萧然心想:平日也不见你特意做什么东西来,今天怕是有事吧。他心里想的清楚,面上却不露声色,卢燕妮若不说,他也不问。当下便捡着几块点心吃,果然味道与众不同。他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能做得这么好吃的东西。”

卢燕妮做个鬼脸,笑道:“什么小小年纪,你又比我大多少?”

他们二人之间这种对话,两人都已习以为常。但若是让成爷听到,恐怕当场得吓得他跳起来。在成爷这三年服侍萧然的记忆里,哪里有过这个主子说笑的场景?

当下两人闲扯了几句,卢燕妮便话锋一转,说到正事上来:“成爷爷病了,你知道么?”

萧然一笑,说道:“什么病?”

卢燕妮道:“整日只是咳嗽,怕不是痨病吧?”

萧然道:“他这是病根,已经好了的。”

卢燕妮一怔,心想你怎知道?但随即听出萧然话里意思并不相信她。便道:“难不成我还骗你?你自己去看看好啦,这几天他病的下不了床,才托我送饭给你的。”

萧然一听似乎还有些道理,笑道:“不是不信你,两年前我已经帮他治好这个病了。不会复发?”

卢燕妮“咦”了一声,笑道:“你还会治病?”但随即想到不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算了,你随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萧然对成爷印象一直不错,这三年来勤勤恳恳为自己打理着这个王府。他虽不与他们交谈,但成爷所做的许多事萧然自然是知道的。听得他身体不适,心想去看看也无妨。当下点头,卢燕妮也不等他吃完饭。便央着萧然出了这个花园。

其实成爷这个病是个病根,这种病是不能用药完全治好的。因萧然在师门时听师父说过,习武之人练到高处,体内的内力便会化作真气。这种真气是人身体的精粹所在,是以不单可以强身御敌,输给他人亦可疗治病痛。这座府邸初建成时,他便知道成爷身上有这个毛病。所以曾经过输真气给他治病,萧然自己也不知有没有用。加上成爷这病吃许多药也不见好,权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不料这“真气疗伤”倒还真有用,经萧然一番努力,成爷竟然身体比过去几十年都康泰不少。也因此,成爷对萧然十分感激,是以无论萧然脾性如何古怪,他始终忠心耿耿的帮萧然打理着这一切。

卢燕妮说出成爷又犯了这个毛病,萧然是有些疑惑的。不过他当时心里寻思成爷身子虽然比以前好了许多,但这病根是否就给自己祛了,也尚在未知之数。萧然正想着,卢燕妮说道:“到了。爷爷不愿看大夫,我劝不动。他或许愿听你的话。”言下之意便是让萧然说动成爷去看大夫。

萧然笑道:“他这病光是药也治不好,我倒是可以试试。”

卢燕妮抿嘴一笑:“没瞧出来你还有医国之手的大本领。”

萧然见已到门边,便不再接话。卢燕妮推门进去,但见成爷躺在床上。萧然仔细看时,竟然发现成爷脸色苍白若此,简直可以称的上是奄奄一息。他不由得心里一惊,连忙抢上前去。道:“成叔,你怎么了?”

成爷本来迷迷糊糊,听得这个声音,双目陡然睁开。见是萧然,不由大惊失色,竟然支撑着就要起身。萧然连忙按住:“躺着。”说着握起成爷的手掌,萧然不由得心中一凛。只几日不见,成爷竟然瘦的形销骨立。这病就能把人折磨成这样?实在太离谱了吧?他看成爷连说话都有些困难,知道他是身子虚到极了。便依照当初他渡真气为他疗伤时的法子,暗吸一口气。默默运起许久没用过的内功。

萧然自从出师以来,从未与人动过手。在师门处学得的武功也是一次没用过。这下运气,只觉自胸腹以下一股暖洋洋的热气冲了上来。萧然陡的一惊,这股真气冲得太猛,自己险些把持不住。来不及想自己久了不练,竟生疏若此。连忙又深吸一口气,心如止水。缓缓存想之间,只觉四肢百骸都已暖暖的。此时方才运动真气,自丹田从任脉而上,传至右臂“极泉”穴。自手臂而下,过“青灵”,“少海”,“灵道”诸穴,达至右手小指的“少冲”穴。

其实萧然久了不练,体内真气是不会减弱消失分毫的。只是运用疏导之法生疏,方甫一用,才会有些拿捏不住。不如过去那般使得得心应手。这下他小心谨慎,慢慢过渡真气自手掌。这从“极泉”至“少冲”的经络,正是手臂经络之中的“手少阴心经”。他当初帮成爷疗伤之时,并未动用许多真气便已功成。是以这次也就只从小指出传出真气,抵住成爷左手小指。真气缓缓而前,输入成爷体内。

真气甫一如体,成爷只觉体内一阵清凉。盖因这几日病重,身体里仿佛一团浑浊的热气消散不出,闷得甚是难受。萧然这股真气纯系为他治病,是以并不猛恶。成爷非但不觉有丝毫不适,只感觉体内浊气经此一冲。霎时荡涤一空,而萧然那股真气也感觉不到了。顿时成爷只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受用。他感激的看了一眼萧然,说道:“多谢公子爷。”此时说话已经十分清晰,显示好了许多。

卢燕妮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哪里想到萧然是在以己真气助成爷疗疾?只觉得萧然仿佛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片刻之后成爷眉目之间的那股子烦闷神色一扫而空。在她看来仿佛变戏法一般,便大声较好:“哎呀,爷爷你大好了么?”见成爷微微点头,便向着萧然道,“没瞧出来你挺厉害啊?”

成爷不知他们二人此时已然成了好友一般的关系,见卢燕妮如此大胆,忙板起脸斥道:“小丫头又胡说什么!”

卢燕妮见他好了,心下也是大为舒畅。见成爷板起脸,也只做个鬼脸回应他罢了。

萧然却并未如两人一样有丝毫喜色,反倒脸色不善,他并未放开成爷的手,缓缓对成爷说道:“是谁伤了你?”

卢燕妮听得萧然这么问,心下也是奇怪。心想爷爷明明是咳嗽的毛病,怎地说是有人伤了他?但她忽见成爷脸色又是极其难看,不敢正视萧然。她心思机灵,自然猜道萧然恐怕说中了成爷心事。

成爷道:“公子爷说笑了,哪里有人伤老奴?是老奴自己几十年的病根.......”

萧然面上毫无表情,截住他的话头,说道:“内力入体,伤及脏腑。才惹得旧病复发。我若晚来几日,这条命便没了。”当下只看着成爷,缓缓道,“便是连我也要瞒么?”

成爷脸上颜色不是颜色,当下有些踌躇地看了卢燕妮一眼。萧然此刻全心注意着成爷,自然对他任何的动作都看得分明。萧然见竟他看向卢燕妮,不由心中奇怪。但他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人,当下便对卢燕妮道:“你去厨房煮一碗金丝挂面来,不要放什么荤腥,只滴些香油,其余的越清淡越好。”

卢燕妮应声出屋。萧然凝神听着,卢燕妮的脚步渐行渐远,方才说道:“现下可以说了罢。”

成爷此刻脸上仍是挂着为难的神色,他不想欺骗萧然,但是这实话似乎又说不得。当下便仍道:“公子爷,是我自己身子不好,可没什么........”

萧然淡淡道:“与她有关,是不是?”

成爷不敢直面萧然目光,也不说话。他知道这主子绝不是好打发的,当下在考虑要如何应对。

萧然道:“你不说便不说吧。”当下催动真气,这一下是自“手太阴肺经”而上。传至大拇指,缓缓进入成爷体内。

原来萧然瞧出不对劲,正是在他过输真气之时。他方才将真气自“手太阴心经”传至成爷体内时,只觉得成爷体内竟然激起一股莫名的抵触力。他心下不解,随即催动更多真气。萧然自师门十几年来,无论内功外功都练得极为精强,虽然遇阻,但瞬息便消去了成爷体内那股无名真气。但他传入成爷体内的那股真气,竟好似与那无名真气抵消了一般。既没起到疗疾之效,就便是寻也寻不见了。

萧然这一下好生奇怪,再传入时。便已发觉成爷受了内伤,五脏六腑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这定是有人以内功伤他,而且还存了小股真气在他体内。能做到这般,那伤他的人武功修为也必定非同小可。萧然武功极高,自是明白这些。他虽并无怯意,却有些好奇。并想:是谁竟敢伤我府里的人?一定要揪出来,好好惩治惩治。其实萧然虽然性子乖戾,但对“自己人”却极为护短。眼见与自己日日见面的成爷受此伤害,自然心中有气。

成爷见萧然竟不逼问,有些讶异。但看他竟又传输真气为自己疗伤,丝毫不计较自己隐瞒之过,不由得心下一热。刚开口:“主子.......”便已是呜咽之声,饶是他老成持重,仍是不免泪水盈眶。

萧然淡淡道:“少说话,待我帮你调理好了再说。”

成爷依言而行,过得一盏茶的功夫。萧然方才放脱成爷的手,轻轻舒了一口气,道:“已无性命之虞。自今天起十天内你不要随便走动,我会叫厨房多做些补益的汤,你就多喝些,调理好身子便是。”

萧然这么关心成爷,其实也是发自内心。他不是不知成爷这三年来为自己打理着府中事物之功,也知道他尽心尽力毫无怨言。是以就便成爷隐瞒不说,他也并不见怪。只觉得倘若有人敢再在我府里伤人,我自然能发觉得到。

成爷却不知萧然因自负武功才不加追问。见他关怀自己若此,又想起事情严重,不由得脱口而出:“公子爷,有人要对你不利。”

萧然一怔,不知他怎地又愿开口了。当下便道:“可是与伤你的人有关?”

成爷点点头,心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都说了罢。何况那人要对公子爷不利,我隐瞒不说,那也是要存心要害公子爷了,公子爷这番不计较地救我,我怎能忘恩负义?当下便将自己如何被人击伤之事向萧然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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