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玲和塞里拉护士一组,斯万埃尔协助她们,卢埃和奥德丽因为对这里很熟悉,就单独一组,分成了三个小组各自前往不同的山头部落防治。第一天帮着看卡车的那个黑人女孩加·图娅小姐,是赵美玲临时的翻译和向导。她带着赵美玲他们前往临近的一个村庄。来到村口那颗金**下,一个13岁的小男孩兴奋的等在那里,看到一行人路过,就跟了上来。
图娅:“图姆,你来干什么?回去,别让妈妈担心。”
图姆:“图娅姐姐,我什么都不干,我只是在这里走路。”
图娅:“那干嘛跟着我们,快回家去。”
小男孩撅着嘴,仍然不远不近地跟着。图娅只好掉头回去撵走他,可是一转身他有跟上了。
图娅对赵美玲说到:“对不起,Merlin医生,加·图姆,我的弟弟,太淘气了。”
赵美玲问道:“他要做什么?”
“他想跟我们一起去伊班卡村。”
图姆眼巴巴地看着赵美玲医生,眼神里流出一种渴望和乞求。赵美玲问了下距离,不太远,只有7、8公里的样子。向图姆招招手:“走吧,小朋友。”
图姆高兴地跑了过来,主动接过赵美玲的医疗箱背在了身上,朝图娅扬起小鼻子,翻了翻白眼。图娅只好让他跟着一起去了伊班卡村。
虽然是六月的天气,但是这里是高山气候,丛林密布,并没有赤道非洲那种炎热,在正中午的时候赶路感到炎热,在香蕉树下休息一下就会把暑气赶走,只有突然来的暴雨打断了大家继续前行,只好在树林中避雨。雨季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顶多20分钟一场大雨就结束了,并没有耽误多少行程。
翻过一个小山坡,钻出了丛林,十来个圆形的茅草屋出现在了一个小山谷里。图姆说到:“到了,就是这里了。”
跟着小路来到村口,一个黑人老人手里拿着一根长矛,半躺在一颗树下酣睡着,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也不知道是淋湿后睡着了还是在睡着后下的大雨淋湿的。小图姆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对大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轻脚轻手走到老人面前,将嘴靠近老人的耳朵,大声地学着河马发出的声音。
老人被突然惊醒,跳了起来,手握紧长矛,做出刺杀的姿势。图姆看到这一切,哈哈地大笑起来。图娅生气地向前拧住图姆的耳朵,可是,图姆一下子跳开了,躲得远远地笑个不停。
图娅走上前:“巴鲁,你好。淘气的图姆吵醒你了。”
巴鲁:“哦。亲爱的图娅,你们好,什么时候来的,欢迎来伊班卡。”
图娅:“我带医生们来给大家看病的,这是Merlin医生、塞里拉医生和斯万埃尔医生。”
巴鲁老猎人放下长矛,举起手向大家弯腰给大家敬了个礼:“走,我带你们去,本来我要去打猎,可惜在这树下躲雨的时候竟然睡着了,看来真的老了。”
一听说来了医生,全村子里的人都出来了,一个50多岁的老人指挥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搬来一个木桌子和几个草凳子充当起了临看诊台。图姆说,老人是霍维,是部落的首领,男的年轻人是他的儿子,叫肯加马,是未来的部落首领。说是酋长,其实他们只是一个很小的部落,随着现代化的进程,这种部落关系也逐渐淡漠了,逐渐演化成自然村落了。只有在这样偏远的山区,还保留着一些部落的传统。
霍维酋长很客气地邀请了客人坐下,大家排着队,妇女们抱着小孩子排成一排,稍微大点的孩子自觉自己排成一排,依次让赵美玲和塞里拉护士检查和注射疫苗。想淘气的孩子也在大人的瞪眼下老实地排队接受疫苗接种。看来他们不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检查和注射,只有婴儿才哭喊了几声,其他孩子都咧下嘴就跑开了。
情况比赵美玲想象地理想,村民们的身体都很健康,只有几个拉肚子,看来是细菌性痢疾,这里没有电,自然没有冰箱,在这个天气里,食物是很容易腐败的,吃到变质的食物是常见的事情。赵美玲拿出一些喹诺酮,吩咐他们服下,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村庄很小,人也不多,很快就给孩子们注射完了疫苗。霍维首领来到赵美玲面前:“医生,能不能帮我检查下眼睛,我感觉我快失明了,今年眼疾越来越严重了,你有带治疗眼睛的药吗?”
赵美玲仔细检查了霍维首领的眼睛,并没有发现病变的征兆,指着一棵树上的一只麻雀大的小鸟问道:“那是什么鸟?”
“那是一只红嘴火雀。”
赵美玲并不认识那只小鸟,但是看小鸟通红的身体,红色的鸟喙,黑色的尾巴,的确像一团小的火焰腾起在绿色的树林中。
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针头:“几根?”
霍维首领凑近了看看,然后又拉远了距离才说出来:“3根针头。”
赵美玲:“你的眼睛没有问题,只是你需要一副老花镜了而已。”
“不需要吃药或者动手术吗?”
“不需要,只需要一副眼镜就可以了。”赵美玲说到:“也没有什么药物可以治疗。”
肯加马在旁边说:“眼镜,我有,你等等啊,我怎么没想到给爸爸带上。”他快速地跑到一间茅草屋内,然后又飞快地跑了出来,拿出一副眼镜给霍维老人带上,赵美玲一看,一副太阳镜正歪歪地架在他的鼻子上。
赵美玲笑道:“这个太阳镜可不行,得老花镜。”然后给他取了下来,还给了肯加马。
对霍维首领说:“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一副来好了。”
给大家检查完后,赵美玲注意到巴鲁不见了,她和塞里拉护士都没给他检查。
赵美玲:“巴鲁猎人呢?怎么没看见他?”她想起来。还没有给村口遇见的巴鲁老人检查。
图娅:“刚才还在,难道又打猎去了吗?”
图娅寻去,只见巴鲁老猎人坐在不远的地方,靠着一堵土墙,已经睡着了。图娅走过过,摇醒他,大声说到:“巴鲁,该你检查一下身体了。”
巴鲁睡眼朦胧地醒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对不起,我又睡着了。看来真的老了,不能再去打猎了。”巴鲁有点吃力地站了起来。
赵美玲注意到,巴鲁虽然老了。但是还是很结实,看起年轻时候是个强壮的猎人。即使是老了,也应该有灵活的身手。赵美玲让他坐在草凳子上,仔细的观察了下他,然后把笔,药瓶,注射器、手表放在桌子上,让巴鲁老人按自己的提示去拿不同的物品,巴鲁老人明显对赵美玲的指示比较迟缓,手臂也有些抖动。赵美玲可以确定,巴鲁老猎人得了昏睡病。
昏睡病是一种叫锥虫的寄生虫引起的疾病,一般通过舌蝇传播,又叫苍蝇病。还好,赵美玲这次带来美拉胂醇。虽然按照在医学院的治疗过程,应该先检测出寄生虫,再根据阶段用药。赵美玲基本可以判断巴鲁是第二阶段。虽然没有检测设备,但也只好给巴鲁老人注射了美拉胂醇,这是一种有毒性的药物,可是,谁叫这里是非洲呢,风险无处不在。注射完后,吩咐巴鲁老猎人以后再到小诊所接受下一步的治疗。
第二天傍晚时分,巴鲁老猎人又来到了小诊所,奥德丽医生和赵美玲又给他注射了舒拉明钠和美拉胂醇。过来几天,巴鲁来到小诊所,向奥德丽和赵美玲医生感谢,高兴地说道:“尊敬的奥德丽和Merlin医生,我想我恢复了健康,现在不再瞌睡了,我觉得我又像年轻时一样强壮了,感觉都比一直狮子还要强壮,这种感觉真好。只是每天早上,身上有些疼痛,不过,猎人是不怕伤痛的。”疼痛是美拉胂醇的副作用,是砷中毒的一种表现,她给了巴鲁一些阿司匹林。
赵美玲和奥德丽担心非洲锥虫病大规模爆发,这里准备美拉胂醇和舒拉明钠并不太多。不过幸运的是,几个村庄走访了下来,只有巴鲁一个病例,应该是巴鲁外出狩猎时偶然感染上的。听图娅说,巴鲁是为数不多的猎人,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当猎人了,只有他还痴迷于传统的捕猎方式,经常一个人带着长矛去追赶角马群和野牛群或者湖里去捕鱼,虽然他很少真正地猎杀动物,但是却很享受追赶的过程,也许是长期的野外露宿才感染上了昏睡病。病源不在居住地附近,这样昏睡病流行的可能性小多了,奥德丽和赵美玲这才放心多了。
前几天的工作很顺利,赵美玲医生、奥德丽医生、卢埃医生和萨塞里拉护士4个人在半天就可以给一个山头的村民们看完病,这里的大部分病都是黄热病和疟疾,还有痢疾,只要有合适的药物,这些病都很快痊愈。还给孩子们接种脊髓灰质炎疫苗。可是,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远,慢慢就变成一天完成一个村庄,两天完成一个部落,速度是越来越慢。不但丛林里不通汽车,就是本身很崎岖的路在雨季变得更加艰难。有的地方甚至完全失去了以前的路,只好由向导用香蕉刀和砍刀在丛林里开辟出一条小路。
加图卡是边境线上的小村,没入在边境线上的丛林中,奥德丽医生也是在3年前才跟着一个医疗小组去过一次。但是那里却是水源的发源地,有一个高山湖泊在那里,是这次医疗普查和接种的最远一个山头,刚好还有两个在一条线上的村子没去过,过去一趟估计得好几天时间。奥德丽一筹莫展的时候,巴鲁老猎人来了,奥德丽医生给他做了最后的检查,他已经完全康复了。
奥德丽:“恭喜你,巴鲁,你已经完全康复了。你感觉怎么样呢?”
“感觉好极了,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有精神过。”
“你这个病是由舌蝇叮咬引起的,以后外出的时候,注意不要被那种小苍蝇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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