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或许,是自己先前那一不小心的瞳孔收缩,暴露了自己吧,两个人尘没有发现自己,倒是那头蛮猩,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么?
他没有从背后取出寒冰,心中有种错觉,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头斯兽闯进来的,他们之间有着一些无法言说的渊源,而这头斯兽,也绝不会轻易向自己出手!
蛮猩的身体越来越近,几乎挡住了他的全部视线,如同一只座大山,向他一点一点地压过来,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手指都在颤抖却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它走进,这个石室之内,除了一个重伤的人尘和一头重伤的斯兽,还有一个完整无缺的铁义军,他不能暴露自己,而且,他更想弄清楚自己迷迷糊糊地闯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嘭!”蛮猩一跤跌在地上,佐赋心中“咯噔”一下,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同时,驯兽师与那一名铁义军也注意到了这里,“山魁是怎么了?”
“它太累了。”老者眼中尽是心疼和不忍,“十次附身失败,老夫几乎已经耗尽身体的每一寸异气,伤得更重还是山魁,是它呀。”
兽师与灵兽的感情,有时候便如同骨肉一般,或许铁义军永远都不能明白,可是,他亲眼看见眼前的兽师眼中有泪光的闪烁,他将长剑收回鞘中,扶好了老者,道:“我去看看它。”
“啊——”佐赋闻浑身都是一颤,蛮猩还在向他一步一步地攀爬过来,它到底想做什么,“吼——”蛮猩猛地向后挥手,像是在阻止铁义军的前来,后者一怔,兽师也是一阵诧异。
蛮猩感觉得到他的存在,从一开始它就问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佐赋连忙用手挡住眼睛,他知道自己的潜意识极有可能令自己收缩瞳孔,虽然已经没有可能在它的眼皮之下逃出这个石室,但他越来越觉得这头斯兽对自己没有恶意,而自己,就是被它吸引过来的。
“山魁伤得太重了吗?”铁义军可不敢违背这一头发怒起来足以掀翻一座山头的斯兽,更何况,还有身后地位崇高的法师,他可是待这头斯兽比自己的孩子还亲,尽管他没有孩子。
“嗯——”蛮猩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它的利爪碰到了佐赋微微发抖的脚尖,佐赋的手掌放下来,没有敌意,他的意识里感觉不到敌意,这头蛮猩就像在轻轻拂动自己的皮毛一般,眼中的色彩有些模糊,佐赋却似听到了它的心中的痛苦倾诉,一步一步地靠近少年,喘息声完全盖过了少年的呼吸。
蛮猩偏着头,斜斜地看着少年,嘴里发出轻微的痛苦呻吟,口中还在不断地冒血,双爪在少年的肩头摩挲着,而它的主人,却在背后!
这间石室确实足够宽敞,仅剩的两盏壁火已经无法将光亮投射到这里来,铁义军和驯兽师什么也看不清,老者终于有些不安起来,“山魁怎么了?”
他闭上布满皱纹的眼皮,口中喃喃而语,两手艰难地抖动着,仿佛是在召唤灵兽。
“吼——”佐赋面前的蛮猩脑袋甩了一甩,像是在挣脱某种束缚,此刻的蛮猩,竟然如同一直乖巧地宠物,在少年的怀中撒娇,倾诉,完全不理驯兽师的召唤。
怎么会这样,佐赋的手指拂过蛮猩的脸,脑中却是一阵大乱,“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
——他当然不知道百里遗溪曾经在他的身体上做了什么事情。
因为连参剑都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佐赋的双腕、六根肋骨还有膝盖和脚踝这几处的骨头,都已经被换成了蛮猩的骨头,或许,狂热于自己的追求的百里遗溪还大胆地在他的脑子里做了些手脚,一个异度王爵能做出来的事情,并不是每一个人尘都能够想象的。
无比巧合的是,今天来临暴风雨之前,他身上的几块来自蛮猩的筋骨开始发生反噬,如同七步灵蛛的剧毒在他的身体里发生反应一样,而就是这样混沌的意识中,剧痛麻木了他的神经,令他逐渐开始苏醒的另一个可怕的灵魂找到了机会,操纵着这个身体奔到山巅之上,迎接着天雷的攻击,使他的身体受到前所未有的焚烧和打击,才造成现在的状况。
老者的眉心都在颤动,“它怎么了!它在哪儿?”他像是在问一旁的铁义军,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还带着几丝惊慌,“你快去找一找,它要去哪儿!?”
难道是自己的强行晋升,把它的心智都伤到了,它已经失去了依附和听命的意识,想要离开了么,这对于一个兽师来说,将是多么残酷和不可忍受的打击!
“我也不知道。”铁义军无奈地摇摇头,也隐隐感觉到其中的不妙,“我去看看。”
“把壁火全部燃起来!”老者厉声喝道,“山魁,你过来!”
糟了!佐赋混乱的脑袋被老者的厉喝吓醒过来,他偏过蛮猩庞大的身躯,模糊地看见闪烁的壁火光之下,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是铁义军,他的影子勾勒出一个人尘拔剑出鞘的情景,剑锋击到壁火之上,他的手臂灵活地一抖,顿时火光在石室之内飘动着,下一刻石室便被壁火的光芒照耀得灯火通明,因为至少有十盏火种精准地飘到了埋着火种的墙头,这就是一个异师的实力!
驯兽师不安地游移的目光顿时与蛮猩身前的少年对在了一起,因为角度问题,铁义军只看见蛮猩半跪在地,此刻正回头满脸迷茫地看着驯兽师。
“你是谁!”老者感觉到了威胁,他与自己灵兽的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灵犀受到了威胁,身心同时受到巨大的打击,这句话说出来,他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脸色瞬间变得死人一般苍白。
“法师——”铁义军微微一怔,只觉得这个老人已经心智受损了,言语变得有些异常了。
“有人,有人!”老者艰难地站起来,有无力地摔回了座椅,他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少年,他的头顶是秃掉了的墨黑头皮,脸上也是充满了焦黑,半裸的肩头挂着一些残破的布条,然而脸上那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震慑住了他,那眼眸尤其诡异,竟然带着几分赤红的光芒!“谁在后面!”
铁义军狐疑地走到老者跟前,不解地说道:“还有人尘守在外面,不可能闯进来的。”
“不,他进来了,快些将他抓起来,山魁的心智已经受到重伤的影响,很有可能,不,不可能,”苍老的法师催促着他,“把他抓起来!”
“啊!”少年一声惊呼,是铁义军的身体一震,难道真的有人尘进来了!
蛮猩忽然伸出双手将少年托起来,一副要拼死护住他的模样,眼睛坚决地看着惊慌的老人,口中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
“不!”老法师脸上的皱纹都开始扭曲一般,捶胸顿足地站起来,“山魁,不要。。。”
铁义军也终于看到了这个诡异地出现在石室的人尘,看不出他的模样,也看不出他的年龄,因为他浑身没有一块正常的地方,都是被火烧的痕迹,这样的人尘怎么还能够正常地活下来,而且还闯到了小镇中不可跨越的雷池;而老者眼里,越是奇怪,他就越有可能具有不可思议的本领——他无声无息地将自己的灵兽夺了过去。
“伐树,有人闯进来了!”铁义军朝着室外一声大喝,身体已经轻盈地飘过来。
“糟了。”佐赋的心头一阵慌乱,心跳迅速加快,“快走,我们快走!”
可是,蛮猩已经重伤到连走路都很困难,怎么可能躲避得了一个异师的追杀,但它的眼中,有一种决绝,誓死站在少年这一边的决绝!
这时,守卫在室外的铁义军也冲了进来,他一脸的惊诧,“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这个古怪的人尘和驯兽法师疯狂的姿态,迎接着同伴质问的眼神,他顿时明白了,“这怎么可能。。。”
“别说了,先将他拿下了再说!”两名铁义军渐渐逼近,佐赋的心也快要揪在一起,为什么总是没有活路,为什么我总是走到绝路上呢!
而一边的老人则不甘地大喊着,“不要伤了山魁,我的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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