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浴室,又出来了,衣服还没有送来。他走到我面前,他只是微微弯下腰,就要伸出手来,我却是又条件反射,瞬间整个人都缩进了沙发的角落里。他垂眸,斜视了我一眼,伸过来的手,却是越过我,去拉沙发身后的窗帘。
唰唰两下,阳光洒进房里,一室明亮,房内所有东西,瞬间都铺了一层绒绒的金光,耀眼夺目。
沙发是单人座的,他却是硬挤了下来。我被挤得贴在沙发边上,屁股都架离了沙发座。
见我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轻轻的笑了声,他一笑,我就头皮发麻。
他用手背摩挲着我的脸庞:“这么怕我?”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僵着脖子,艰难地摇着头。
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窝囊,他只是一个动作,我却是吓得胆颤心惊。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和他都心照不宣。但是看样子,我不开口低声下气的哀求他,他是不会先开口的,反正他已经占尽了便宜。
我看着我自己的膝盖,突然就说到:“言……言毓,我想求你帮帮我姐夫。”
因为我,姐姐的孩子差点都保不住了,因为我,姐夫的父母已经离开人世,因为我,姐夫的公司岌岌可危,都是因为了,所以我活该承受这样的苦楚。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半响,突然站起来,我一个重心不稳,半趴在另一边的沙发扶手上。
见他向门口走去,我站起来,死皮赖脸的连忙叫住他:“言毓!”
他回过头来,表情却是十分阴郁:“怎么舍得叫我的名字了?”
“……求求你帮帮我姐夫。”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质问,因为如何回答,都是错的。我只能喃喃的,一次又一次哀求他。
此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是昨天那位大婶,她动作非常利索,放下衣服就出去了。她看似是训练有素,十分懂规矩。
“换上衣服后下来吃午饭。”
对于我的哀求,言毓不置可否,抛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是古琦的当季新款,样式偏可爱的连衣裙,是我偏爱的款式。我穿上,竟然刚好合身。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我没有多想,因为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十分了,我赶紧换好衣服,就下楼去吃饭。我现在必须乖乖的去迎合他,尽量的博取他的欢心。最卑贱的事情我都做了,我不能前功尽弃。虽然他还没有正式答应我,却也没有开口否定,我依稀看到了希望。
我第一次进言宅,对这里非常陌生。那位大婶,候在房门外,等我出来,领着我去饭厅。
我边走,边担心着一会饭桌上有什么人呢?我知道言毓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双亡了。他有个妹妹,叫澜澜,似乎又不是他亲妹妹。不管她是不是他亲妹妹,我这辈子都会对她感恩戴德的。因为第一次见言毓,在他快要掐死我的紧要关头,是她救了我。没有她,我早也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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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年前的一次救助孤儿的慈善晚宴。
那时候,我还是个大一新生,从来没有去过上流社会的晚宴。光听上流社会这几个字,我就似乎已经能看到那个晚宴的气势之恢弘。不过最让我感兴趣是去见识见识那些衣冠楚楚的上流人之下流。
为了能一睹晚宴的锦绣风华,即使姐夫收到的请柬上没有我的名字,我也铁了心无论如何都要参加。我瞅准了姐姐对我心软,一招死缠烂打,她就无可奈何了。最后她只好托姐夫为我弄到了请柬。
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宴会,我心里是按耐不住的激动。
宴会比我想象中更加的恢弘盛大的多。
天花是一片繁华的水晶灯,棱形的水晶珠子,大大小小,晶莹剔透,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真像是在银河上抓了一把最闪耀的星星,然后全撒在这个宴会的天花上一样,看得我眼花缭乱。
桌子上是玲琅满目的美食、一束束整齐的五颜六色的花球,还有层层堆砌的高脚水晶酒杯。我偷偷的在边沿拿起一只酒杯,里面是浅黄而通透的液体,我轻轻的嗅了一下,是淡淡的香槟味。
我是不能喝的那种人,一杯啤酒就能将我放到。所以姐姐是明令禁止我不许喝酒,才带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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