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叶子（2 / 2）

叶子缓缓说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一个人，很多次我都想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他，也不去找他，很多次半夜醒来我都忍住不给他打电话，很多次……哎，你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吧？”她平时聪慧干练，又看似性格孤傲，常予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可此时她的眼中竟似乎有了微不可察的泪花。

然后，她又坚毅地抬起了头凝视着我，那朦朦胧胧泪光让我浑身一颤。

“终究你还是忍住了，不是吗？”我说完这句话后，心里不由得一阵阵难过，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觉得我现在像一只飞蛾，随时随地可能会飞往那团火焰之中。内心的翻腾，让我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想扑入她的怀抱痛哭，又或是把我揽入胸怀听她痛哭。

“这三年来我守身如玉，就是仍然在等你，仍然希望我们能回到那一天，你还记得那一天吗？”叶子手中的勺子越搅越快，说完话后，她口中还轻轻哼起歌来，那首歌是陕.西一带百多年前的民谣，叫做《秦川谣》，宁静而动听。

这是三年前，我亲自教她的。

我听她埋怨，心中愧疚之下，不禁埋低了头不敢瞧她的眼神，我的眼光正好落在她手中的勺子上，她轻轻哼唱的歌声，勾动了我无数的回忆，有些事是关于她的，还有些事是很久以前的。

恍惚间，似乎红灯照大师姐血莲复生了，在我眼前舞动长剑，一舞剑器动四方；还有一位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她叫青......

稍过一阵子，我眼皮子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倦意，竟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片刻，我的眼神就恢复如初，我终于抬头凝视着叶子。

我忽地冲她笑了笑，我说：三年不见，你的催眠术越来越厉害了，我差点着了你的道儿。

叶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星眸决绝地迎向我的笑容，说道：“因为我刚才讲的都是真的，也许是我的真挚打动了你，所以才差点将你催眠，原来你心里并不曾完完全全将我忘记。”她的声音中明显带有惊喜，仿佛是一只欢快的小鸟。

原来叶子刚才说的那些话，目的是让我自觉有愧于她，不敢抬头面对她幽怨的眼神，反而是有意识地低头逃避。而低头时，正好看到她手中有规律地搅动勺子，配合轻哼的欢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往日种种，不禁着了道儿，差点被她催眠。

我苦笑，因为叶子口中的“他”正是我自己。

“可是你的心还是坚硬如铁，也不知道你以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这些年来，我竭尽全力都无法将你催眠一次。”

我说道：“你的催眠技术越来越高超了，哪怕是你手中的一个轻微的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可以牵动对方的情绪。你是我所知的第二位有如此催眠功力的人，可是你的技术终究还是有些缺陷，远远比不上那一位。”

叶子撇着嘴，明显有些不服气，她说道：“不是我自吹自擂，我从小就接触心理学和催眠术，而且天生好像就有一种催眠别人的能力，纵然再穷凶极恶、再心志坚定的人，我也有办法将他催眠。就算比起我那父亲，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我就不信有人催眠术能高过我。”

我一点也不怀疑她说的话，以前就有部门遇到审讯难题时找她催眠犯罪嫌疑人。

她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名牌大学的教授，尤其是她的父亲，乃国内首屈一指的心理学家和催眠专家。他父亲平时对学生弟子极为严苛，从不曾轻易称赞一句，可是对她却偏偏不吝言语，常常称赞她是国内第一催眠家，纵然放眼世界，也未必有人能超过她。这倒不是她老头子护犊子，而是因为她的刻苦用功，更因为她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

“难道我是一个说谎话的人吗？”我微微苦笑。

叶子恨恨说道：“你难道不是个骗子吗？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一个夜晚吗？有一个人抚摸着我的头发，亲昵地说以后要和我天天在一起，结果呢？”

我叹了口气，喝了口咖啡掩饰尴尬，过了片刻后，我才说：“无论你是否相信，确实有那么一个人，她的催眠术的确是远远高过你的。”

“那人叫什么名字？”她自信地说道，语气中又颇有些不服气，心中暗自揣测，国内外的名家高手，哪一个又是她不知晓的呢？

“她已经死了。”我心神微颤，仿佛回忆起了往事。

“好吧！你虽然是骗子，不过这次我还是相信你的。那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居然能得你如此推崇。”叶子说道。

我抽出一根香烟，点着了猛吸一口后，说：“这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她叫青鸾。”

叶子见我点烟，知道我心情不好起来，她倒也知情识趣，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是个很久远的故事。”我用手指轻轻抖了抖烟灰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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