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怎么死的,后来没有查出来吗”我越发的好奇了。
“查没查出来就不知道了,反正后来就再也没人敢来这个村子了,要不是张老板给的钱多,再加上他们有保安,打死俺,俺也不来这儿干活。”
“这事我也听说了”老刘头点了颗香烟,抽了两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没准儿就是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瞎编出来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别人靠近这个村子。”
“什么瞎编的,俺都跟你说了一百遍了,这就是个真事,你个糟老头子,不懂就别说”大周真有些急了。
“糟老头!小子,我告诉你,我年轻的时候也走过南闯过北,也曾经叱诧风云,要不是被骗了,哪能沦落到跟你一块打工”老刘头显得有些激动,拿烟的手,不停的颤抖,脸也变的通红。
“来,来,来,咱们先喝口酒,别着急,有话咱们慢慢说”我赶紧站起来,跟老刘头碰了下杯。老刘头拿起碗,一仰头喝了一大口,等他放下碗我接着问道:“叱诧风云是怎么回事?能给咱讲讲吗?”
老刘头望着窗外,叹了口气:“八几年的时候我30多岁,那会儿我是本地八级的裁缝,脑子聪明手艺又好,家里买了3台制衣机,生意很红火。媳妇漂亮又贤惠,两个孩子也很听话。你说这日子过的多好,不知为啥鬼迷心窍,听了朋友的话去收老票。老票你们知道吗,就是军阀时期发行的钞票,国内已经没用了,但是国际上还认,像花旗银行就认。”说到这,老刘头笑了笑“那会儿咱年轻,见人家收老票发了财,就眼红。后来跟着朋友在东北、内蒙一代收了十几万的老票,然后就去了北京。这老票一倒手,那就是翻好几番啊,我就发财了。那会儿我们这些收老票的,都是交给北京的高干子弟,他们收了后,就直接兑给我们现金,然后他们再拿到花旗银行去兑换。那一年我们一行二十多人到了北京,他们给安排住进了钓鱼台宾馆。这钓鱼台宾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去的,当时我心里那个美,天天大鱼大肉的吃着,就盼着收回现金好回家去炫耀一下。没想到的是还没住几天,天安门就出事了,军队也开了进来,我们这些人都害怕,就都跑了。”老刘头眼神有些发直,似乎已经回到了那个年代,手里的烟灰已经烧了老长,“你说我出来的时候,带着十几万,回家的时候一个子没有,叫我怎么见人啊。就这么着,自己一个人来到西安,什么泥瓦工、装卸工、混凝土工,只要能挣点钱买酒喝,我什么活都干,你看看我这双手,”说着老刘头把烟头叼在嘴里,然后伸出了两张布满了老茧的手,“我真是没脸回家。三十年了,我没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媳妇儿子闺女都以为我死了。我媳妇每次见到我哥,就哭着喊着要人,我哥也不敢说啊”老刘头,边说边擦着泪。“前几年我回过东北,在离家挺远的地方,偷偷的看过他们。现在我小女儿都已经有孩子了,儿子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家里开了个百货店,生意看着还不错。就是苦了我的媳妇,我对不起她啊”
看着老刘头老泪纵横,我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人生啊!
“现在我年纪大了,今年过完生日就六十了,活儿也快干不动了,这是挣的最后一笔钱,完事后,我准备回家,见见我的媳妇和孩子。”
我和大周都静静的听着老刘头讲述,我想安慰下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您的经历可真是够波折的,您住在哪,回头等我有空去拜访您”我看着老刘头。
“我家在哈尔滨香坊区,中医医院后面,有个燕子百货,就那”
“还挺好记,您把电话给我留一个吧,到时候我好去找您”
老刘头刚要给我写电话,就听外面小三子叫了起来。“我找了半天啦,原来你们俩儿在这躲着那,赶紧的,来货了,快去搬”
老刘头说了一遍电话号码就和大周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大哥,呆会儿就让人给您收拾桌子,我先去忙了”小三子进屋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我跟在小三子后面也来到院子里,院子里多了两辆车,一辆凌志和一个中型的货车。就见老刘头从凌志的后备箱拿出一个折叠轮椅展开,大周则从凌志的后座抱下一个人,把他放到了轮椅上。由于离的有点远,看不清那人的长相。随后,从车里下来两个人,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胖一瘦,两个人长的相当有特点,张勇军走过去把他们两人迎进了屋。小三子又带着老刘头和大周跳上货车去卸货,车上装的都是一个一个的大纸箱子。我走了过去,也帮着他们搬。人多力量大,很快货车上的箱子都卸了下来,搬到了小推车上,老刘头他们拉着车往大仓库的方向走去。我本来也想去,却被小三拦住了,让我帮忙看着轮椅上的人。
我有些不太情愿,但没好意思说,只好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轮椅上的这个人。轮椅上这哥们儿一声也不吭,头向一边歪着,目光涣散,从嘴角往下淌着口水,衣服都湿了一片。这人长得并不难看,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年纪也不大,看上去也就个二十大几、三十不到的样子,穿的也很整齐,不知道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
“你好,兄弟怎么称呼?”我冲他招了招手
这小子一点反映也没有,头还是耷拉着。我感到很无趣,只好掏出新买的手机,把玩着。突然听到轮椅上的傻哥们儿哼了一声,随后噗通一声,轮椅倒了。我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然后给他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土。要是这个脏样子让小三子他们看见可不太好。就在我拍打他身上尘土的时候,发现这家伙的手指头长的很异样,他的食指和中指又长又粗,比其他的手指大了一号,太恐怖了。这家伙看样子是个残疾人,我不禁又感慨起来:“老天爷就是造物弄人,可悲啊”
“他不懂的,您跟他说话没用”小三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听黑面鬼说这家伙的脑袋受过重伤,傻了,听不懂咱们说话”
“黑面鬼是谁?”
“哦,他也是请来帮忙的,听张老板说挺有能耐的,是什么长沙的土夫子,跟他来的还有一个亲戚,这个傻小子也是他们带来了,说明天要随队一块出发。”
“什么,这个傻哥们儿也要跟咱们一块去?”我有点不大相信,“他能干吗,这不是添乱吗”
“不知道,好像是这么说的。大哥休息去吧,我先把他给安排一下”小三子推着轮椅往营房那边走去。
我看了下手机,已经下午3点多了,就回到屋里,躺到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会儿事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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