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着的红木大门内,传来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呼唤。
少女的脚步止住了,她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声音,那毕竟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的父亲总是如此喊着她。
声音没有如她所愿的再出现第二次,现在,作为爱丽丝而活着的少女,她想要看的东西,已经看到了,于是便自决定离开。
只是那声呼喊,犹如刻在骨子里一般明晰,怎样也无法甩出脑海。
她转过身、回过头,重新望向已经离她很远的家,那个她一直想要守护着的家,尽管现在自己和他们的距离是那么遥远,但她还是想要做,做她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于是她重新回到大门前,再次叩响了已经布满锈迹的铜质门环。
门环敲击的声音一层一层的传开,悠然在少女的耳畔,她自然知道,第一次没有人来开门的话,第二次也自然不会,但她觉得,这里总会有事情发生,于是她等着、等待着。
“雪儿……”
她听见了,真正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她惊讶,瞬间感受到了不安,她尽力想要推开大门,却发现这扇门,根本就没有锁。
说是没有锁怕是不够恰当,只是,当她察觉到的时候,整扇大门,已经被她推得倒在了青石板路上。
她走进自己曾经的家,却一个人也没有见到,她所望见的,是被刻在白色石墙上的,两个紫红色的大字。
“死.....神.....?”她轻轻的念出声。
她知道这两个字的意义,但让她不是很明白的是,那紫色大字的气味让她觉得很熟悉,走进看时,她才明白过来。
那是干涸了的血迹。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径直打开厅堂的大门,眼前所见到的,却险些让她坐倒在地。
她的父亲,这座宅院的一家之主,竟被双手双脚穿过钢栓,钉在了墙上,在他的身旁四处都是血迹,而伤口处已经不再往外渗血。
“雪儿……”他低着头,轻轻呢喃着她曾经的名字,偶有液体从脸颊滴落,也不知是血,或是泪。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是我的错吗?是注定的吗?为什么?为什么?
少女上前挥舞刀刃,将钢栓尽数斩断,本已是等待死去的父亲轻轻滑落在地,他吃力的抬起头,却见到少女空洞的眼神。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少女接道。
“我……为有你……这样的女儿……”他顿了顿,旋即微笑:“……而感到骄傲。”
她抬起头,却看见父亲艰难的这样笑着,他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着:“事情的经过……你不必知道……在这座大陆的对岸……有我一直想要去追寻的东西……”
“现在的我……是没办法完成这个梦想了……你就代我去找到它吧……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的父亲,便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生命,就此离开了人世。
少女抱着父亲的躯体,呆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兴许是明白了吧,兴许是理解了吧,她站起身,只要挥舞刀刃就好了,这样的幸福,就会到来。
她并不知道除了自己的父亲,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不过没有关系,她将会追寻幸福,就如同当时她所做的一样。
她明白了争斗的意义,她不再把刀刃当做玩具。
杀戮是残酷的,幸福是有罪的,她将罪名刻上了自己的刀刃,这把与她相依为命的镰刃,此刻终于亮起光芒。
那是她一直追寻着的天堂。
她走出厅堂,取了钥匙,背起了家中传下的这把镰刃与锁链,将大门反锁后,将门边燃烧着的照明火把取下,一把丢进了院内。
火焰跃动着,抹去了悲伤,也抹去了一切的一切,这座她曾经居住过的大宅院,似乎正伸出手,想要拥抱住她。
然她已经走远,也不会再回头。
第二天的早晨,这座城市依然如昨日一般充满着活力,而少女站在城市边缘的山崖之上,遥望着远处的海洋,通往山顶断崖的路上,躺着许多人,而她手握镰刀,衣衫褴褛,但是这里还活着的,就只有她而已。
她明白,这座城市的秩序,不会再有人来维持,她将亲手打破这样的现实,所以,她还有必须去做的事。
“我是爱丽丝,过去的她……已经死了,现在,就由我来替她活下去。”
海风从遥远的北方吹来,带着几分寒意,她眺望着远方,她知道,那里是她要去的地方,也是她所继承而来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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