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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青木痴恋(1 / 1)

原本天真无邪的岁月已经遗失在时间长河的某一处,当初爱哭爱笑的容颜如今却不知散落何方。

血月谷依旧没有变,断涯落下的瀑流依旧日日歌唱着被人们遗忘的歌谣;赤水潭还是会漂起浅浅的漩涡,诉说母亲百转千回的温情。雪雾森林深处的九钟鸟依然会在迷雾里日复一日地唱着:不归不归。

是谁的呼唤,在耳边轻声呢喃,我闭上眼睛细细想,全是你宛若白莲花的面容。

清风徐徐吹,赤水潭上荡起一道道波纹,看似平静的潭水地下却是另一番动静。起初,水面上只是有点点细碎的水泡浮起,轻微的破碎完全不影响潭水的美妙波纹。可是,慢慢地,水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整个赤水潭像是炸开了的油锅,猛地翻滚起来。仿佛水底下正有一场势不两立的恶战。潭水时而翻滚时而又恢复平静。在短暂的平静之中,可以看到水底似是有一团东西在涌动,轮廓竟然像熊熊燃烧的烈火般,模糊不清,且不断向外扩散。这是一场水火不相容的争斗。刚刚静下来的潭水又剧烈地沸腾起来,水面上飘起缕缕白烟。这次,潭水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再翻滚下去怕是整个水潭都要炸开了。

“轰!”赤水潭上腾起两条飞龙,一金一银。两条飞龙在半空中纠缠交错。看似在打斗,事实上更像在打闹。

空中的火龙追着水龙在潭水上方盘旋,一个少年的声音得意喊着:“龙神,沧火又长进了吧?”那水龙似是一声长吟,将火龙缠绕起来,如同攀缘而上的藤蔓,却是用了更迅猛的速度旋转盘绕,形成一个密不可破的球形水牢。那火龙便在其间挣扎不开,四处乱撞,却找不到半个缺口。水龙越缠越紧,越绕越密,织成一个极小的结界。火龙被逼无奈,没多久便垂头丧气地缩成一团,坐在结界中。

“龙神,我认输了,放了我吧。”少年服气道。

水晶球般的结界在阳光下闪着异常绚丽的色彩。结界里已经没有火龙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赤膊的少年。那少年身上火一样的气息透过结界浅灼着空气。半透明的结界缓缓飞向岸边,结界里的少年站起来,等待结界降落。结界刚接触到地面时就散了,化成纷乱的水汽飞回潭中。

“龙神,我还会再来的,下一次,我会变得更强!”少年捡起岸边的衣物,回转身朝着潭水大声呼喊。但是潭水依旧平静,没有半点回音。沧火看着潭水,只见潭中央来回旋着几个水涡,宁静安详。

十年了。这十年里,沧火已经从当初那个连半点水都碰不得的小毛孩,长成了今日胆敢与龙神挑战的少年。这十年,实在又发生了许多事,多到这个少年不得不学会隐忍,学会沉默。当初的年少轻狂再也不会重现,有的只是小心翼翼的思念。他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明白了父亲的那一句话:“你要懂得,那是一种冒犯,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能看透他。然后,他再花了五年时间,让自己变强。不可置否,他的心里是潜藏着阴谋的,只是,究竟是什么阴谋,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沧火抹了把脸,抬头环视四周,无意间发现断涯上竟有个暗灰色的影子正俯视着他。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影子又消失了。快到让沧火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可是,沧火明明白白知道,那不是眼花。但若不是眼花,那到底是什么呢?正想着,村子方向就传来了拉长了的尖锐的哨子声。

那是他们六个人之间的暗号。从十年前就约定好,不论身在何处,只要听到这个哨声,必须要回村里酒馆会面。只是,这暗号经历十年的岁月无情的变迁,已经渐渐由六个人的暗号演变成五个人的、四个人的、三个人的……甚至到现在只有青木会用它来提醒沧火回家。天色不早了,沧火叹了口气,心想,是该回去了。回头又望了断涯一眼,转身离开了。

回到村子里时,沧火就发现青木又窝在酒馆里。沧火摇摇头,走过去拍了他的肩膀,“怎么,又吃了闭门羹?”说话间他抢过青木面前的酒壶和酒杯,自顾自斟酒喝,一点都不客气。

青木方才一直盯着二楼方向发呆,被沧火一拍,不免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时,就不觉得惊讶了,反倒要问:“你今天怎么提前回村了?”

沧火此刻一杯酒刚斟好,拿到嘴边还没喝。本无暇顾及青木,不过看他一脸诚挚,近来又为情所困,不忍把他晾在一边,便随意回了句:“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说罢他把杯子的浆液一饮而尽,顿觉满口尽是月桂香气,还带了些微的凉意。

“极品月夜桂!小胖,你是怎么得到的?”沧火有些激动,毕竟这酒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喝到的,加上这一次,沧火这十七年来也只喝过三次。一次是在族长的婚宴上,当时沧火是以圣火家族长子的身份被邀请入席的。那时他只有七岁,瀚火不让他多喝酒,于是他那时也就喝了一口。但就是那一口就让他记住了这味道十年。第二次是在两年前,懵月正式被封为圣女的祭奠礼上。那晚,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喝下的月夜桂,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透心地凉。

“我没叫你回来啊。”青木并没有回答沧火的问题,而是把酒壶抢回来,说:“你小子被龙神玩蒙了吧,逮着鸟叫就当哨声,胖爷我在这坐了一天了,你随便问个人看看我什么时候拿着个哨子催你回来了。”

沧火趁青木说话的功夫又把酒壶抢了回来,原想就此溜走,听到这样一句话,他开始觉得有些奇怪。要说他出现幻听也不无可能,但是,他是在脑子非常清醒的情况下听到哨声的,如此推算,必是有第三人吹了哨子,那么这个第三人的目的是什么呢?沧火又想起断涯上的影子,心里莫名闪现一丝恐慌。那个影子如此陌生而熟悉。“我会等你打开这个封印,让我和他合二为一,到时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两年前在祭坛里,邪魔的影子如是说。话音一落,那个影子就逃窜得无影无踪了。难道是它回来了?

“沧火?沧火?”青木拿手在沧火眼前死命地晃,“你不会真的蒙了吧?”

沧火这才从回忆中抽身而出,虽然那句话还是不断地在他耳畔回响。“你才蒙了,小胖,这壶酒就送我了,改天请你吃饭。”说完他就起身要走。青木一跃而起,只见电光火石一闪间,一道翠绿的细藤飞出,酒壶又一次回到他手中了。

“小胖,你胖是胖,可是身子骨还是很灵活的啊。”沧火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叹了口气,抱胸端详了青木一遍,感叹道。

青木把酒壶抱在怀里,好像抱着什么宝贝,道:“你少来,你要喝多少酒尽管说,我给钱,但这酒不能给你。”

“这酒是月桂给你的?”没等青木点头,沧火又说:“我就知道是,你窝在酒馆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这样整天守着,人家月桂就会爱上你了吗?”他顿了顿,微带着同情,道:“小胖,听我一句劝,不要执着了,女人,咱惹不起,尤其是月桂这样的女人,看着就觉得不舒服……”

“你!你说我什么都行,但是你不能说月桂……”沧火从来没有见过青木这样生气,看来,他的话真说得太过了。其实,沧火没有要折辱月桂的意思。只是,月桂给他的感觉就是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好像你站在悬崖边往下看的感觉一样,一靠近就知道有危险,远离的时候都觉得必须忌惮。毕竟一摔下去就是万劫不复了。青木此刻就是走在悬崖边上,沧火很想拉他一把,但是,青木却已经迈出去一只脚了,怎么也拉不回来了。

青木把酒壶从怀里拿出来,放到一边,随后撩起袖子,跨出一大步,作出一副随时候战的样子。

沧火实在不想跟他打架,尤其是这种不动用神力的架,一打起来就肯定有个鼻青脸肿。为了这么件小事,实在没必要。但或许,是时候让青木这家伙清醒清醒了,一拳把他打醒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于是,沧火也卷起袖子,准备大打出手。酒馆里的其他人一看这阵势,一个个都招来店小二结了账溜之大吉。不多时,刚才还十分热闹的酒馆此刻就只剩下沧火、青木和几个无奈的店小二了。

“来吧!”青木吼道。

“来就来,我一拳把你打醒!”沧火也火了,看着青木这样子,他真的觉得爱情真是这世上最混帐的东西,它让人变得不可理喻。

“啊——”青木举起拳头,大吼一声就冲向沧火。沧火敏捷地往后一闪,幸好没被击中。这一拳要是打在他脸上,不打出血来才怪。话说胖子一拳打空,气上心头,另一只手又打出一拳,却被沧火接住,顺势往左边一带,青木便撞到柱子上去了。

这一撞虽不重,却让青木更加窝火,他大吼一声又朝沧火扑过来、沧火也不躲闪,对着小胖就一拳打出去。这回小胖变聪明了,抽身向下转攻沧火下三路,一招老树盘根让顿时沧火动弹不得。

“小胖你耍赖!靠重量取胜……”沧火还想发飙,谁知楼上突然飞来几根银针,直逼他的眉心。沧火往后一仰,九根银针“噔噔噔”全数钉在他身后的墙上,入墙三分。

小胖还抱着沧火的大腿,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银针飞来的方向。

“月桂姑娘好身手,听闻你的毒针见血封喉,什么事要劳烦姑娘取我性命呢?”沧火冷笑着问道。

月桂缓缓地走下楼梯,脸上带着一贯的淡定笑容,说道:“我这种雕虫小技怎难得住鼎鼎大名的沧火少爷你呢?你们吓跑了我的客人,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小胖一见到月桂马上就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他笑容满面地走到月桂跟前,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月桂姑娘,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找来了!”

月桂有点错愕,直到青木把锦盒打开,露出里面的紫金昙花的时候,她脸色忽然一变,但是顷刻间又恢复正常,于是笑着问道:“青木少爷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的?”

“是店小二告诉我的,就是他!”青木逮住一个店小二就拉到月桂和沧火面前,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看着老板娘,心想这下死定了,青木少爷真是口无遮拦,害人不浅啊!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的好意,”月桂毫不客气地接下锦盒,转眼就冷冰冰地对那个走漏风声的店小二说:“你还不快去给青木少爷再拿壶月夜桂来,等着我给你打赏吗!”

店小二连忙灰溜溜地去了。

沧火在一边看得真切,月桂又不知在进行什么勾当了。这么阴险又毒辣的女子,也就小胖会沉浸其中了。

“小胖,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青木头也不回地道:“再见!”他的魂已经被月桂勾走了,连沧火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等到月桂托辞要为三天后的祭月大典酿酒而上楼之后,小胖重新坐下来喝酒时才发现,沧火把他的两壶月夜桂都顺走了。

沧火离开酒馆好长一段距离还能听到小胖杀猪般的惨叫声。他边走边喝,月桂酒香把他熏得头昏脑胀地,恍惚间他看见眼前有个白色的身影在缓缓地向前移动。沧火也缓缓前行,跟着影子不停地走。奇怪的是他走快几步,影子也走快几步,他走得慢了,影子也慢下来,他不走了,影子也不动了。但他再也没办法让自己的视线清晰起来,他只好一直跟着那个白色的影子往前走,影子去哪他也去哪。

白色的影子走走停停,将沧火引到一个他无比熟悉而又不敢靠近半分的地方。沧火突然一阵苦笑,那个白色影子原来是他心底的恶魔,但也是最真实的自己。他看见他自己爬上了眼前的祭塔,一层一层向上攀登,在最顶层的窗户那里俯视着自己,向他招手。

他一动不动地仰着头,醉眼朦胧地看着那个影子,努力克制自己一跃而上的冲动。祭塔顶端的窗户一直是亮着的,他知道她一直都在。没日没夜的祈祷,无时无刻的虔诚。

“沧火哥哥!”

沧火突然听到一声呼叫,浑身一激灵,定睛再看塔顶,灯竟灭了。不好,懵月妹妹有危险!再也顾不得什么父亲的教诲,沧火一下子就窜到了塔顶,窗户没有关,沧火于是闪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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