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跑步机走下来,萧墨砚便带着耳机,**着上身在地板上做着俯卧撑。那流淌的汗水顺着他那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滑下。随着岁月的沉淀,萧墨砚不仅由原来清瘦的体格渐渐长得结实强壮;在其身上,亦是有了股成熟男人的气息。虽然,他只是个二十出头的新锐小子;虽然,他还是在努力学着去好好照顾所爱的人。
而一旁端坐在竹椅上的贝拉,此刻却用昂贵的指甲油,装饰着自己的纤纤玉指。而眼神,却好似若无其事的游离在萧墨砚的身上。看着萧墨砚这段时间的玩命训练,贝拉也是说不出的心疼。
“你要只是在涂指甲的话,顺便开启一下天赋吧。我想看看现在自己与你还有多少差距。”擦了擦身上的汗水,萧墨砚对着贝拉道。
“训练起来,比我还刻苦呢。”贝拉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光微闪,“逐格”开启。
“百分之三十,感觉如何?”贝拉出言问道。
“还行,就像感觉握着两把剑的重量,不足以影响什么。”萧墨砚淡淡道。
“百分之五十。”
“挥动佩剑,空气密度增大带来的阻力感明显加强。不过,两个小时内对我起不了任何干扰。”
“百分之八十……”对于萧墨砚无关痛痒的反应,也是让贝拉认真了起来,调动了不少能量。本以为,这下就可以给萧墨砚一个难堪。
“脚步变得略显沉重,呼吸有些困难。但,现在给我的感觉也不过是背了个沙袋;或者是,犯了鼻炎。”萧墨砚还很淡定的摸出喷雾,往鼻子喷了几喷。
“百分之百!”一向冷清的贝拉也不禁被萧墨砚气得来了脾气。一瞬间,“解说员”萧墨砚同学安静了下来。正当贝拉准备出言对小天才泼一下冷水时。那略显艰难,却格外坚定的话语,悄然响起。
“这就是…你的大招呢…还不错…”言毕,萧墨砚涨得通红的脸上还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这让之前还紧张这的贝拉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挥手解开了天赋领悟,淡淡道:“看样子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达到我的程度了,也算是进步神速。不过下一次,别这么不知死活了。”在“逐格”的领域,任何实力差距过大的对手都会有窒息的威胁。更何况,萧墨砚还不要命的开口说话,试图行走。
“咳咳,咳咳。看样子,和你还有不小差距呢。不过说真的。当初要是我在你的领域内强行开口或者移动,是不是就会被那快压缩成型的空气挤压成粉末?”萧墨砚问道。
“按常理说,是有这种可能。不过第一,你拥有德古拉的传承。这点血族间的天赋,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伤害与影响。第二……”说到这里,贝拉突然关上了话匣。她优雅的起身,向着客厅走去。
“不是吧,又卖关子。”萧墨砚也是一脸的无奈。拿起佩剑跟在了后面。他看了看运动手表上的时间。距离正午,不足半个小时。他明白,现在的他又要去厨房操劳了。
五分钟内萧墨砚抓紧时间冲了个凉,然后换上一身干净洁白的棉外套,开始了在厨房的新一轮奋斗。他娴熟的敲碎鸡蛋,用两根筷子均匀的打着蛋散。之前贝拉还对此有过疑问。为什么不用专业的器具搅匀,而是要用筷子。对此,萧墨砚很是无语的回答道:“太浪费了!”是啊,这些有钱人又有哪个是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主呢……
将洗干净的西芹切成均匀的薄片,萧墨砚将其抹上酱汁便放入蒸的五成熟的肉排里继续蒸煮。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萧墨砚端过一把椅子,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等待着菜熟。二十分钟后,他将最后这一道菜稳稳地摆放入银质的餐盘。推着餐车,一路哼着小曲的来到了饭厅。而当银铃摇响的一刻,贝拉也是慌忙停下了手中的细活儿,系好餐巾,准备用餐。
“你听说过巴普洛夫那个最著名的实验吗?”萧墨砚刻意板着一张严肃的脸问道。
“什么?”贝拉的思维显然还没有转过来。眼睛,还盯着肉排与浓骨汤看。
“巴甫洛夫做过一个非常著名的实验。他利用狗看到食物或吃东西之前会流口水的现象,在每次喂食前都先发出一些信号;如同摇铃。连续了几次之后,他试了一次摇铃但不喂食,发现狗虽然没有东西可以吃,却照样流口水,而在重复训练之前,狗对于铃声响是不会有反应的……而你现在的反应…哈哈…”小天才终是憋不住笑,捧腹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做一做,餐前运动?”贝拉的眉毛,不住的往上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咳咳,为何每次你说不赢就都用武力威胁啊。”萧墨砚表示抗议。
“和你这种油嘴滑舌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拳头,才能让你闭嘴。”言毕,贝拉还像个得志的小女孩般开心的笑了起来。而那笑颜如花的模样,也是让一旁的萧墨砚看的有些失神。
“混小子,还不上菜!”见萧墨砚傻站在桌前呈痴呆状,贝拉也是羞恼了起来。
“咳,咳咳。好嘞。”萧墨砚无视了贝拉嗔怒的眼神,有条不紊的上好菜,然后端正的坐了下来。
“现在是几月份啊?”萧墨砚毫无转折的问道。
“七月。你不会活得连日子都没记吧?”贝拉倒是忍不住挖苦了一把。
“那么大姐,七月酷暑的你织什么围巾啊?不会是拿来捂虱子的吧?”萧墨砚饶有兴趣的望着贝拉身后那露出一截的半成品,吐槽道。而这时,贝拉再一次慌了手脚。往布袋里塞的时候,却意外失手掉在了地上。
黑白相间的条纹,流露出一丝沉稳与温暖。而那复杂的元宝针,更是让人赞叹不已。可以想象,如果全部织完,定是一件唯美的作品。
“我,我只是担心手笨,要织很久。所以,所以就从现在开始了。”贝拉忙不迭的解释着,一向孤清的形象也是被这一脸羞红而取代……
“咳咳,好吧。我相信你戴着一定很好看。”萧墨砚倒是恭维了一句。
“谁说是织给自己的?”贝拉很不解的否定了萧墨砚的想法。
“不是织给自己的,那姑奶奶你何必这么伤神呢?等等,不是织给自己的,那你是准备给谁的?”萧墨砚问道。
“……”贝拉先是沉默不语,埋着头吃饭。一会儿,干脆瞪了眼萧墨砚表示“这事你就别问了”。不过,她还真当萧墨砚是傻子呢……
“真不知道你看上了我哪点?我,一点也配不上你啊……”离开饭厅时,萧墨砚在心中,默默地思索、无奈地苦笑。
午休后,萧墨砚来到了贝拉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他便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不多时,贝拉打开了房门,佯装平静的看着萧墨砚。
“那个,下午我能出去会儿吗?如果不放心,可以让你的侍从和我一起。”萧墨砚挠了挠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怎么?出去办什么事吗?”贝拉轻声问道。
“那个,我想去一趟墓陵。”墓陵,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一出略显奢华、安葬条件苛刻的陵园。可另一面的世界里,却是已故的杰出血猎的安葬地。而凌锐的尸骸,也是长眠于此。
“快三年了。你也下定决心,去看凌锐了吗?”贝拉也是心思缜密。
“是呢,快三年了。我这个小混蛋,也该回去,为他扫扫墓了。”萧墨砚的声音,越发的颤抖。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那么的悲伤。
“好吧,这次我就批准了。不过侍从就算了,他们还有自己要忙的事情。既然如此,就委屈下本姑娘陪你走一趟吧。”贝拉硬是腆着脸皮说出了这么坑的理由。忙?这些侍从轮流工作,每个人一天不过两小时。剩下的时间除了修炼,就是各种游戏娱乐,一天过得比萧墨砚还要滋润不少…不对,萧墨砚的生活完全谈不上任何惬意……
“咳咳,我算是服了你这姑奶奶了。走吧,不然就要明天才能回来了。”萧墨砚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时针,已经快指向“Ⅳ”的标点。
“那我带你飞过去?”贝拉试探性的问道。
“得了吧,我现在可是有60kg,累坏了您老人家我可担当不起。再说了,我也不敢让你带着我大摇大摆的飞进墓陵。‘守墓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萧墨砚从根本上,否定了贝拉的提议。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呢。上一任的协会会长,如今华夏的最强血猎,却是颓废到去墓陵守墓。其间,必定有蹊跷吧?”贝拉道。
“别套我话了,我才进来几年呢。连前辈的姓氏,我都毫不了解。”萧墨砚摊了摊手,表示无辜。随即,他再次看了看手表。惊慌的抓起贝拉便往门外跑。
“我知道一条捷径,可以快速到达目的地。路途上的关卡与守卫就交给你催眠了。放心,都只是些普通军人,不是血猎。”萧墨砚为赶时间,不顾贝拉的意愿就塞给了她任务。不过这一次,冰山女皇却是没有一丝的抱怨。而那幽怨的眼眸,却是盯着抓着她手腕的手掌。而这一个渺小的细节,再次被小天才所忽略。
搭上悍马,萧墨砚一路狂奔。一旁的贝拉虽然没有丝毫的害怕,但心里也在嘀咕着。没办法,谁也不敢相信有人敢把驾照给这样开车的人。别说是醉酒驾驶了。看上去,比酒坛在驾驶还要疯狂……而过往的监视器与限速器,都被贝拉利用压缩的空气气流,悄无声息的破坏掉了。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两人便来到了极地与华夏的交界处。这里,也是墓陵的所在地。
一下车,两人便乔装打扮了一番。一对青春靓丽的小情侣,便原地出现。原本萧墨砚是提议扮姐弟的。可贝拉...唉,如果这样做都显老的话。那么她的真实年龄,估计都可以当活化石了…不再拖沓,两人戴上茶色墨镜,隐藏住气息,迎着夕阳的余辉向着入口而去。
入口处,萧墨砚出示了凌锐生前所用的身份牌。没想到当初在他办公室随手拿走、留作纪念的无用玩意儿,却是在此刻起到了关键作用。因为,萧墨砚所有的血猎信息都被冻结。而替代的,却是漫无止境的通缉悬赏。每当想起,萧墨砚都有种心走茶凉的感伤与落寞。之前为协会所作的,仿佛只是过眼云烟。到头来,依旧没有任何旧情可言。这个世界,或许就是这么残酷。
路过林间小道,萧墨砚也是“拜访”了不少昔日的血猎前辈。而身旁的贝拉,却是闲庭信步的走着。不时,还看看手表,看看指甲。看样子,她的心里并不好受。毕竟,许多都曾经是与她有所交集的对头。更有甚者,是死于她的手下。
“逝者已逝,节哀顺变。我相信,不管有再大的仇恨;既然已经化作尘土,那么也没什么过不去的。”未等贝拉反应过来,萧墨砚便骤然停下了脚步。
一座古朴的墓碑,青色大理石材质的碑上雕刻着娟秀的碑文。看手法,更似女子所为。镂空的凹处,抹上了均匀的金粉。而那简约却又大气的碑棱,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逝者生前的不朽传奇。“凌锐1974~2011”。除此之外,却是没有任何亲属的留名。
“之前应该留有我的名字。毕竟,我是糟老头唯一的亲人了。”萧墨砚指了指那右下角被打磨过的痕迹。那一部分,要比整体更凹。很明显,被人为改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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