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之角究竟在哪里?”灵莎还迷失在茫茫的冰川。直到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妖气窜入冰层,她才意识到冰川之下别有洞天。她一路甩动神鞭破坏冰层,终于找到了恋川的入口。但她一入通道,却见雕塑轰塌,尸横遍野。天府之国,宫殿尽毁,白玉之地,鲜血淋漓。目睹着无数触目惊心的破碎残骸,灵莎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巴,剧烈的呕吐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必须让如此圣洁美丽的地方变得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灵莎继续前行,血腥味越来越重,妖气越来越浓。直到追至竹亭边,妖气散去,只剩下更残酷的血染地狱。烧毁的宫殿,猩红的瀑布,还有满目的尸体……
“是谁干的?究竟是谁这么残酷?”灵莎大吼。她知道自己晚了一步,虽然明明知道,但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与他有关……
断肠的哭喊,激烈的嘶叫交汇成残酷的乐章,妖魔狰狞的笑声不绝于耳,鲜血飞溅的场面历历在目……西月刚离开左翼温暖的怀抱,正同左翼在瀑布下嬉戏。他们还在谈论着外面世界的神奇,他们还在讨论着西月宝贝的佛珠……一切就突然发生了。突如其来的灭族悲痛让她来不及哭喊,就被左翼保护着离开。如今醒来的她,不知所措,唯一能做的只有哭泣。
西月的哭声一直持续着,左翼的眉也一直紧锁着。终于,左翼怜惜的紧紧抱住绝望的西月,坚决的保证:“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我知道那些是灵山上的妖魔。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为你重建家园!我保证。”他的拳紧紧攥住,但目光却异常冰冷。
“全死了……全死了……我所有的家人……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西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紧紧抱住左翼,陷入崩溃。
“别怕!西月!你能倚靠的人还有我。”左翼拍着她的背,耐心的安慰着。许久,他低下头,轻轻的问:“听说你们族里有一把神剑。如果有神剑在手,我们一定能够报仇的!你知道神剑在哪里吗?这个时候,只有倚靠神剑了!”
西月却只是哭,越哭越伤心,越哭越绝望。无论左翼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最终只好决定先带她回精灵王宫。
“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还是找不到神剑。万一她也不知道神剑的下落怎么办?”王宫大殿,左翼担忧的问。
“不可能。我查过,这神剑代代相传,必定是她保管的。”墨隐确定。
“可是我怕这么下去,她受不了……万一……岂不是白白牺牲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左翼的眼中掠过一丝怜惜。
“陛下后悔了?”墨隐抬头看了左翼一眼。
“不。成大事者要心狠手辣,小小的牺牲在所难免。若不如此,她怎么能说出神剑的下落?是她逼我们的。”左翼的眼,蓝的惊心。
“那把剑就在冰山之角没错。现在只有等西月自己说了。”墨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我会让她说的。”左翼目光坚定,转而盯着墨隐,“这次灵山妖族的碧莲和狼月做的有些太过火了,你也要负一定的责任。这次找他们协助是万不得已,孤不希望听到这次的事情同精灵国有任何关系。你好好处理。”
“是。”墨隐俯首。
“报!”一兵士急报。“启禀陛下,西月姑娘突然昏死过去。”
“什么?”左翼眉毛一挑,飞奔而去。
冲入寝室,左翼急切的抱起西月,大声的叫唤。许久,西月的身子抽搐了一下,睁开眼,虚弱的唤了一声:“左翼……”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不爱惜你的身体!”左翼情急之下不住的抚摸亲吻她的脸颊。“你不是还要报仇吗?你要好起来才可以!”
可是西月摇摇头,眼中流下血泪。“我们人鱼的族人一步都不能离开恋川,否则很快就会七孔流血而死。这是上古至今的约定。我的命也走到尽头了,很快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
“你说什么?”左翼惊恐,“你怎么不早说!我立即送你回去!”说着匆匆抱起西月奔向宫外。
万里之遥,精灵飞火,左翼抱着西月步履匆匆。此情此景,似曾相识?遥想当年,他也曾抱着灵莎如此赶路,而如今他再次形色匆匆,又是否能挽回西月的生命?
怀中的西月靠在左翼的肩头,深情的望着这个焦急的男子,神色如水般平静。她努力伸手挽住左翼的颈,柔情的唤着他的名字。这个她用生命爱着的男子,正在努力的救她;但她明白,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自从恋川通道打开的那一刻起,佛语就预示了所有的结果。西月早就知道,自己是劫数难逃。但她并不后悔,因为有生之年,她努力的爱过了,即使短暂。
凝视着左翼的脸,西月回忆起他们的相遇,回忆起危难时果断的抱起她杀出重围的左翼……他曾望着她甘愿被匕首刺伤,他曾吻着她在耳边温柔的呢喃,他曾带着她杀出重围千里奔逃,他曾抱着她衣不解带体贴的喂药……他们曾一同在瀑布下嬉戏,在竹亭下盟誓;他们曾一同在杀戮中奔逃,在战乱中逃生……这一切的一切对于西月来说,已经足够。
她是一个如此容易满足的人,她是一个如此天真单纯的人,还来不及了解世间的险恶,还来不及懂得人心的可怕,就这么走到了命运的尽头……大概,这就是命运吧!又或者,这也是一种幸运?
左翼终于把她带到了恋川的废墟。可是如今西月不只眼睛里流着血泪,连耳朵,鼻子和嘴巴里也开始流血。左翼惊恐的擦拭着她脸上的血,禁不住大吼,“究竟怎么回事!我们已经回到这里了!”西月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了左翼的手,露出惨淡的笑容,“你已经尽力了……谢谢你……这是我的命,没有关系了的……从恋川通道打开的那一刻起,我们的诅咒就开始了。不得与外界相联系,否则全族浩劫,远逃者七孔流血而死……”西月一口鲜血吐出,左翼扶住了她。西月探索着抓住左翼的手,声音颤抖,“你不是想知道神剑在哪里吗?我死之后,你就可以看到了……认识你……真好……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是幸福……你最后可以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喜欢我吗?”“不要!”左翼突然紧紧抓住西月的手命令道:“你不要死!”可是西月的眼睛已经失去光芒,蓝色的长发已经染满鲜血。左翼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怖,不可思议的摇着头,“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还没有听我说……我还要说一万遍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听到没有?回答我!我命令你回答!”他悲痛的声音在西月的耳边萦绕着,飘散在满目荒凉的恋川。西月的脸上掠过最后一丝悲凉的笑意,松开了左翼的手……
“西月!西月……”左翼缓缓放开西月站起身,看着满地的鲜血陷入无尽的自责和悲痛之中。脑中再次浮现出初遇西月的情景,还有他们单纯美好的时光……
“真傻!你真傻!”左翼低头望着西月,苦笑着闭上了双眼,黯然落泪,“你不应该相信我的,我不是那个值得你爱的人……”
泪落地,血散开,金光闪亮,天边传来袅袅的歌声?西月的身体慢慢漂浮于空中,在金光中缓缓恢复成人鱼的模样?“西月!”左翼诧异的唤着她。迷蒙中,他好像看到西月睁开了宝石般闪亮的双眼,露出了绝世美丽的笑容……“西月!”一瞬间,她的身体爆裂,鲜血四溅!血肉之中俨然升起一把血色的华丽神剑!
“西月!西月?西月!西月?”左翼顿感全身酸软,趴到在地,“西方神剑:西月?你就是神剑?神剑是一个人?西月!西月?怎么会这样……”
光灭。伴着清脆的碰撞声,神剑掉地落地。好久,左翼颤抖着伸出手,握住鲜血淋漓的剑柄。霎时只觉一股难以忍受的热流窜上头顶,周身刮起了猛烈的气流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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