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内,凉亭下,江千越招待了二人。
秋万拂是纯粹来道贺的,反观黄志远除了道贺之外,更是特意来炫耀的。
因为这一榜,黄志远也中了,不过是位列第十八名。
这个名次,让黄志远很满意。
江千越听完之后,心想这黄志远也不似平日里不学无术。
要是认真起来,完全不输于其兄黄鸿。
秋万拂看着黄志远摇头晃脑,轻笑问:“志远,你莫非以往是故意让着令兄?”
“嗐,秋兄你这话可是很得罪人的,最好不要在兄长面前说起。”
“那就是承认了?”
黄志远也没有否认,反而转移目标指向江千越:“要说这善于隐藏,那就非这家伙莫属了,谁能想到这家伙名列第一?”
“诶,坦白而言,其实我也没有想到。”
江千越一改平日嚣狂,反而十分的谦逊,“此次秋闱科考,我原本只想着力争中举,至于什么名次,真是没有曾想过。”
“不论如何,来年我等就是同是赴京赶考人。”
“那是当然了,届时黄某要跟这家伙游览京城的青楼楚馆,会一会京城的名伶淸倌儿。”
江千越一把打落黄志远的手臂:“得了吧你,听说你与何璋之女厮混许久,是不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届时你可是有妇之夫,那何秀凝不是省油的灯,你还敢肆意妄为?”
“嘁,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黄志远顿时就不乐意了,连连摆手:“我跟秀凝是相处了一些,但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再说了,就算是将来成就姻缘,那在外面也是我说了算。
反倒是你……”
“我?
我怎么?”
“所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这虽然只是秋闱,但你这喜酒,将来可不好喝哟。”
江千越瞥了一眼,没好气道:“看不起我?”
“这与看不看得起,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这纯粹的是势大压人。”
黄志远砸吧了两下嘴,“人家可是刺史千金,虽不知你是如何获得芳心,但以后你这身板怕是直不起来喽。”
话音刚落,秋万拂笑着说:“那不见得,只要将来江兄能会试得中,其身份地位自会有所抬升。”
“秋兄,黄某虽诗词文章不如你,但对于这人情世故却颇有了解,将来即便他中了状元,也褪不去这澹台家的烙印。”
黄志远说到这里,拍了拍江千越的肩膀:“兄弟,我本不该说这等扫兴之事,但真心觉得你这个决定随意了。”
江千越只是笑了笑,他知道对方这么说,是出于一番好心。
黄志远虽然一直以不学无术示人,但毕竟是生活于商贾之家,这其中人心揣度可比秋万拂深刻多了。
若是此次他没有高中,相信黄志远也不会提这件事。
可结果就是他中了,而且还是位居榜首,那可以预见后续的事态发展,定然少不了一些酸臭阴谋论。
这还只是眼前的事态,会认为他能高中少不了澹台洵的关系。
等将来他侥幸进士及第,就更会有人将他与澹台洵捆绑在一起,而这就是黄志远所表达的言外之意。
显然作为好友的黄志远,是不希望他与澹台家过早攀上关系。
“你之心意,我岂能不知,但……”
江千越想说自己有难言之隐,就在这个时候,来福领着一名黄家仆人走了过来。
“二少爷,老爷让小人请您回去。”
“哎呀真烦啊,没看我在跟几位好友说话么?”
黄志远有些不耐烦,“说,究竟什么事情,火急火燎的?”
“老爷说您二少爷您高中,一定要好好庆贺一番,已经邀请了亲朋好友。”
黄家仆人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带着喜悦之色,“而且何家父女此刻已在家中,也是来向您道贺的!”
黄志远一摆手:“道贺的事情,你回去告诉父亲,就免了这铺张浪费,稍后我回去吃顿饭就是了。”
“这……小人回去不好回话。”
“要是不照我说的去办,你就告诉父亲,来年京城就不去了。”
‘啊这……’
“还不去?”
“是是是!”
待仆人退出后院,江千越顿时乐了:“真是兄友弟恭,你这是怕刺激令兄黄鸿啊!”
黄志远叹息道:“唉,我那位兄长自从没了功名,就一直颓废抑郁至今,如今我实在是不想让他心生不悦。”
随后三人又闲聊了片刻,黄志远便起身离去。
秋万拂此次前来道贺,其实有代替齐宏坤的意思,毕竟年迈的齐宏坤不便行动。
放榜只有半日的功夫,江千越高中榜首一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等到了下午,就有不少人慕名而来道贺,这其中自然是有不少熟识的同辈与长辈,也有一些不认识的学子与商客。
江承与江千越本想着低调办事,没曾想下午前来道贺的人,简直都快要踩破门槛了。
无奈之下,江承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于是就让儿子在西风楼开席招待文林众人,而他则是在西江月招待邻里乡亲与商客同行。
不仅如此,为了活跃气氛,还特意采购了大量烟花爆竹。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音响起,随后就有十多个匠人,手里拿着斧锤,开始敲打江家大门。
这一举动,着实吓坏家中的张月茹。
询问缘由之后,才知道这一种上古传下来的习俗。
按照惯例习俗,砸碎大门与窗户,是为了尽快换上新的,其寓意就叫做:改换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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