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子见冉薇已经走了,心里充满愤懑,暗暗埋怨楚穹飞。楚穹飞更是不住地自责,满心的遗憾!
金元子见楚穹飞自责,便对楚穹飞说:“楚公子唉声叹气,莫非是在自责么?可不知是否真心实意!”
楚穹飞淡淡苦笑一下,说:“三叔!穹飞我虽不敢自诩磊落,但也知堂堂正正做人的道理!此时此刻,穹飞深为自己的愚蠢而痛心疾首,悔之不及!只是,无法向冉姑娘道歉,心中悔恨,难以释怀!”
金元子闻言叫道:“如此说来,楚公子还算仁义,若果真如此,我那海龙徒儿也算没有交往错人!只是,不知楚公子是否能依我一言?”
楚穹飞听到海龙二字,内心不由得一阵酸楚,心烦意乱,叹口气说:“哎……只要能消除误会,解除冉姑娘的心头之痛,穹飞我便理应依了三叔所言!”
金元子见状,对天元子和地元子说:“这便是好!二位师兄便为我们做个见证!”金元子又对楚穹飞说:“我就知道,你们之间有了误会!那冉姑娘一时心急,没能想到你楚穹飞并不知是她冒死救了你;而你呢,也是中毒颇深,不知道是那冉姑娘为你险些搭上性命!俗话说‘不知者不罪’,这也怨不得你们任何一方!故此,这便好办了!”
楚穹飞没有明白,看着金元子等着下文。
金元子脸上的愤怒渐渐消散,对楚穹飞说:“自古以来,这救命之恩最难报答!可是,楚公子若要报答那冉微的救命之恩却也不难。”
楚穹飞知道金元子要说什么,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担心金元子一旦把话挑明,自己无法对应,不如赶快离开这里,待日后寻找到冉姑娘一定当面谢罪。想着,便有意岔开话头,说:“既如此,我便赶快去寻找冉姑娘,也好当面向她赔罪!”说罢,就要告辞。
金元子见状,一声冷笑,抽刀拦在楚穹飞面前,咬牙道:“你楚公子依仗身怀绝技,故此便目中无人,连救命恩人都不放在心里!可是,贫道却偏偏要替那冉姑娘鸣一声不平!今日,你楚穹飞若想从这屋里走出,只有两条路,一是要从我这双刀下爬出去,二是从贫道的尸身之上跨过!”说罢,将手中的钢刀横在楚穹飞面前。
楚穹飞心里一翻个,心想:哎呀!这金元子也是过于鲁莽!你又不知我心中的苦楚,何必要动这样的火气!想到此,一时便不知该怎样应对,愣愣地站在原地。
天元子见状,赶紧和地元子一起劝阻金元子。那金元子已经是火气冲天,一时也难以生效。天元子只好让双方先冷静下来。
天元子拉着楚穹飞的手说:“楚公子,我三弟天生粗鲁,做事莽撞,但也是为人直率,从无害人之心。今日得罪了楚公子,还望公子海涵!只是……”天元子微微摇头说:“我不知楚公子是何缘故,只觉得公子你面对那冉姑娘确也有些故意敷衍。难道,楚公子心中有事?不知楚公子能否当着我三弟的面讲出来,也好揭开彼此间的误会。不知是否妥当?”
楚穹飞心里七上八下,不讲吧,眼看着这金元子已经是怒火冲天,想迈过这莽撞道人的这道坎又谈何容易?讲吧,又是从何讲起!再加上身体尚未复原,心里一急,一阵昏眩,面色惨白,头上渗出虚汗。
天元子赶忙将楚穹飞搀扶着,让他坐在椅子上,地元子给楚穹飞端了碗水,看着楚穹飞喝下去,楚穹飞气色渐渐好转,这才长叹一口气,将自己在洛家寨的遭遇和有关洛金花与薛剑霞的事,以及那场大雨引发洪水、将他们冲散的事讲了一遍。
天元子与洛寨主熟识,也知道洛淏被害的事情,同时也觉得楚穹飞为人正直,胸怀磊落,不仅相信了楚穹飞的话,也对楚穹飞不忘洛淏一家人的恩情,不忘洛金花的情怀而深感敬佩。
金元子听了楚穹飞的叙说,也就明白了楚穹飞迟迟不肯答应冉姑娘的缘由,心中的怒气也就逐渐烟消云散。不过他依旧对冉薇的事耿耿于怀,便对楚穹飞说:“不知楚公子想到没有?当时,在那场大水之中,若没有江威、江猛二兄弟搭救,连楚公子都难以保全性命,何况那洛金花,一个女子,身单力薄,又怎能与那洪水抗衡?这么多日子了,若是那洛姑娘还活在世上,公子又怎能得不到她的消息?唉!依我看……楚公子你也别在意,那洛姑娘恐怕、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楚公子就非要为此伤怀一生么?”
楚穹飞闻听此言心中隐隐作痛,此时他也觉得,这么久了,自己始终没能找到洛金花,也打听不到洛金花的消息,说不定洛金花真的遭到了不幸……楚穹飞低头不语。
金元子又说:“楚公子,我看那冉姑娘对你真心实意,又是你的救命恩人,既然洛姑娘不在了,你何不就接受了那冉姑娘的好意?”金元子想了想又说:“按说,我是海龙的师父,海龙又是你的兄弟,咱二人之间也不要见外,我便为你和冉姑娘做个媒,你看怎样?”
楚穹飞闻言一惊,他最怕金元子这样说,金元子还真就这样说了!
金元子继续说:“若说起来,这救命之恩最为难报!你与那冉姑娘若能成就了一桩婚事,彼此间互为夫妻,伯劳双飞,还讲究什么恩不恩,报不报的!不也是一件幸事么?你说吧,我能为你们保下这门亲事么?”
楚穹飞心乱如麻,不停地摇头。金元子又要发怒,天元子急忙拦住金元子,转身对楚穹飞说:“楚公子,你三叔所言虽然直露,但却有道理。看来洛姑娘已经不在,既然那冉姑娘一片真情,你也应该认真揣摩才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人生在世切不可固执痴迷,若没有太大的不便,答应了冉姑娘的好意也不为下策,你三叔的话,你该认真考虑才是。”
楚穹飞面带难色,说:“此事实在是难以应允。即便洛姑娘命殒洪水之中,我也要找到她的坟墓!再说,我父母也曾托梦与我,说是曾为我和幼时的伙伴薛剑霞指腹为婚,如今,穹飞的父母虽已双亡,穹飞我至少也要找到那薛剑霞问一问缘由。假若就这样草草地接受了冉姑娘的好意,将来一旦出现差池,横生枝节,岂不......”
金元子打断楚穹飞的话,忙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的事也并非都是事实,公子又何必挂在心上!再说,那薛家的千斤与你已经有十几年未曾相见,你又怎能知道她是不是早已成婚?或许,当初你们双方的父母也仅仅是一句戏言,也未可知!既没有书信为凭,也没有信物为证,单凭一个梦就让你浮想联翩,也有些离谱了吧!”
楚穹飞低头不语。
金元子又说:“楚公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且问你,假若那洛姑娘和薛姑娘都没有消息,你就放着这么一个对你一心一意的冉姑娘而终身不娶了吗?”
楚穹飞喃喃地说:“冉姑娘一片好意,又有恩与我,穹飞我定当一生牢记!只是,穹飞实在是不能草率……”
天元子与地元子都看出,眼下楚穹飞确实是难以接受金元子的要求,便从中调和,对金元子说:“三弟,楚公子并非无情无义,确也是事出有因,一时难以定夺。既如此,暂且不再提及此事。来日方长,我们尽快打听洛姑娘和薛姑娘的下落。等有了她们二人的下落,我们再替楚公子做主不迟!”
事已至此,金元子也无话可说,心中不快也只好应允。
到了用餐的时间,四人也没有心思,胡乱要了些酒饭,好歹吃了几口,就要分手。金元子报仇心切,要寻找黑风三煞,天元子不放心便打算和地元子一起陪着金元子去四处寻访黑风山的仇人。楚穹飞身体尚未痊愈,需要休养,三位道长便替楚穹飞预付了一些银两,将楚穹飞托付给小客栈的掌柜。楚穹飞也就住在了先前冉微住过的屋子。
至此,楚穹飞便与三位道长分了手,眼看着天元子师兄弟三人渐渐远去。
三位道长结伴而去,楚穹飞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
渐渐地天色已晚,屋内光线已经昏暗。楚穹飞站起身想要将油灯点亮,却发现在那油灯下压着一个信笺。楚穹飞犹豫了一下,拿在手中。那信对折着,也没有信封,楚穹飞信手打开一看,见那信上面写着:义父大人见字息怒……
楚穹飞此时还并不知道金元子收冉薇为义女的事情,故此也就不知道这封信是冉薇留给金元子的,便以为是什么人住店时遗留下来的东西。楚穹飞此时正心烦意乱,哪有心思去看那封信,便想随手扔掉。可是,却突然发现了信尾有着:“女儿冉薇”几个字。
楚穹飞顿时一阵惊讶,不由多想便仔仔细细地将那书信看了一遍,见那信上写道:
义父大人见字息怒:
原谅女儿不辞而别。女儿为楚公子虽落到今日地步却也并不后悔,只是唯恐义父大人因此与楚穹飞结怨。在此,女儿只求义父万万不可与楚穹飞计较,日后,义父若能与楚公子相见,代我向他道一声珍重!女儿此去并无投奔之地,故此,义父大人不必寻找。
义父大人多多保重!女儿冉薇
楚穹飞看罢书信仔细琢磨,突然便明白了,这封信是冉姑娘留给金元子的!他猜想:一定是那金元子为了救冉薇,才将冉薇认做了义女!
楚穹飞顿时觉得追悔莫及!此时此刻,楚穹飞尽管还是难以接受冉薇的追求,但是也难免被冉薇的一片真情所感动。楚穹飞想到:那冉姑娘为我放弃了山寨,吃尽了苦头,又在我命悬一线之时冒死救了我的性命,而我却不问青红皂白,几次三番羞辱与她,险些让她寻了短见!实在是理所不该!眼下,那冉姑娘又不知去向何处,日后会不会遭遇险难?想到此,楚穹飞心中郁闷难当,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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