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转头,映入眼帘的是被五花大绑的两个倭寇,正是前来绑架卿儿的同伙。洛青看到计划全盘暴露,失了刚才的气势,不禁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白玉堂更是不嗤的哼了一声,就把她交给恨铁不成钢的村长发落了。
原来,自从洛青的父亲出海打渔杳无音讯,她的母亲又跟同村的小伙私奔后,她便暗地里投靠了倭寇,告诉他们粮食银两存放在哪里,而报酬就是买给她所有她喜欢的金银首饰。
村长虽说怀疑村里出了奸细,但却毫无头绪,更不会想到是这样一个弱女子。知道真相后,整个村子的人都唏嘘不已。
白玉堂却没有松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鬼才,并且是一个与自己有着莫大渊源的故知。白玉堂面朝大海叹了口气:“或许先生早已忘了我,我却记着先生的大恩,不敢与先生为敌,怎奈……唉……”
“白郎因何叹气啊?”卿儿不明所以的问道。
“在想怎么面对一位旧友。卿儿,我们这就动身去莫名岛,你怕么?”
“不怕,有白郎在,我什么都不怕。”
白玉堂欣慰的看着卿儿,紧紧的抱了抱她,两人一同出海,不知前途是福是祸,却终也无悔。
倭寇那边,山野左等右等不见部下回岛就已知大事不妙,正准备部署下一个计划,却听得探子来报,说是一叶扁舟上有一男一女正向岛上行来。队长松下隆一正在午休,探子不敢去叨扰,只好报知副队。山野掐指一算,已经知道是何方神圣,心底捉摸不透这小子到底是要打还是要和,棋逢对手却也兴奋,便想见见。下令让部下不必通知松下,只将人带到自己帐中。
不一会,白玉堂带着卿儿来到了山野的牙帐,山野抬头仔细打量这个清秀小生,很是讶异,如此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真是老了。
“哼,如此大胆深入敌营,不怕我下令将你们乱刀砍死?!”
“山先生是足智多谋之人,不会这么鲁莽。何况小生此次前来,只为拜访先生。”
白玉堂一口一个“先生”倒是把山野叫懵了,自己从不曾教书育人,眼前人却称自己为先生,不知何意。
看着山野莫名其妙的样子,白玉堂微微叹了口气:“先生可曾记得小时候在一群小孩子手中,抢过一只差点就被折磨致死的白鼠,为此还挨了他们一顿拳打脚踢?”
山野却好似没有一点记忆,也许在改名为山野的那一刻,真正的山五叶就带着他青涩年少的记忆一起被埋葬了吧,现在的山野活在世上,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向咸丰复仇。
白玉堂似乎早有准备,不管山野狐疑的眼神,自顾自的说起话来:“那天,我被寻仇,法力虚弱到无法维持人形,却遭遇一群小孩要至我于死地。当时先生正值年幼,却有仁慈之心,趁其不备,将我抢下来护在胸前,自己却被打的鼻青脸肿,回家还被母亲责罚。”
“之后我潜心修养,恢复了法力,便时常化作人形和先生一同玩耍。先生自幼便有鸿鹄之志,常说‘吾是相才,必当辅国。’一言一行,令学生折服,先生虽不曾教习学生什么,但以身作则,让学生学会了好多。”
白玉堂每说一句,山野的脸色就涨红一分,似是妖孽遭遇高僧念咒,大有抵挡不住之意。突然他那双突起的充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白玉堂,怒吼道:“闭嘴!再说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卿儿见状,也不由的心下惊恐。但白玉堂充耳不闻,依旧不急不慢的说道:“原以为,学生能一直陪在先生身边,亲眼看见先生大志得成之日,可世事难料,学生本是妖,渡劫之日出了差错,九死一生后,却已不见先生踪影。都说先生落榜后恼羞成怒不知去向,学生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寻找先生。昏君当道,先生有抱负却不能施展,屈尊于倭寇,改名换面忍辱负重,众人皆道先生卖国,可谁知先生心中苦楚。”
“我叫你闭嘴!”一声咆哮,山野就像疯了一样,提着刀就向白玉堂冲了过去。白玉堂也反应奇速,抱着卿儿的腰就开始移形换影,有好几次差几分毫就会被砍中。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白玉堂还是没有停止诉说。
“松下隆一空有野心却无计谋,这么长时间还是在这莫名岛上盘踞,先生的抱负依旧成了空谈,想要离他而去,但为报答知遇之恩留了下来。谁曾想松下多疑,竟对先生施以东洋忍术,让先生忘却了以前的自己,还放出谣言说是先生自愿更名与倭寇为伍,让天下人唾骂于先生……”
“锵”的一声,白玉堂徒手接住了山野的兵刃,直视他的目光,直到山野脸上的潮红退去,眼中流下两行紫水,便是解脱了出来。他乡遇故知,山野清醒后,却是百感交集,心下惭愧。
“小友……”一句话哽咽在喉,“鄙人,已无颜再见中原父老。”
“先生说哪里话,现有一人具天子之气,举大事若有先生相助,必能事半功倍马到成功!还希望先生能不计前嫌,与学生同行……”
白玉堂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打断:“哼,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给我拿下!”不用猜就知道是松下隆一。
转眼间,训练有素的东瀛武士就把白玉堂和卿儿,以及刚刚恢复理智的山五叶团团围住。
“松下隆一,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么?!”白玉堂发狠道。
“小友,你别插手,鄙人和他之间的恩怨,这也需要个了断了。希望你能成全。”山五叶握了握手中的刀,笃定道。
“可是,先生你才……”
“无妨。心结终究还是要打开的。松下,我跟随你这几年出生入死进言献策,无一不忠心耿耿,谁成想你是个心胸狭窄毫无远见之人,毁我名誉迷我心智,今日你我决一死战,了结恩怨!”
“哼,就凭你?!这几年我早已将你的套路了解的一清二楚,并且研究出了破解之法,受死吧!”
“卑鄙小人,接招!”
果真如松下隆一所说,他早已研究出了破解之法。且看山五叶的第一招忽的从边上斜刺向他时,他不但没有躲开,反而剑走偏锋,向山五叶的百会穴击落,这样一来山五叶就不得不收剑防守,从主动变为被动。又谁知,这一招在山五叶回防之时却是个虚招,待到兵刃快要触碰时又斜削向山五叶的右臂,为了保全自己的右臂,山五叶只好用剑身相抵,意欲逼开使自己落入下风的对手。松下不吃这招,却是一个回旋劈面砍来,山五叶又连忙收剑格挡,没想到慢了一拍,剑锋划破了侧脸,整个过程略显狼狈。白玉堂在一旁看得揪心却不便相助,只是干着急,这样下去,百招之内必被制服。
可山五叶也不是寻常之人,艰难的拆了几十招后竟然将剑换到了左手,这一举动惊诧了在场所有人。
“你果然留了一手!”
“哼,当初见你之时,我隐隐觉得不妥,但你并没有露出破绽,本着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便隐藏了一部分实力,没想到果然派上了用场。”
“真是小看你了啊,山野君!”
“在下山五叶!”
转眼两人又激斗在了一起。松下用来对付山五叶右手剑的招式被左手剑反逼的毫无还手之力,没过多长时间就被山五叶刺伤在地。
白玉堂和卿儿也是松了一口气,正要向剩余虎视眈眈的倭寇部众下最后通牒,却被山五叶抢先。
“松下有勇无谋,残暴歹毒,对在下施以东洋忍术,其间令石原君枉死,是吾之过也,甘愿受罚。”卿儿悄声向白玉堂翻译。说到这,山五叶掏出匕首扎在了自己的肩胛骨上,血瞬间就留了出来,在场之人无不动容。白玉堂欲上前止血,却被山五叶制止,眼看血越流越多,山五叶面色苍白,提着一口气接着说道:“但良禽择木而栖,还望诸君三思而行,在下可不想妄开杀戒。”
大多数武士听到后都显现出犹豫不决的样子,只有极少数仍是愤怒不堪,大有冲上来决一死战的气势。山五叶见状,眼神一凌,剑尖便从松下的胸膛中穿了进去,同时一些顽固分子也红着眼扑了上来,想要拼个鱼死网破。山五叶血流过多,又运气提剑,还没来得及防御就晕了过去,白玉堂赶忙上前点倒来人,又为山五叶止了血,目露凶光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还有谁想试试!”白玉堂气势如虹,在场的倭寇除了松下隆一的心腹外都放下了武器。但没有料到的是,松下的心腹竟然开始击杀意欲投降的武士,白玉堂不得不了结了他们。这一举动也使得那些游移不定的人,坚定了自己投靠白玉堂的信心。
松下隆一的势力完全清除后,剩余的倭寇都表示同意合作,并且周边小部队的东瀛武士听闻最大势力的松下已经被收买,也纷纷表示愿意效力。
白玉堂此次一行,不仅收编了沿海地区所有的倭寇作为先锋队伍,还将当下鬼才拜为军师,不可不说是一箭双雕之事。白玉堂书信一封,飞鸽传书去往周舍大客栈。继而率领倭寇出海捕鱼,开荒种田,自食其力,修养生机,同时也等待着举大计时机的到来。
在白玉堂完成任务的同时,傅玉书也想到了一绝妙的计划,到底是怎样的计划,能让朝鲜国内再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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