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性脑肿瘤,俗称脑癌,得此病的人几乎是被判下死刑,大多数情况下医术的高下区分倒不再是能否治愈,而是能让病人活多久。脑部治疗的难度大多是因为血脑屏障而造成治疗困难。一般化疗方案是亚硝脲类BCNU和CCNU。然而这种方案会造成耐药性和骨髓抑制,肺毒性等副作用。而且作用时间往往很慢。类似于此类恶性肿瘤放疗往往是最直接的手法,伽马射线定位,光子刀等方法倒是可以杀死大量癌细胞,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会造成不同程度的病人的记忆力和智力出现明显下降,甚至影响到正常的生活。
读到这里,龙冉倒吸一口凉气,当然,她也不是不知道“癌”字意味着什么,想到这里,她担心的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周子宸,他紧闭的双眼似乎在排斥着到达医院,这一切是梦的话该多好。
然而巨大的刹车声却将这个少年猛然睁开眼睛,没有一丝星辰的黑夜似乎预兆着什么,他眼前的巨大白色建筑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刹那间,周子宸的眼前模糊起来,他听到了泪滴啪嗒滴落的声音。
“周子宸。。。。。。”龙冉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近乎崩溃的人,她也曾有过这种体会,但是那是一瞬间的消失。
“啊。。。。。。”周子宸回头望着龙冉,“抱歉,马上下车。”他很快发现到自己的失态后立刻用袖子擦掉自己的眼泪。
得益于隔壁的刘先生正好去亲戚家办事,龙冉一行人才能够立刻赶到医院。
“任先生,您也接到通知了?”站在急诊室旁的一位主治医师立刻认出了这个站在白术旁边的少年,这个医生的白大褂并不像其他人的一样看起来那么干净,同时也性惯性的摆弄着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啊,我是被请来的。”他看了一眼站在正前面的周子宸。
“那我就长话短说吧。”主治医师停顿一下,“简单的来说就是再次扩散了,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放疗,而且这次比较严重,即便是控制了也不大可能有正常人的特征了。”
“这么说病邪已入心包,邪胜正虚,卫气涣散,营气不足,你们应该只是用的是PVC方案吧,平时除了甘露醇和葡萄糖就没有别的注射?”
“啊。。。。。啊?哦,这最通常用的就是这种治疗手段,我们这种市级医院也不像上海北京的那种大型医院,毕竟技术有限。”看得出这个主治医师前半部分并不是很懂。
这个“外公”倒是懂得挺多嘛。
“倒是您开的方子太灵了,在他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任何疼痛感,几乎和正常人没有两样。”
“中医倒是用的很多是类脂质的药材,这反而对脑部治疗有很强的疗效。”
“恩,不过病情的确恶化的很快。”主治医师长叹一声,“现在我倒是不建议进行进一步治疗。”
听到这里,周子宸就像被激怒的犀牛一般冲到医生面前。
“为什么!怎么连你们医生都放弃了?不是还可以进行放疗吗?”周子宸抓着医生的衣领,“能治就治啊,我会想办法弄钱的。”
“周子宸。。。。。。”
“周先生请冷静一下啊。”医生双手展开摆出无意争执的姿态,“我可是为你们家好。”说道这里,他的右手摆弄一下自己的眼镜看了看站在后面的少年,“这也是看在仁老先生的面子上,如果是平时,我怎么不欢迎医院多收钱呢?”
听到这里周子宸的手渐渐松开这个医生,“抱歉。”他将头瞥向一边。
“这个事情我们也感到很抱歉,但是您还是面对一下现实,准备一下吧。”很明显医生省略了“后事”二字。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站在后面的少年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就像早已知道结果一般。
“不过我倒是认为现在化疗反而是最有效的方法。”
刹那间,就像吃了刚出炉的考板栗一般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寂静,众人扭头看去,是和他们一起来的那个老头。
“额,其实其它的化疗方法也有,不过我们医院并没有这样的条件,而且就算进行治疗,以病人现在的状况,恐怕能治愈的情况微乎其微。。。。。。”
“我有办法。”他笑了笑。
“我倒是不反对,不过即便是你,恐怕时间也不够吧。”这时“仁老先生”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所有人反而是疑惑地歪着头听着这二人的对话。
“和我还说这种话?”这个驼着背的老头此时把脑袋扬起来露出了他的面容,他左脸上有明显烧伤的痕迹,眼睛和眼前的少年一样似乎发出咆哮般的声音“对吧?名医?”
“哈哈哈,那麻烦刘医师准备进行换血吧。”“仁先生”笑着说。
“什。。。。。。您是指骨髓移植?”
“不不不,字面上的意思,换血。”
“换血疗法?那只针对于新生儿的,成人大多为输血。。。。。。”
“我有把握。”
“即便是输血,还要考虑溶血和各种自身的特异条件,况且输血的话,对病情是无太大作用,再说,少量的输血成效几乎微乎其微。”
“我说的就是全身换血。”
“全身是指。。。。。。”
“字面上的意思。”
“不行的,这极易发生充血性心理衰竭,或者血管微栓塞。”
“这倒没有关系,他的血是完全符合输血人的条件。”
“您怎么知道?难道他是病人家属?况且即便是这样,我擅自做主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可以检测一下。”
“不用了,我真的不能随意改变治疗方案,请理解我们的难处,毕竟医院有医院自己的规矩。”
说到这里,“仁老先生”叹了口气。
“我理解。”
“抱歉,如果需要治疗我们可以进行进一步放疗。”
“那我们带患者离开吧。”
主治医师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好,那请周先生在这个东西上签个字。”
说着,这个医生将一个合约拿出来,“病人家属自愿将患者带离医院。”换句话说,就是自此之后患者无论发生任何事和医生无关。
“这。。。。。。”周子宸拿着笔停在纸上。
“没关系小伙子,这个人从来不接治不好的病。”站在后面的老头子突然插出一句话。
“你这语气似乎就是在说我也有拒绝过病人的请求一样。”
“哈哈哈哈。”老头反而不合时宜的大声笑出来。
医生看着这个人摇摇头,然后将头撇向周子宸。“周先生您到底签不签?错过治疗时间的话即便是要求治疗我们也不会答应了。”
“我。。。。。。”这个生死的抉择突然降临在了一个少年手上,就在几厘米的距离上。
但是,如果不相信这个人,那么为什么还求他过来呢?周子宸想,本来最后的一线生机就不是医院。
“我签字。”说完,他用笔划出生死的痕迹。
“好,病人正在急救室。”
“那事不宜迟,我来抬他走吧。”白术说着和医生走进去。
夜晚的寂静和沥青路上传来哒哒的声音仿佛交响乐在金色大厅回荡一般。
“白术。”龙冉小步跟着他。
“恩?”因为抬着人,所以他并没有太多力气去回答。
“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一个小作坊。”走在前面的“仁老先生”突然说着。
“小作坊?”龙冉更搞不懂了,这个地方的人都是一群奇葩。
就在他们离开医院坐车半小时外加步行十分钟后,穿越过不知道多少街头小巷,龙冉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个破烂不堪的居民屋。甚至她已经开始佩服眼前这个少年的记忆力,能够找到这样的地方。
咚咚咚。
“仁老先生”站在门口敲着。
没有回应。
咚咚咚。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
依然没有回应。
“会不会人不在?要不要打电话问一问?”周子宸焦急地说。
“没关系。”说着“仁老先生”对着门,“我来了。”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你的头珠不要了?”
“要要要!”咚的一声,门突然打开,一个头发蓬松,穿着满是污渍白大褂的人突然冲出来。
“哎呀呀,你送来的真爽快。”这个人露出带黑色牙齿的笑容,灰黑的脸上也看得出几乎没有洗过一次。
“不过交换式有条件的。”
“条件?这个字面上的意思是需要牺牲手术刀的情况下进行手术?”
“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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