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光秃的山峦,趟过混浊的黑水,将近五万人的庶族大队终于在傍晚时分抛开追兵抵达黑水南岸。虽然困乏不堪,但众人依旧欣喜不已的庆贺。男女老少,席地而坐,烧起篝火,兴奋地做起晚餐。灵莎也在其中,帮忙捡柴烧火。此时的她,换上了粗布棉衣,扎上了灰色头巾,乍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庶族女子。大胡子偶然发现她,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你什么时候变成我们的烧火大婶了!”灵莎不理他,边吹火边咳嗽。柴火的黑烟熏得脸上黑漆漆的,她还不认输的继续吹。“行了!我来!你干不了这个!”大胡子夺过吹火筒,驾轻就熟的吹起来。灵莎坐在旁边,给他加柴。煮好晚餐后,两人又围着火烤起坚果。大胡子在一旁不断的指导她如何操作,灵莎则笨手笨脚的咽着口水,情景甚为好玩。
末了,大胡子爽朗的吆喝着山歌一个劲冲灵莎笑。起初灵莎没在意,一个劲吃坚果。而后喝水的时候才发现大胡子是在笑她那张大花脸,她不好意思地擦擦脸,也跟着大伙吆喝山歌。唱了几句,感觉手里暖洋洋的,低头发现大胡子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塞了个番薯在她手里。她感激地向他点点头,大胡子做出保密的手势,继续唱他的山歌。
那个晚上,风很轻,月很明。所有庶族的人们都开心地唱歌跳舞。这是一种最原始的表达快乐的方式,也是最简单的祈求平安的一种方法。淳朴的人们不计较风餐露宿,粗布裹身,也不祈求荣华富贵,无上权力,他们要的只是有个栖息的地方,有个能安居乐业的家。只要家还在,人还在,他们就有生存的动力,快乐的源泉。和他们在一起,灵莎是快乐的。体验最简单的渴望,了解最底层的生活,庶族人们的互助和团结是灵莎一直渴求的东西。那一段时间,她好像找到了那种家的感觉。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心与心之间却那么靠近,那么亲切。
“呜呜……”孩子的哭声打破喧嚣。几个妇人赶忙起身哄起孩子,喂了一点米汤后小童很快破涕为笑,妇人们也露出温情的笑容。那情景温暖而慈祥,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灵莎期待的家的温暖。然而这里,他们并不是一家人,却比家人更加亲近。那种同患难共生死的情谊早已胜过亲情。灵莎微笑着注视这群可爱单纯的人们,几乎忘记了自己的来意。
“小舞!我来给你介绍个人!”大胡子洪钟般的声音响起,灵莎不由回过头。只见一个瘦骨伶仃的布衣老者跟在大胡子的身后,正向她走来。此人身材矮小,骨瘦如柴,手持罗盘,腰系藤萝,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衣。走在高大魁梧的大胡子身后,老者显得更加落魄,但一双混浊的灰色眼睛却炯炯有神,令人难忘。
走近之后,老者凝视了灵莎一会,突然低头作揖道:“参见王后。”
众人哗然。
大胡子愣了好一会才大笑起来,指着灵莎直摇头,“你说她是王后?太可笑了!老夫子,我看你也老糊涂了!”
可老者并不理睬大胡子,直勾勾的盯着灵莎的眼睛,“不对,是曾经的王后殿下才对。”灵莎被吓到了。她有些僵硬的笑,企图掩饰自己的慌张,“怎么会呢?老夫子,您弄错了。我怎么能是王后呢?太好笑了……”说着众人也都笑起来。
“你不承认就算了。”老者的眼中透着智慧的光芒,“那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我……我来……我没地方去就跟着来的。”灵莎躲闪着老者的目光。
“你审犯人呢!老夫子!别吓坏人家。”大胡子赶紧打岔,“这是小舞。小舞,这是我们庶族最有名的神算子老夫子。他可厉害了!通晓古今,能知过去未来!”
“那你还不相信我说她是王后。”老夫子闷闷不乐的瞟了大胡子一眼,冲着灵莎说道,“你是来这里找第三把神剑的。我说的对不对?”
灵莎的心硬生生地顿了一下,缓过神来,“老夫子,我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意思。”
“我也听不懂。什么神剑?”大胡子在一旁搔头弄耳,“你说的太深奥,能不能说点我听的懂的?”
“你听不懂,她懂。”老夫子还是不肯放过灵莎。
“老夫子,我想我们还是说说别的好了。”灵莎笑得很勉强。
“好。我们坐下来慢慢聊。”老夫子恭请灵莎走到一边的枯木林。
老夫子支开大胡子,同灵莎单独聊天。
“灵莎,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老夫子谦卑的问。
“您坚持这么叫,我也没有办法。”灵莎为难。
“不用担心。我是站在您一边的。我会尽力助你拿到第三把神剑的。”老夫子单刀直入。
灵莎半信半疑的看着老者,更加疑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您承认了。”老者捋着胡须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已经在此等您很久了。为的就是能辅佐您夺天下,废五制。这么多天以来,您和庶族民众相处的不错吧。这是一群可怜的人们,你怎么忍心让他们就这么死去呢?”说着老者变得悲伤。
“您是什么意思?死去是什么意思?”灵莎惊讶,“有大胡子在,大家这么努力,一定没事的。我们不是已经到黑水了么?”
“你以为这里就能安居乐业了?只要这个国家是五族制,只要这个国家还有妖魔作祟,这群人就会不断地死去,直到灭亡。”老夫子黯然,“除非您能站起来阻止这一切。”
“我能做什么呢?”灵莎低头,“我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人当然做不到。因为你需要伙伴,你需要军队。用实力说话,你需要一个帮助你的队伍。而我,能够帮你达成这一切。”月光倾泻在老夫子的白发,他的头顶聚集起一道淡淡的光圈。
“天机星的光芒?”灵莎几乎脱口而出。
“看来你能看到很多东西。”老夫子笑了。“那么你也看到大胡子的光芒了。”
“我不知道。鬼王曾经说过,很多东西时机成熟之后我自然会明白……这是星宿的光芒,我好像很自然的就知道了?”
“这是您的天赋。”老夫子慈祥的摸着胡须道,“您放心,我会协助您的。”
灵莎看着老夫子的眼睛,莫名的安心。她强烈的意识到,自这一刻起,生命的天平开始向她倾斜,她的命运正在一步步靠近!
而当两人相遇的同时,天空中出现了一颗夺目新星。围绕在她周围的四颗小星也开始显现出各自不同的光芒……
“天空中出现了两颗帝王星。新帝的五星连环已经开始……陛下,危及您千古江山的人出现了……”黑水的另一边,墨隐摆弄着祭祀的石头,担忧的说。
深夜的风肆无忌惮的吹乱左翼的王袍,他望着天空,面无表情,目光有些空洞。他想起玄煌的预言,想起《占卜石》之王篇的记载——“灵莎,一个带领精灵王国走向辉煌的女王。灵,取自精灵的灵,暗喻精灵之神,代表她拥有无上尊贵的地位;莎,沙字上面戴花草,暗喻她拥有让沙漠变绿洲的魔法,能让一百亿年前因触犯神怒而失去绿洲的贫瘠王国重新恢复到百亿年前的森林风貌……
她是上古神灵选中的救世天使,是精灵王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王,也是精灵王国史上第一位庶族出身的精灵王!”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