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回到那个小镇住在原来的地方。
因为蘖言季瑾神逅都受了不轻的伤,需要一些时间休养、疗伤。水魂因灵力消耗过多,体质有些弱。衣荨比较好些,只仅仅耗了些精神,稍稍静休一会便好了。至于敕烈,自神逅将他背回来起,他就一直未曾醒来,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蘖言他们渐渐恢复后便为他疗伤,而这也是几天之后的事了。
在这期间最闲散的就是我。
我既帮不上什么忙,他们也不要我帮。
所以很多时候我只是在庭院里静静地站立着,望着每天的日出日落,或天空飘浮的云朵,或一飞而过的鸟影…
什么都不做。
有时候也会去看看那个依旧不见醒来痕记的敕烈。他沉睡的时候其实看起来并不那么冷傲。很安静。绝美的轮廓安详而淡定。
阿引,或者说是引盏的那个坟依旧尘土如新,在院落里寂寥地孤立。
木碑上碳写的字迹还很清晰。
衣荨要拔掉它或者是覆灭上面的字迹,但被我制止。
很意外。但更多的可能,是已没必要再去计较了。
我在这期间到过一次小镇,陪着我的是完全康复的蘖言。
我从城民口中知道流火城拥立了新王。
是一个叫“落照”的一百多岁的少年。不过我并没有见过。
城民依旧安静地生活,对于他们上一任王、引盏的死,似乎并不悲伤。也许他已经在他们心中成为过去式,将要被永久地遗忘了吧~~~无论他是多么好的王,但都会变成“曾经”…
当然,这仅是我的猜想。
对于子民来说,只要天下太平,无论谁做王,都与他们无关,那些都太遥远,只有生活才是真实的…
我的心里有股无法言语的感觉,无论一个人多么辉煌、多么伟大、多么杰出…最终的结局也只是被世人遗弃、被时光淡忘…
原来,在时间面前,我们永远都显得那么渺小、悲哀…
我在小镇买了一把杏红色的伞,让蘖言给水魂,我想她很是需要它。她的体质太柔弱了,它应该可以为她遮挡些强烈的光,这样才不至于太体虚。
然后还置购了一些生活用品,我知道这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
这一住就是半个月,每一个人基本上复原了。至于敕烈,我每次去看他的时候,他的身体也终于有了起色,处于恢复期,只不过却一直未曾醒过。而在此期间,流火城下了几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站在屋檐下伸出手接住从上面滴落的雨滴,一丝丝凉意便蔓延开来。恍然顿觉已是八月了。
屋子里神逅季瑾还在为敕烈灌输灵力。
我的眼睛瞥到院落那座不久前的新坟,经过雨水的冲刷,原本不像样的土堆此刻更被淋得惨不忍睹。木碑上的碳迹被雨水化开、漆黑一片,晕染到泥土里。我仿佛被什么隐隐地揪了下…
衣荨已经提示我们不能再耽搁行程的话有几次了。至于神逅他们虽没有说什么,但我明白他们也是想尽早走的好…敕烈虽然是为救我们才受此伤,但我们却无法为他再继续停留…
终究有些事是我无能为力的…
明天一早起程吧。
雨似乎下得小了,灰色的天空笼罩着一层淡薄的雾。
吱——门被打开了,神逅季瑾迈步走了出来。
我忙倾倒手中的雨水,然后又就着衣袖擦了擦手,这时,他们已来到我面前。
怎么样了?我淡然问道。
嗯,还好。神逅沉色道。然后忽然他的目光略略一顿,便定格在我的脸上。
我疑惑着,他已伸出手轻轻擦拭了两下便收回了手。
应该是接屋檐的雨水时溅扬到脸上的雨点吧,我竟未发觉。
你们也累了吧?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走。我轻轻笑了笑,又说道,我去看看他。
我们明天走了,敕烈怎么办?季瑾眼神担忧地说道,毕竟他是为了救我们才…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这样的情况、我们总不能等他醒吧?但是这样带上他也不是很方便,所以——我望了望神逅季瑾两人,缓缓道,我的意思是在镇上找个人来照顾他,你们以为如何呢?
嗯,也只能这么做了。神逅思忖了一下说道。
那么,只好就这样了。季瑾朝门内回顾一眼,由衷道,希望他早些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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