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畔,北峰顶上,顺着山路可以见到两侧碧叶苍树,微风过处,发出沙沙声响。
至半山腰是是一块平地,平地上面建有一座极小的玉祥庵,庵门朱红色,共两扇,每扇门上都有一个拉环,此刻庵门紧闭。
站在玉祥庵山门前,崔西宇眉头皱起,上前扣动拉环,可能是年久之故,发出的声音闷闷的,传不了多远,许久也未见有人开门。
崔西宇不禁用拳头敲那朱红木门,发出声响大了一些,许久才见开门,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小尼姑,那小尼姑年龄不过十一二岁,白皙的面皮,浓眉大眼,倒是清秀。
看到崔西宇站在门口忙礼貌的问道:“施主扣动庵门所谓何事?”
崔西宇看着眼前十一二岁女孩出家做了尼姑,要是按照往常脾气是不会瞧得上眼的,如今因为得知妹妹崔玉宁在庵中出了家,不禁客气起来:“麻烦小师父,日前有一个女子名唤崔玉宁的可是在这里出家?”
那个小尼姑思忖了片刻道:“是有个女子几个月前来到这出家,不过姓什么叫什么贫尼就不知道了!”
崔西宇一听倒有些担心了,忙问道:“在下是这个女子的哥哥,虽然她已经遁入空门,可是作为将要远行的兄长,想要在离开前再看妹妹一眼,还请小师父行个方便!”
那小尼姑看了看崔西宇,向他说道:“施主稍候片刻,待贫尼请示主持后再行计较!”说完施礼返回庵中。
崔西宇看着小尼姑离开,在庵门口踱来踱去,焦虑非常,崔玉宁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母亲在他们年幼的时候就死了,父亲去岁也死了,留下他们兄妹两个相依为命,自然一切以她为要,因为知道妹妹为他所做的事所以更加关爱这个妹妹,妹妹八岁那年离开家,五年前母亲祭日才去看望过她一次就直至今日也未再见!
正想着那小尼姑已经转回来,对着焦急等待的崔西宇道:“施主请随我来!”说着一路带着崔西宇向庵中走去,整个玉祥庵不过四亩地大小,说话间就来到了禅房。
通过指引来到右侧的一个禅房当中,正看到一个尼姑跪在香案前焚香诵经。
小尼姑转身离开,留下崔西宇和那尼姑二人。
崔西宇来到她身边,她却浑然不动,仿若不知,口中仍旧喃喃念经。
“妹妹,你难道真的要出家么?”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尼姑也不曾睁开眼睛看崔西宇一眼,他再也无法忍受世上唯一的亲人对自己理也不理。
那尼姑正是崔玉宁,当日之事让其灰心,烦恼缠身之痛无法清解,于是决定出家,走到这个小尼姑庵中带发修行,虽然听到了哥哥崔西宇的问话,可是依旧不言不语,自念经文。
“妹妹!”崔西宇不喜欢崔玉宁这个样子,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面向自己,她才睁开眼睛看着崔西宇。
“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这里没有妹妹,只有绝尘一人!”崔玉宁到了庵里,法号绝尘,意为‘与世隔绝,忘却红尘’。
看着崔西宇眼中饱含痛苦忧虑之色,心中虽然有所感触,但是仍旧表情淡然。
“什么绝尘?杀父之仇未报,你怎么可以出家?妹妹,随哥哥下山去吧,这里不属于你!”崔西宇用几近请求的语气和崔玉宁说话。
“恩恩怨怨,痴痴念念,无非过眼云烟,何必执着?贫尼已经出家,法号绝尘,不再过问世事,施主还是请回吧!”崔玉宁是下定决心出家了,所以对崔西宇的所有心情想法全然不在意。
崔西宇看着崔玉宁,心底之恨更浓,把妹妹遁入空门也归咎于夏子阳等,此恨看来绝无止境了!
崔西宇叹了一口气道:“好,妹妹既然心意已决,哥哥也不再说什么,你在这庵中哥哥也可放心去了,十五年后哥哥报了家仇,再回来找妹妹共享天伦!”说罢转身离去。
崔玉宁睁开眼睛,看着墙面上的《渡世观音像》,叹了一口气后仍旧闭上双眼开始念经。
暮鼓晨钟,木鱼声声。天地变幻,我心无争。
崔西宇离开中原,到了西域一个深山之中闭关修炼集绝情绝义绝亲绝缘绝恩于一身的五绝功,同时修炼西域一种阴寒的毒功,想要十五年后报了杀父之仇,同时以其武功号令天下,自此隐居于深山之中,暂且无话。
夏子阳此时已经身处南北交界,如今正在为张月菡治疗寒毒之症,尚且还住在客栈里面,不曾继续赶路,而苏静舞等人哪里会知道夏子阳要去北方。
苏静舞等人辗转了两个月,又回到了大石林,可是终无所获。
苏静舞不愿意放弃,决定再到杭州城里去找,她总觉得就算是找不到,也必定会有夏子阳一星半点的消息,于是又回到了杭州城里。
当她走到“千客来”客栈的时候,定定的站在那里,仰头看着“千客来”客栈的朱红色牌子。
“苏静舞,想起了往事么?就是在这里你们找到了彼此,如今物是人非了!”苏静舞自先后失去了谷兰和夏子阳之后,心情尚不得复,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悲伤,不过心里却似死去一次,眼前看到熟悉的场面后,心中稍稍有些伤感,不禁在心中喃喃了一番。
苏静舞看着那块牌子,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进去,来到当日一起用餐的地方,彼时正有一桌人在那里边吃边聊,苏静舞环顾四周,并没有异样,苏静舞叹了一口气,随着程佟二人坐在了靠里面的一个位置。
店小二上来招呼道:“姑娘吃点什么?”
苏静舞无心吃饭,只是略点了几样小菜,然后让店小二给装了一些干粮留着赶路时吃,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菜还未上,楼梯边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上来了几个文人摸样的人,一个手中还摇着一把文扇,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道:“说是文人舞墨,不知轻重,其实据我讲,如今会舞墨的倒还好些,至少不会有那么多负担!”那手持文扇的人坐在了面对苏静舞等人的方向的桌子。
旁边一人忙接话茬道:“话是这样讲,不过舞墨倒是能够修身养性,不闻世事,可是名震天下的机会还是很渺小的!”
“庸俗!难道做个什么一定要名震天下么?”那持扇之人摇着扇子不屑的说道。
“倒不是一定要名震天下,不过据我们所想,人这一辈子除了吃喝拉撒,难道不就剩下名声了么?”另一个人虽然很是敬佩持扇之人,不过也有自己信封的一些道理。
再一个人也说道:“确实如此,想来在这武人的天下,舞墨之辈尚且不说如何了,但是这些武人中德行修为高的且没有几个!想想这天下谁人不想得到一个好名声啊?”
那持扇之人不说话,先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另一个人倒说着:“谁说不是,且说一个月前那一人,在‘震破天’王学勇手中救下了春丫父女两个之后,半个月的时间内先后在杭州及以北一带惩恶除强,为不少老实的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深得人心,可谓是修为高武德好的一代豪侠了!”
“没错!”还未等这人说完,又一人抢着说道:“最难得的就是此人行事极其低调,行善之后就悄然离开,不留姓名,倘或大家一再追问就笑笑说道:只是举手之劳,姓名称不得高贵,在下素喜江水之汤汤,犹自觉得来自江上,大家喜欢就称在下‘江上客’罢!”说着左右看看众人,显示着自己竟然知道一代豪侠的称呼,然后接着说道:“做人如此,真是不枉在这人生路上走一遭啊!”说话间好似是自己就是这位豪侠一般,自我陶醉起来。
“哼,原来你说的是他,不过你知道的只是这后事罢了,你可知道此人前事如何么?”那持扇之人起初并不答言,听有人谈论起了“江上客”不觉得也开始炫耀自己有多了解关于“江上客”的一些事情。
一旁苏静舞等人的菜也渐渐上了,因为和这一伙人坐对面,且酒楼中听到“震破天”三字之后也都安静的听着这桌人讲着,苏静舞也就听了,不过当苏静舞听到“江上客”三字的时候激动非常,因为夏子阳有一个别号是江上客,于是她怀疑这就是讲夏子阳,刚要上前询问却听到他们说起江上客以往旧事,不禁按捺住心中激动慢慢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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