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冷的骨头都发麻。迷迷糊糊中,吴飞似乎掉进了冰窟里一般,一股寒气从头蔓延到脚。
费了好大的劲,吴飞勉强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朦胧。脑子似乎有些转不过来,隐约记得,自己不是在火车上么,怎么眼前这么黑呢?这种阴冷潮湿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被当头淋了一身水一样。
就在吴飞努力想让自己清醒清醒的时候,突然脑后传来一阵冰冷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顶在后脑上,同时耳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不阴不阳的声音:“来陪我啦……”接着嘭的一声枪响。
吴飞心脏猛地一颤,就觉着后脑海一阵巨痛,啊呀一声,右脚不自觉的使劲一踹,“咣当”一声,脚趾头一阵钻心的疼,吴飞一下子坐起身来,双手紧握脚趾,一阵揉捏。
都说十指连心,这十个脚趾看来也连着心呢,这一脚踹在床尾,直接顶在了大母脚趾头上,吴飞龇牙咧嘴了半天,心中暗骂:“靠,做恶梦。郁闷,睡个觉都睡不消停。”回想着刚刚梦中那真实的感觉,回头看了看床铺,不禁苦笑不已。
原来吴飞之前一直把玩骨刀,结果迷迷糊糊睡着了,骨刀就放在脑袋旁边了,睡着睡着翻了两次身,骨刀刚好咯在后脑海上了。同时西安到北京这趟直达卧铺,每次都是刚上火车的时候,冷气开的十足,夏天人又穿的少,让人感觉冻的厉害。
吴飞心里暗暗自嘲:“还真是身外所感皆成梦啊。可是梦里那个声音,怎么这么像秦老爷子呢?阴阳怪气的。”
一边揉着脚,一边脑袋里瞎琢磨了半天,最后颓然躺下,喃喃道:“再真实的梦,也是梦,肯定是骨刀咯后脑勺上了,唉。”一边说着,一边合上双眼,迷迷糊糊的又要睡着。
没过五分钟,吴飞猛地坐起,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看了看上铺,神情有些凝重。原来这车厢里,这时居然静悄悄的,异常闷热。
原本住的满人的车厢,此时,竟然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愣了愣神,双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下,再次确认不是在梦中,吴飞打开手机,查了一下百度地图,火车已经到了河南省境内了,可是当他想把地图放大,看清楚自己的所在时,手机却一下子卡死,直接关机。
吴飞皱了皱眉,这iphong4手机自从被越狱后,卡机死机倒是蛮平常的,无奈重新开机。也没等白苹果消失,直接扔进兜里,下了铺位穿好鞋子,打开门看了一下。整个车厢静悄悄的,仿佛所有的人都消失了一般,静的连火车运行的声音都没了。
等等,火车的声音都没了?
吴飞愕然,来到车窗前,一把拉开窗帘,顿时目瞪口呆。
一个破旧的站台,惨淡的绿色的探照灯。连个标识牌都没有,吴飞看了看表,这一看更愣了,前些日子新买的手表,现在居然停了,所有的指针都指在同一个数字上,12。
吴飞脑子里不自然的想起秦老爷子的话,过了12点,就是鬼节了。
今天是鬼节。
吴飞的心脏霍霍的跳动起来,越来越快,夹杂着几许兴奋,几许慌乱,几许恐惧,连忙回到铺位上背起包,向车门处走去。
边走边琢磨:“平常恐怖看多了,没啥感觉,难道今日碰到真正的灵异惊悚了?不会这么巧合吧,鬼节?”
脑子乱糟糟的,吴飞越走心跳越厉害,因为每过一个卧铺间,门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可是听不到里面有半点声音。这也太邪门了,就算不说话,难道这一车的人都睡觉这么老实,都没打呼噜的?
走到车厢尽头的列车员休息室,伸脖子看了一眼,果然没人。
吴飞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很干,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悄悄从书包里掏出骨刀,握在手里,壮了壮胆子,随着肾上腺素的不断分泌,吴飞竟然咧嘴笑了笑,走过列车员休息室,看着洞开的车厢大门,仿佛野兽的巨口一般,在外面绿惨惨的光线衬托下,一头钻出了火车。
握上骨刀后,吴飞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胆子似乎大了许多,而且眼中更闪烁着一点点的疯狂。
下了火车后,吴飞左右张望,居然没看到一个工作人员,甚至也没有人在这里下车。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停这这么半天还不走呢?”吴飞心里嘀咕着,向着亮着惨绿色的探照灯的方向一点点挪了过去,从这看去,那里的玻璃大门,应该是进站的地方。
吴飞边走边东张西望,嘴里叨叨着:“妈的变态,火车站用绿色的灯,想吓死几个不成?”突然眼角扫到远处有个WC的牌子,才猛觉自己尿急。上车的时候,自己喝了一整瓶的冰糖雪梨水,一觉睡到后半夜,到现在才发觉,膀胱快憋暴了。
人有三急,撒尿最大,吴飞连跑带颠的直奔WC而去。
刚进WC里,骤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异味,那味道就像三伏天放在温室里一个礼拜的猪肉一般,那个臭啊,吴飞胃里猛地一阵剧烈痉挛,差点没井喷出来。双眼被熏的眼泪直流,连滚带爬又跑出来了。
“我擦,这味道,尼玛多少年没清洁过了?呼呼,我靠,擦点中毒身亡。”吴飞离得远远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心想爷们也不能让尿憋死啊,一口憋住气,又冲了进去。
第一次进去时,吴飞没仔细看里面的情形便被味道给熏出来了,这一次进去,本打算速战速决的,可是刚一进去,突然发现里面干净的很,很标准的车站卫生间的格局。这窗明几净的,感觉比北京站还干净一百倍,吴飞憋着气,诧异的走进里面,对着尿池,一边解裤子,一边想:“这么干净,哪来那么大味?”
这一泡尿,由于憋了几个小时,所以憋的膀胱无力,吴飞只能细水长流,可是这口气就实在憋不住了,一狠心,“妈的,熏就熏吧,总得让爷们把尿尿完了。”
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缓缓呼吸。
这一呼吸不打紧,吴飞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空气中居然没有一点臭味了,只是淡淡的一股消毒水味,可是刚刚进来的时候怎么会闻到那么臭的味道?难道自己产生幻觉了?
不敢再想下去,同时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心中着急之下,膀胱也开始发力,很快打扫干净库存后,迅速系上腰带跑了出去。
出去后,吴飞皱眉盯着WC,心中隐约做了个结论,“妈的,中邪了。”
“赶紧回到火车上,再在这停留,说不定我真的惊悚了。”想罢转身向火车跑去。
这一转身,吴飞又停住了,这一次,他真的起了一身的白毛汗。脑子里除了四个字外,只剩下一片空白:“火车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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