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笑了,天下男人,没有人想要杀我。”人鱼得意道,“你是不会例外的。”
她说话声中,媚术发出,周遭顿有道道幽香传来,江舟摇气息微滞,立马变势,化身枯树,躲开这人鱼的媚眼。
人鱼身后男子叹道:“你总是这样多情,不知我也会嫉妒的吗?”人鱼咯咯笑道:“那样你的爱才够深,我的爱才够动人。”
人鱼的笑极艳,她转动玉颈,捧起一泓清水,撩上额头,痴迷目光中,她继续道:“公子不渴吗?”
林中静谧,没有人回答她的问话,然而人鱼知道,对方已快抵挡不住了,她从身后掏出那颗夜明珠,道:“公子还不上前陪奴家一叙吗?”
江舟摇气息一岔,顿时现形,他手中短剑划开夜空,直对人鱼。
人鱼仍是静立不动,幽幽道:“公子真心下得了手?”掏出手中夜明珠对向江舟摇,珠光照出男子面容,她不禁眨了眨眼。
她注视下,江舟摇竟然不能移动分毫,而她身后男子突然道:“惆怅,怎么还不动手?你爱上他了么?”
“胡说!”被唤为惆怅的人鱼怒道,然而看着江舟摇俊朗双眼,她又有些提不上力气,“寂寞,你看我杀了他给你看!”
双掌作幻,她弹出一道水剑,直击江舟摇,眼见对方就要被水剑击中,江舟摇忽然移开一步,那水剑就此射上树干,树折节而倒。
人鱼惊喝道:“怎么会?”
“东海琉璃珠,恰好我也有一颗。”江舟摇从袖中取出一般大小的夜明珠,只不过人鱼手中夜明珠是绿的,他这颗却是蓝的,两颗夜明珠中升起一道气息,慢慢在空中续了起来。即便破了这媚术,他脸上仍是殊无笑容。
人鱼叹道:“东海琉璃珠一旦相见,只有两个结果。”那叫做寂寞的男子解开捂住双眼的黑布,盯着人鱼道:“所以你宁取其一吗?”只见他眼中流出汩汩清泪,落下却已成明珠。
南海有鲛人,对月泣珠者也。
“我杀不了他,”人鱼叹道,“也不能骗你。”鲛人叹道:“那个白衣人费尽苦心捉我,只为引出你来,你为我千里跋涉,我本以为,只要相守,便能恒久,没想到居然……既然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来!”鲛人从水中跃起,向江舟摇扑去。
觉出鲛人内力平平,江舟摇不忍出手,往后一退,鲛人落了个空,瘫在岸上,月光皎洁,他泪落无止,身体急速消瘦下去。
“不要!”人鱼双眼痴迷,哭道,“寂寞,不要!”
鲛人看她一眼,断断续续道:“我为你今生流尽眼泪……只求来生……不再寂寞,无须……惆怅……”
人鱼亦然跃出,这次鱼尾竟化为双足,她奔到鲛人面前,牵住他摇头道:“寂寞,我带你回去!”
鲛人无力道:“来生……再……见……”一撒手,瞬间身体化为一滩骨血,惟剩一堆明珠,人鱼低头啜泣道:“为什么?为什么?寂寞,我心好痛……”
江舟摇震惊之下,忽觉背后凌厉杀气传来,他刚想撤开,却被一道掌风击中。
他卧倒在地,闷声道:“冰无逸,果然是你!”
冰无逸仍是冰面无情,笑声却从面具后传来:“五公子暗杀术不错,却也为这情局所迷,真是可惜啊可惜。”
江舟摇怒道:“少说废话,你想怎样?”冰无逸沉声道:“就要你死!”双手作掌,正欲将江舟摇毙命于此。
“他死不死,可由不得你作主!”人鱼抬起头道。
冰无逸冷道:“你待如何?”
人鱼甩开长发,面无表情道:“我要你死!”
夜明珠蓦地展开千道银辉,直让冰无逸睁不开眼,人鱼吹起海螺,天池中跳起十几道水剑,一齐向冰无逸打去,冰无逸身形急退,运起冰功,水剑化成坚冰,落地而碎。
然而海螺声不止,水剑绵绵不绝,冰无逸左支右绌,仍是躲不开这漫天水剑。他心有不甘,掌风飞舞,直向人鱼袭来,人鱼眼中厉芒闪过,鲛人血迹忽然化作一道血剑,打入冰无逸肩头。冰无逸痛呼一声,竟见肩头渗出紫色血迹,蓦地扶肩后退。
人鱼放下海螺,脸色苍白如纸,道:“还不退下疗伤?你竟不知鲛人之血入体乃是剧毒?”
冰无逸急运内功,果然发现肩头血流不畅,他看江舟摇一眼,虽然心有不甘,还是急忙逃了。
江舟摇本来硬挺不倒,这时大敌一去,戒心放下,立马晕了过去,昏迷中袅袅倩影向自己走来,轻声唤道:“睡吧,睡起来就是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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