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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6.周旋
厌倦了欺骗，正如试图从命运的螺旋中逃离的自己一样，向着空旷之处探出双手。
——题记
应对柴田的棋，佐为根本不用费太多心力。这个孩子棋力倒不是很弱，但冲劲太强了些，往往一不留神就伤害到自身。
回想起来，简直就和最初的自己一模一样——热衷于争夺地盘，害怕差距拉大就无法弥补，竭尽全力地试图做到最好，以胜利为第一要义……倒不是说这些态度有什么不对，想赢的人没点气势怎么能行，可是从锋芒毕露到恰到好处的转变需要一个异常艰苦而漫长的过程。
好比对于进藤光来说，佐为的离去正是他棋风突破的一个契机。怀抱着必死的决心继承佐为的棋，心情无疑是火热的，而曾一度失去重要的人的沧桑感使得他能够更加沉下心来面对自己热爱着的事物。
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观看着佐为与柴田的对弈。他想要更多地揣摩佐为的棋路，汲取更多的养分，然后迫使自己不断进步，这才对得起那时佐为的消失。他除了珍惜这样的机会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来弥补心中的不安。
柴田努力地挣扎着，没错，是挣扎，在强大的佐为面前他毫无还手之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多撑片刻，减少己方的损失。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忍不住感到悲凉。那种咬紧牙关在思维的死胡同里绕圈子的感觉实在糟透了。
“我……不行了。”意识到若是再纠缠下去就有些耽搁对方的时间，柴田赤红着脸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放下手中紧握的棋子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痛苦，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的内心
“是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奇怪的是，几乎将他完败的进藤光却以容光焕发的姿态向他抛出一个疑问。
“什么？”
“是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定局了吗？”光指指棋盘上一个空点，“你看看这里。”
“……”
柴田顺着光的指示紧盯盘面，在层层叠叠的包围中，那块棋确实是死透了，根本不可能复活。然而，既然光这样说了，那便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这个问题，我留给你自己去想。”光却突然收回了解说的打算，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答案。”
“进藤？”
柴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进藤光这么做是为什么？为了考验他？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那么，真的有突破的方法吗？
反败为胜，反败为胜，反败为胜……在心中重复了几遍这个词，他再次燃起似火的斗志。
“回见咯。”
在光踏出教室门的瞬间，柴田猛地抬起头。
“我知道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想出反败为胜的方法给你看！到那时，就请你把我当做你未来的对手吧！！拜托了！！”
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笼罩了他的胸腔，光好像已经被这句话打动，他回头望着柴田写满倔强的脸，微微翘起嘴角。
“啊，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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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稍微来迟了点，你不介意吧？”
当塔矢亮听完对面那少年漫长的解释之后，他只回应了一个微小的笑容。此刻的围棋会所里还有不少人，亮可以听见异常清晰的棋子敲击棋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以往的节奏感不知怎的有些杂乱无章，他注视着对方的眸子，似乎在认真地告诉他自己并没有生气。
并没有生气，只是稍微有点担心。
“没关系。”到嘴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亮低下头去收拾棋盘上躺着的残局。
“你在打谁的谱？”光见一贯作风严谨的他并未出口指责，也放心地丢下书包，凑近棋盘去查看。
“诶，小光，我觉得这一局有点点小眼熟……”
光的面前突然多出一缕黑紫色的头发，他连忙侧过脸，才发现是佐为已经迫不及待地挤到棋盘前。
“眼熟？”
佐为非常配合地点点头：“是啊，这不就是昨天晚上我的那局……”
话未说完，塔矢亮便先一步开口了：“这是SAI的棋谱，之前父亲说过的吧，他的实力绝对是世界一流。”
佐为下意识地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那把折扇也愈加充满了战意，仿佛那个值得一战的对手就坐在面前。这一点被敏锐的光察觉到之后，也不禁感到一丝欣慰。
“嗯，确实是一流。”光掩饰住自己收不拢的笑容，吸了吸鼻子，“上周塔矢名人的研究会上，我记得就讲过一局他的棋？”
亮的脸上浮现出回忆的微笑：“那时候进藤你居然发现了SAI的死角，我真的被吓了一跳呢。”
佐为补充道：“我也被吓了一跳呢！小光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至于这么夸张吗？”光偷偷瞄了一眼佐为，又看看塔矢亮的表情，只能“诶嘿嘿”地应和几句。
“一点也不夸张，进藤你的棋力我是很清楚的，绝不会比父亲弱太多。”亮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完了这句话，“你确确实实给我出了道大难题……要知道我可是决意要追上你的，偏偏每时每刻你的所作所为都在提醒我差距还太大。”
“难题？”光觉得这不像他的风格，故而发问，“塔矢认为要做我的对手是件困难的事吗？”
“不要得意，虽然有点难度，但是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会做到。”闻言，亮眯起眼，挑战似的看着他。
“这才对嘛！”光有韵律感地点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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