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庆凯旋,五小猎猛虎
笃普征战也琅部结盟得胜归来,慕莫令人备下庆功酒宴及犒赏随征军士物事,率守寨众将领出寨30里相迎。接回普芝噜,笃普先到祖祠告慰祖先,谢祖先英灵护佑征战得胜,然后换上便衣到宴会厅和众人痛饮祝捷。
一片恭贺声中,笃普没有听到十分想念的还带着一点童稚声的杜宇的声音,心中不禁一沉。扫视一下宴会厅及庭院,也不见杜宇几小的身影,心中有些不乐,说话的声音就低了许多。慕莫知道欢笑着的笃普突然不乐的原因,连忙释怀道:“大酋长,杜宇和他的几个小伙伴在你们出征后,认为是自已技不够精,力不够大你才不带他们出征,因此,天天到朱提山历练,要打熬力量,提高技艺。四天前,他们又出去历练,临走时,几人对我说,要在你们凯旋归来时,给你一个惊喜,为祝捷献上一份厚礼。一走四天,到现在还未回来。不过,您放心,现在呀,再凶狠的虎狼也伤不了他们。”
大毕摩熟知杜宇几人的性格,忙帮劝道:“大酋长,说不定他们这次历练会打只山大王来给你祝捷啊。”
笃普端着酒杯,开怀笑道:“打虎祝捷,有那么容易吗?不说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话刚说完,只听得庭院里响起一片喝采声:“哎呀,这么大的老虎!”,“啊,黄皮扁担花!”,“少酋长,是你们几小个打死的?!”,“啊呀,真了不得!”。
只见杜宇和笃忌在前,笃猛和慕灵在后,四人用根小碗口粗的青岗木穿过搏扎着的四肢脚,抬着一只长大的黄皮扁担花死虎,闪悠闪悠地走进厅来。那只黄底黑斑的大虎,身子有八、九尺长,虎尾也有三尺来长,用藤条搏在青岗木上。两百多斤的虎把青岗木都坠弯了。身背弓箭、铜刀、铜剑的笃异走在虎旁。
走到宴会厅,杜宇他们把死虎放下,齐排排地跪下,同声说道:“祝笃慕部落得胜归来!”
“起来,起来!啊,你们几个还真能打死猛虎了!”笃普高兴地边扶他们站起来边由衷地赞道。
大毕摩也走道杜宇几人身旁,拍拍这个,拉拉那个激动地说:“啊,长大了,成人了,能打猛虎了!”
几人的父亲们也走到各自孩子身旁,不住地摸摸这里,捏捏那里,“嗬哟,能打虎了,伤着哪里没有?”,“儿子,比你爹有本事,嘿,能猎杀老虎!”,“成人了,成人了!”让人听不清是谁说的。
将领们举着杯走到笃普身边贺道:“大酋长,一辈新人胜旧人,几个少爷,确实英雄啊!可贺,可贺!”。
笃普高兴地大声命令:“把虎抬下去剥皮,烤虎肉来下酒!”
庆功宴在这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着。
大毕摩夹起一块烤得喷香滴着油的虎肉看了又看,放到嘴里慢慢嚼着,品味着虎肉的特殊香味。对笃普说:“大酋长,好长时间没有吃虎肉了,这虎可是只壮年猛虎,肉才这样又油又香、又松软又不带草腥味。”
慕莫说:“是啊,是只壮年猛虎。虎老了肉绵韧难嚼,虎幼小肉草腥味重。”
大毕摩转向杜宇:“你们倒是给我们说说,这壮年猛虎你们是怎样打死的?”
听见大毕摩问打虎,宴会厅中众人都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笃忌兴奋地抢着说:“我来说,你们出征后,副酋长管着我们在家练武。我们认为这样练不出真本事,就要求到朱提山历练。开始我们是射些野鸡呀兔子呀,再就打些鹿子、麂子、香獐什么的。两个月后,我们就开始打大兽、凶兽、猛兽。我们猎过野牛,…”
慕莫接过话头:“是啊,他们捕杀过三只野牛,肉还都腌干放着呢。”
笃忌稍带不满地看了副酋长一眼,似乎怪他插话打断自已,又抢着说:“我们还到野狼沟打过狼,唔,至少也有二十只吧?到豹子箐猎杀过花豹子,那倒只有五只——不是天天都能碰上豹子的。花豹子皮,我们一人分了一张。打豹子嘛,有些凶险,不过,我们还是没叫豹子伤到自己。杜宇说,我们是历练,不是捕猎,所以我们不论打什么凶恶野兽都一不挖陷阱、二不下跘网、三不用箭药,就凭弓箭、刀棒、石头和野兽硬拼硬斗,这样才能磨练自己。天天在山里练,天天在山里跑,飞禽走兽都吃腻了。”说着,顺手指了一下宴席上香气诱人的飞禽走兽肉。大家都知道笃忌是在卖弄,可都想知道他们打虎的经过,没人打断他。
笃忌喝事一小口酒,抿了抿嘴,继续说道:“几天前,我们听说大酋长打了胜仗就要回来,副酋长吩咐准备庆功酒宴。我们就商议庆功宴上,要给大酋长和得胜将士们献上一份厚礼,大家都认为献虎庆功是最好的。野牛野马、豹子豺狼、飞鵰蟒蛇我们都打过,就是这山大王——大老虎,我们还没打过。我们在朱提大山走了一天一夜,到老虎山也没看到一只虎,又往里走了大半天。树林越来越密,白天也难辨天日。天色将晚,我们正坐下歇息吃干粮,实然林里卷起一阵风,听到一阵鹿子哀叫。我们顺着叫声找过去,看见只黄毛黑斑大虎一双前爪扑倒鹿子,大嘴咬着鹿脖子撕啃。杜宇向我们一摆手说:‘搭上箭,悄悄摸过去。我去把老虎引过来,你们描准射。’杜宇无声地快步上前,走到离虎二十来步的地方,用力拉弓一箭,呼的一声正中老虎顶门。那虎正在撕咬鹿子,闻不到人气也听不到我们的脚步声,突然中箭,抬头看见杜宇,一声吼朝杜宇一跃一扑扑过来。杜宇朝左后方一步跃开,把虎迎面让给我们。我们四箭齐发,有两箭射中虎头两箭射中虎胸。老虎负痛在地下一滚一跃,虎尾向杜宇扫去,杜宇闪开虎尾,拼力一石击在老虎腰上,将虎打得滚倒地下。笃猛和慕灵已跳近虎,两棍齐下打在老身上。棍刚起,杜宇已跃身骑在老虎身上,快得我们都看不清。他左手将虎头提起,右手一刀刺向老虎咽喉。我们都跃到老虎身边用棍压住老虎。这只大虎咽喉泊泊流血,抽搐了几下就死了。就这样,我们砍下根青岗树,抬着老虎,赶了一夜一天赶来了。”
笃忌虽然抢着说话,但也说得清楚道得明白,把打虎的紧张过程都说全了。宴会厅的人听得如醉如痴,大气都不敢出。等到笃忌说完一会儿,笃普才开口道:
“这次打虎,你们还是占了运气。如果不是虎在吃鹿,恐怕你们不是这样好打了。”
“大伯,虎不吃鹿,我们照样能把它打死!”笃猛坚定地说。
“虽说虎在吃鹿他们捡了点便宜,但是他们一个个反应迅速,配合得当,射箭精准确是难得的。”笃糜极力夸赞。
“是啊,确是难得!嘿,你们这帮打虎匠,今后老虎看到你们都会脚耙爪软骨头酥了。”大毕摩玩笑道。
众人七嘴八舌,设身处地地说,在那样的情况下,象我们这样的五个人能打死这虎吗?能不被虎伤吗?大家都由衷地赞叹,频频举杯向五人敬酒。
几个较恋家的将领各夹起一块虎肉说:“带回去给儿子尝尝,叫他也生出虎胆,象这几个打虎小英雄一样,能打猛虎。”
笃普征战归来后,普芝噜又恢复了战前的平静生活。操练的操练,农耕的农耕,打猎的打猎,捕鱼的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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