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以后,你好好想想,咱这棋盘,源潭两镇上还有谁没被你压迫过,盘剥过。。。。。。‘’孔尚林怒喝道。
‘’我,我,,,,,‘’刘金发说着说着就身子瘫软了下来,细心的人不难看见他已尿湿了一地。
‘’铡了他,铡了这个老畜生。。。。。。。。‘’台下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石块和瓦砾随即雨点般的向刘金发打来。
‘’孔主任,他死了,,,,,,,‘’在孔尚林制止愤怒的人群之际一个农会骨干一步上前摸了摸已血流满面的刘金发的鼻息,这才发现刘金发已在恐慌中死去了。
‘’抬下去吧。这是罪有应得。下一个我们要公审的是东升保的沈华来。。。。。‘’孔尚林顿了顿片刻后向身后的农会骨干们挥了挥手,示意将跪在徐金山一旁的沈华来提到台前来。
‘’你们想怎样,铡了老子不成。。。。。。‘’沈华来一被提到台前就不停的叫骂着,挣扎着。台下的人群此刻已屏住了呼吸,先前的那蠢蠢欲动的声响一下子荡然无存了。一双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因为这被提到台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县县长的老岳父沈华来。这沈华来也就是二十年前被清廷嘉奖的革命党人张铁匠的师兄,靠着当年的这份嘉奖,沈华来用不到二十年的光景一下子攒到了本镇东升保的首富。此人好放高利贷,虽然他胸无点墨,但那些利滚利息滚息的印子钱算得十分狠,十分精准。算得一个个债头几乎倾家荡产。沈华来催债和别人不同,别人放贷可以分段还款,有时还可以宽限时日。他沈华来催债时是先要回利息,本金可以先不用还,但利息是翻番的,所以他每放出去一笔钱总要比别人多赚好多,十几年下来东升保里他的田产由先前的半亩山地到如今水浇地几百亩的连成了一片。沈华来还有一个爱好,就是置房产,东升保里像样的大宅子他就有三处,至于一些小瓦房他可是不屑一顾了,光是佃户中农人家廉价抵债给他的就有八九处。所以在东升保里有这样一首儿歌;宁可投湖去寻死,也不能借沈麻子一个子。。。。。。
‘’沈华来,你二十年前出卖我革命党人张铁匠和说书匠,靠着那份赏银你一路盘剥,才聚攒起了那偌大的家业,这近二十年来被你逼得倾家荡产,走投无路的东升保的佃户是数不胜数呀,。。。。。。‘’徐凤雅指着沈华来的鼻梁义正词严的控诉着。
‘’是啊,他可是个魔鬼呀,十几年来逼死了七八条人命啦,胡凤仙一家三口都是因为还不清他的印子钱才投湖自尽的呀。。。。。‘’一个胆大的佃户上前也跟着将沈麻子的罪恶数落起来。
‘’是呀,都是乡里乡亲的,吃人啦。。。。。。。‘’台下围观的人群开始有点骚动起来,但是人们还只是相互低声的嘟囔着,还是抹不去心中的那份胆怯,因为人家来头大是方县长的老岳长嘛。
‘’老子干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啦,你们又能把老子怎样,你娃娃算个球,咱镇上哪个地主财东干净,,,,,,,,‘’沈麻子桀骜不驯的一边叫骂着一边挣扎着直起身来。斜眼看了看同时被押在台上的徐金山,胡歪脖子他们,继而不屑一顾的昂起头来,几个押着他的农会骨干也不禁胆怯起来。
‘’跪下,,,,,‘’孔尚林见势赶忙从沈华来的身后飞起一脚将他踹跪在地,其他几个胆大的农会骨干便一拥而上干脆将他掀翻在地,沈华来先前的那份傲慢之气一下子就紧跟着坍塌了下来。
‘’打死他,打死他,这个仗势欺人的恶魔,,,,,,‘’
‘’铡了他,铡了这个畜生,,,,,,,,‘’紧接着台下的人群一波又一波的涌上台上,争先恐后的抽打着沈麻子那光秃秃的脑袋和胖乎乎的身躯。
‘’对,铡了这个畜生,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是这个畜生为了得赏钱出卖了我那义兄。。。。。。。。。‘’骚动中一直沉默的孙有田也一改这些天来的消极被动,走上台前狠命的抽了沈麻子几个耳光。
‘’我那三闺女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他家的小作坊里,前年早春青黄不接时俺欠他六斗糙米和五块大洋,说好到夏收时还他八斗糙米和七块现大洋。可前年夏收时发了一场洪水,俺那庄稼欠收了,那七块大洋俺没能还上。他说让俺三闺女上他那小作坊里帮工抵债,后来不到半个月我那闺女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他们家作坊里。。。。。。。‘’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大婶说着说着就泪不成声来。
‘’俺大,那条腿就是他沈麻子打折的,俺大给他家放牛时,一头小牛犊下坡时受了惊被憋断了一条腿,他就将我大的那条腿活生生的打断了。。。。。。。大婶身边的那个小伙子也紧跟着上来,一边说着一边踢打着沈麻子那肥大的身躯。
‘’啊,,,,啊,,,,姓孔的,你小子等着,老子已派人到县上了,过不了两个时辰,我女婿就会赶来,到时老子饶不了你们这帮土鳖。。。。。。。。‘’沈麻子被台下愤怒的人群砸打着而痛苦的喊叫着一边朝孔尚林他们咆哮着。
‘’铡了他,铡了这狗日的,以除后患。。。。。。。‘’台下的人群也跟着沸腾起来,要铡了沈麻子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抬铡刀来,铡了出卖我革命党人,盘剥我劳苦大众血汗的反动土豪,,,,,,‘’孔尚林顿了顿片刻后断然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咔嚓,,,,,,‘’沈麻子那颗光亮的人头从台上滚落了下来。血涂撒了一地。台下的人群顿时惊呆了。台上剩下的几个待审的土豪劣绅们更是惊恐万分,一个个像是频死将至人似的脸上没了一丝的血色。
‘’下一个被公审的是本镇镇长徐金山,将土豪劣绅徐金山给我带上来,,,,,,,‘’孔尚林厉声说完便向农会骨干们摆摆手,农会骨干们一拥而上将徐金山提到台前,一边忙着将沈华来的尸体移去急速的处理着地上的血迹。
‘’我,,,,,,,我手上可没有什么人命案呀,我没有盘剥别人,不信你问问孙有田,我都是半租半息给他们的呀,有田兄弟你可要给我作证啦。。。。。。。。‘’徐金山刚一被提到台前就更加惊慌失措起来,浑身像是抖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极力的朝孙有田呼号着。
‘’徐金山,你虽然手中没有命案,但是你的罪行也是罄竹难书的,你当咱棋盘镇镇长这些年来和你的那些保甲长们巧设明目私自加码捐税,从中渔利,搜刮民脂民膏。。。。。。。‘’李祖德厉声的向徐金山喝斥着。
‘’我都交上去了,上次我还捐了三千现大洋给了北伐军,我是支持革命的呀,,,,,,‘’徐金山胆战心惊的抢白着,浑身哆哆嗦嗦的抖擞着像筛米糠似的。
‘’你是支持革命的,你在农运期间大搞串联,哄抬市价,破坏农运。昨天抓捕你时,你还指使你的保丁开枪打伤我们两个农会骨干。。。。。。。。。‘’一个农会骨干上前反驳着徐金山的狡辩。
‘’我那是吓唬你们的,误伤了你们,凤雅,前天你也在场,你可要给大做个证,救救大呀。。。。。。。。‘’徐金山见农会里其他会员那边是没法找到帮上腔的角色了,便赶忙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女儿身上了。
‘’徐金山,这里只有革命同志,没有大和女儿,,,,,,‘’徐凤雅用断然的口吻回答了徐金山,这令徐金山彻底的失望了。
‘’有田兄弟呀,你凭良心说说,我徐金山真的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哪,你可要说句公道话呀,,,,,,‘’就在徐金山求助女儿无助的当儿,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整个会场,最后瞄到了孙有田的身上,从他的眼神里徐金山看到了整个的会场里只有孙有田对自己还有着一丝丝的怜悯之心。于是他赶忙一无反顾的向孙有田求助着。
‘’孔主任,咱东家罪不至死,咱东家也算是个好人啦,他租给咱的地都是半税的,他乱收捐税是不对的,但后来他又退了,他以后有错就改还不行吗,就放过咱东家吧。咱东家以后一定会积极支持农会运动的,,,,,,,,‘’孙有田按纳了好久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台前,帮徐金山开脱着,这令全场围观的人们甚是惊讶。
‘’孙有田,你可别忘了,以前他徐金山没少欺负你,他巧设计谋榨取了你好不容易得来的三亩七分上好的水浇地,,,,,,‘’徐凤雅站在一旁毫不客气的向徐金山指责着。
‘’大小姐,咱东家他是你大呀,你怎么尽胳膊往外拐呢,再说你们若放了咱东家一马,咱东家真的会大力支持农运的,就像支持北伐一样,,,,,‘’孙有田愤懑不平的指责着徐凤雅。
‘’是的,我,我一定会大力支持农运,我明天就放粮,放贷,不要利息。。。。。。。‘’徐金山见会场上开始有人在孙有田的辩说声中神情松动下来,便赶忙自己主动提出了放贷放粮,这个农会骨干们焦虑已久而未解决的问题。
‘’好吧,看在你手上没有命案的分上,今天就饶你一命,以后看你的表现,若还是我行我素,累教不改,我们将严惩不贷,铡刀伺候,,,,,‘’孔尚林见火候已到便借机将徐金山从地上扶了起来,拖离了铡刀口。
‘’下一个,,,,,,,,‘’
‘’孔主任,李副主任,我们手上也没有血案呀,我们明天也放粮放贷,不记利息,大力支持农运,,,,,,,‘’台上其他几个待审的豪绅见农会真的放了徐金山,于是没等孔尚林把话说完便赶忙争先恐后的向孔尚林他们求饶着起来。
‘’乡亲们,既然这些个乡绅们已经知道了自己错了,他们手上又没有命案,也表示放放粮放贷不记利息支持农运,我看要不要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可以,可以放他们一马,,,,,,,,‘’台上孔尚林话音刚落,会员们便错落有致应和了起来。
‘’那好,今天就去开仓放粮,,,,,,,,‘’
‘’噢,农会万岁,,,,,,‘’人们在欢呼声中解开众豪绅身上的绳索。继而跟着他们回到各自的村保里开仓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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