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另外三人皆吃一惊。王慧茂比她们都虚长了一岁,现在定亲也不奇怪,只是奇怪居然定了亲就这么着急成亲。
司马茂英忙问:“你长兄给你定的是哪家的公子啊?怎么这么着急?”
王慧茂看着谢明淑道:“就是你们谢家的谢灵运啊!”
司马茂英又是一怔,想到那日在乌衣巷尾见到的那位年轻公子,带着一群人给她老师恭恭敬敬地送来各类用品,原来竟是那位谢灵运公子啊!看那谢灵运的模样,应是二十好几了,又有才华,这般年轻便成为中书侍郎,还袭了康乐县公的爵位,以后定然前途无量。
谢明淑听罢,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什么?你要嫁的人便是他啊?”
王慧茂不解道:“是啊,怎么了?”
“这厮平时一副不染尘世的模样,和谁都有距离。他小时寄养在道馆中,又兼修了佛经,十五岁才回到谢家,出口说话便是一些佛道之言,把我们都绕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谓,你以后嫁给他,有得你受了。”谢明淑一副十分同情王慧茂的样子。
王慧茂抿嘴一笑,“我倒不觉这样不好,通晓佛道两家思想,不也是一件美事么?况他还极有才华,我可不想嫁一个绣花枕头终日都要对牛弹琴。”接着,她又道:“我得知长兄欲将我嫁他之后,便特地去找了他写的诗来读,你们也来鉴赏鉴赏罢。”
司马茂英忙道:“好呀!你快念来。”
王慧茂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开口念道:“柏梁冠南山,桂宫耀北泉。晨风拂幨幌,朝日照闺轩。美人卧屏席,怀兰秀瑶璠。皎洁秋松气,淑德春景暄。”
司马茂英眼睛一亮,“不错呀!这诗意境优美,遣词华丽,谢灵运果然不愧是我们慧茂将来要嫁的夫君呐!”
王慧茂被司马茂英这样一说,不禁娇嗔:“公主,你别拿我取笑了。”
谢明淑也跟着道:“你都要嫁到我家做妇人了,还成了我的嫂嫂,不拿你取笑要拿谁取笑啊?”
几个女孩又笑作一堆。
谢明淑忽道:“嫁给谢灵运也罢,千万不要嫁我堂哥谢晦那样的男子。”
谢晦之名如雷贯耳,将将提任领军将军,掌京城地区十万禁卫军,地位非比寻常。不仅如此,谢晦本人也是一位仪表堂堂眉目分明的英伟男子,这样一个男子,身为谢晦堂妹的谢明淑为何说不能嫁呢?
司马茂英与王慧茂袁齐妫俱是不解,忙问其故。
谢明淑道:“我堂哥妻子曹氏才过世,你们可知她如因何过世?”
司马茂英几人均道不知。
“她是难产,怀了龙凤双胞,生下两个孩子便一命去了,真是可怜我那一对侄儿生下来便没有娘了。”
司马茂英几人听了也觉难过,纷纷表示惋惜。
“你们可知我堂嫂去后我那堂哥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他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曹氏嫁入我谢家能留下一儿一女,也不枉此生了。”
司马茂英惊呼捂嘴:“天呐!他果然这样说?”
“是啊!他说完这话便更衣去上职了,没流过一滴泪,没叹过一声气,连曹氏的身后之事都是族里其他人代为料理的。你们说说,我这堂哥是不是太过薄情寡义了?”
司马茂英几人纷纷点头:“是啊!对待发妻尚且如此,当真是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谢明淑又道:“你们肯定还不知道,我那堂嫂才去百日,堂哥便有了续弦的想法。唉,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心里只盼千万不要有哪家姑娘答应嫁给他做填房。倘若叫我成日对着这样一个寡情冷漠的男子,我只怕是要得失心疯的。”
王慧茂听罢也叹:“唉,便是仅凭他出身于谢家这一项,就有许多女子想要嫁给他呢!”
当下几个少女皆是唏嘘不已,一面替谢晦原配曹氏惋惜,一面又庆幸以自身条件是不必嫁给谢晦的。王慧茂将嫁谢灵运,谢明淑是谢晦堂妹,当然不会嫁给谢晦,而司马茂英是大公主,自然也不能嫁给他人做填房,至于袁齐妫,出身略低了些,谢晦极有可能瞧不上她。因此,几个少女又皆有几分庆幸,碰到这样的男人,只怕后半辈子都毁了,哪还有半分夫妻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美好憧憬呢?
瓜果进了一半,几个少女也休息妥当了,便又开始练舞。
才刚练了一炷香的时间,小茹便急急忙忙从殿外奔了进来,焦急道:“大公主,不好了,皇后娘娘突然面色发白,恶心呕吐,腹痛不止,你快过去瞧瞧吧!”
“什么!?”司马茂英大惊失色,手中所执白羽扇一下掉落在青玉石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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