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早！”
桑涟其实也起得很早，每天都是这样，他一天也没有中断他的锻炼。
“嗯。”陈琅还在关心他的练习，只是简略地回答。
“在修炼？”
“是啊，只是感觉练习起来很费劲……”陈琅老实地回答。
桑涟得意笑道：“那我们来打一架？”
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陈琅急忙说：“哇啊你这是持强凌弱啊你！”
“光是练习怎么可以？”桑涟说，“毕竟要变强就是要一直打架一直打架嘛，来吧趁着希尔斯还没有来，不然等你练完可就没力气了。”
“哦，好吧，不过肯定没机会赢。”陈琅只好答应，然后向森林里面走去。
“诶诶，你剑就在脚边呢，眼神这么差？”桑涟指着陈琅脚边提醒。
“不是，我是想找一根木棍来代替剑啦，总不可能用那把真剑。”
桑涟三步上前把陈琅拎了回来：“你还怕伤到我啊？就你那两下子？用就用，反正你也打不赢我。只是个练习，而且木棍和剑的手感可是完全不同的，万一你今后只会用木棍怎么办？”
于是陈琅又把剑捡起来，双手持握，这对他并不难，但是。
没法进攻，对面的不是敌人，这也不是生死战斗，根本下不下决心去砍。但是这又是必须要打的一架，他握剑的手开始不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矛盾。
桑涟已经到了他面前，在他还在发愣的时候，右手猛地揽住他腹部。陈琅整个人离了地，以右手为轴全身一个大旋转，世界在他眼睛里旋转了一圈，最后伴随着被狠狠摔在地面上的冲击，景物回归到眼前的蓝天。只是因为疼痛模糊了。
“痛不痛？”桑涟问道，语气绝不是在关切。
“很痛啊！”陈琅出声抗议。
“好，”桑涟点头，“如果你在再这么心不在焉，我担保你会更痛。”
这句威胁非常有效果。使得他在下一次过招用力挥了一剑，一道横斩，被桑涟毫无悬念地压低重心躲开，然后挥拳命中胸口正中。陈琅倒飞出去，摔在地上，这一拳足以杀人，然而自己没有死，或许这个世界的规则把人类的身体强化了吧。但是那种足以碎骨的疼痛还是在全身肆虐开来，他很长时间几乎不能呼吸，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而且此时的桑涟根本就没有要留情的样子。
桑涟活动了几下腕关节，“休息好了没有？再来。”
“那个……咳咳！等等……”陈琅用剑撑住身体坐起来，心想这真的不是要杀人吗。
桑涟严厉道，脸色和曾经那个很自大的他完全不同，他此刻好像是一个严厉的教官：“都说了你不够专注。要知道如果真正面对你的敌人，这么个状态连喽啰都打不赢。”
“可是……咳。”陈琅用力捶胸口，那一拳真的是太重了。
趁着他还没缓过来，桑涟继续说：“可是我不是敌人，这也只是切磋，对不对？但别忘了现在认真，也就是为了今后做准备，如果现在不行，那以后都不行，知不知道？你说过要和我们一起变强，那现在就要认真。”
昨天的承诺还在眼前，没想到这么快言行就产生了偏差，真是丢人。陈琅想。
认真，把桑涟当成敌人，认真面对，认真去战斗，和手中的剑一起……
他握剑的手上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手感，令他不禁闭上眼睛，关闭视觉可以让这种手感更加清晰。这是一位普通铁匠所铸，看得出很用心，从剑刃之直，剑柄的皮革缠绕之用心，剑身之对称都可以看出来。金属的重量根本不是那些玩具可以比拟的，剑刃粘了泥土，但抹去这些，依旧光滑。
剑自古以来都是杀人的兵器。
陈琅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是那栋烂尾楼的时候，死宅买了一把木刀出来炫耀，不知道仿的哪部动漫。听死宅说是画了大价钱，做工很精良。他拔出来试过，当时好像手上都有细细的电流通过似的，好像自己都被那些英雄人物所俯身。仗剑行天涯，斩断眼前的敌人，保护身后的人。每个男孩都对这样的冷兵器有超常的热情。不过终究是工艺品，离用来杀人还有很长距离。
现在，自己手上的剑，不就是用来干这个的么？
拿起剑，挥砍吧。斩杀你身前那些要伤害你的敌人，因为不这样的话，你所保护的，就要失去了。剑可以杀人，但拿剑的人不是杀人的机器。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陈琅的目的，早就无比清楚了。
剑是死物，人是活物，但是，人的意志，是要经由剑来展现的。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