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牢头那里得到供述,证实了牛川三人先后死亡,是受到洪蛟的指示授意。
在检验牛川的酒菜时,顺势投入鹤顶红,于是就有了郑谦与马顺的中毒而亡。
由于牛川侥幸不死,后来监牢上下刻意制造隔离区,使得宁三友畅通无阻进入行凶。
洪蛟被关押期间,也已经进行了搜查检验,但是却没料到戒指中藏有鹤顶红粉末。
“竟然已经推断是畏罪自杀,那不就可以结案了么?”
江千越双手一摊,露出不解的神色。
一县之尊虽然突发死亡,但既然如今证据显示是畏罪自杀,又有宁三友搜集的大量罪证,这件事情就等同于提前收尾。
“卢县尉也是如此说,只是唐某觉得此事不同寻常,这才希望老弟能帮衬一二,如此也落得个心安。”
在江千越的连番推辞下,唐德终于道出了真实想法,原来不是卢循要多此一举,是唐德自己觉得心中不安。
江千越眉头一皱:“不同寻常?”
“边走边说,如何?”
一听这话,江千越顿时乐了:“跟我还来这一套?”
江千越没有拒绝,吩咐月娇放回行礼,然后就跟着唐德前往县衙。
途中,唐德道出了心中不安。
根据庞驼子的检验结果,洪蛟确实死于鹤顶红,戒指的翡翠凹槽中也有残留粉末。
不仅如此,庞驼子还在洪蛟的中指指缝中,发现微量的鹤顶红粉末。
除了这些外,就没有任何的发现了。
来到县衙,迈入殓尸房,江千越问:“你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唐德一指死者右手:“你看死者戒指带在右手中指,而又在中指指缝中发现鹤顶红,老弟不觉得这违背常理习惯么?”
江千越点点头:“是啊,依照这戒指设计,想要吞毒自杀,只需启动其中机关,就可以扭动镶嵌的翡翠片,然后顺势倒入口中即可,又岂会沾入戴戒指的指缝中?”
唐德面色一喜:“唐某就是如此想的,此前唐某还想,会不会死者将戒指中鹤顶红倒在其他地方,然后再吞服口中,这期间或许中指会有所接触,但是,左手心没有发现,周身衣物也没有,牢房中所有地方都没有痕迹!”
“如此说来,这就有趣了!”
江千越摸着下巴,看着平躺的洪蛟尸体:“这种情况,要么是吞服鹤顶红后,又突然萌生求生之念,于是情急之下用中指扣喉,因此沾染了口中毒粉,要么就是……他想留下点什么。”
“留下点什么?”
“是啊!”
江千越抓起死者右手,“江某更倾向于后者。”
“哦?
何以见得?”
就在话音刚落之际,门口传来卢循的声音。
江千越转身行礼:“县尉大人!”
卢循一摆手,沉重中带着急切:“不必多礼,继续你方才说的,为何如此笃定?”
“根据死者的腮骨表象,就能看出其中端倪。”
江千越指了指尸体,“若是前者后悔求生,除了会有呕吐物外,更会使得两腮剧烈撑开,即便是后续死了,也会有些许的膨胀。”
卢循没有说话,示意江千越继续下去。
“还有就是,人在危险求生的刺激下,再理性的人也会失去方寸,若是选择扣喉呕吐,又岂会单单一根手指?”
江千越知道对方刻意询问,于是又继续道:“当然,这也不排除偶然性,但是这中指平弧弯曲正常,并非是剧烈扣喉那般。
所以综合上述种种,草民认为死者定是想留下什么。”
卢循用赞赏的语气道:“看来唐德是对的,你确实很有本事!”
一旁唐德急忙予以解释,原来当时发现洪蛟尸体时,除了少量的正常呕吐物外,确实没发现张口扣毒的种种迹象。
所以说,已经知道结果,却又让江千越推演一遍。
这是什么,说好听了是试探,说不好听是拿他当猴耍了!
“县尉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
江千越面带一丝笑意,“堂堂朝廷命官,何必戏耍升斗小民?”
“老弟,这……”
“唐兄,江某逗留此地多日,是该回去了,告辞!”
江千越一拱手,头也不回离开了。
“哼!年少轻狂!”
卢循将唐德拦下,一脸不屑道,“此案后续,你要多费些心思,本官需要将近日之事禀报上呈。”
“是!”
夜月无声,县衙里一片寂静。
殓尸房,大门紧锁。
三更时分,一道黑影闯入院内,然后直接奔向殓尸房。
轻微打开房锁,悄然进入,走向角落的三具尸体。
解开尸布的一瞬,一把匕首赫然掏出。
就在这时,房外火光通明,脚步错落声不绝于耳。
一排衙差举着火把,将殓尸房给围上了。
紧接着,一个熟悉声音传来:“里面的那位朋友,出来一起吃个夜宵,别老跟尸体过不去。”
“你!你竟然没走!”
“心愿未了,岂能离去?”
外面喊话的正是江千越,“你再不出来,江某可要烧房子了!”
此话一出,房内之人顿时一哆嗦,房外的卢循与唐德也是吓得不轻。
唐德急忙抓住江千越手臂,制止那手中火把投送:“江老弟,别在开玩笑了,此事可不能胡来啊!”
“我……”
两人争执之际,房内黑影突然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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