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羽琦大叫一声,硬生生吓了罗竺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刘羽琦已经施展他的“花式飞身上床法”翻到了床上,膝盖正正磕到了罗竺的腿肚子。罗竺疼得大叫一声,拼命把他推到一边,狭窄的床顿时不堪重负。这时段孚宇坐了起来,跳下床,去开灯,按了开关也没反应,才想起来宿舍晚上是要断电的。
“段孚宇,你大半夜的吓唬我们干什么啊!”刘羽琦趴在上铺冲他嚷嚷,黑暗中看不清段孚宇的表情。
“你下床的时候就吵醒我了,我只是睁眼看看你们怎么了,你们的反应有点过了吧。”段孚宇的声音平静,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罗竺的腿被磕的不轻,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你下去行不行,这么大人了,丢人不?”刘羽琦“哦”了一声跳下去,回到对面床上。罗竺说:“段孚宇,那你关一下门……”,段孚宇站在门边,似乎莫名其妙:“罗总,门是关着的啊……”。
“啊———!”对面的刘羽琦又一次飞身下床然后又准备往罗竺床上跳,罗竺连忙往墙边靠:“哎哎哎,别别,啊呀!”刘羽琦上床还是硬生生撞到了他,罗竺拼命忍住没把他踹下去,但是自己被撞的地方都在疼。
“罗工,这这……这事太惊魂了!”刘羽琦惊恐的说。罗竺已经让他气的说不出话了。
他们往段孚宇的方向看去,后者站在门边,朦胧中他用手拍了拍门,让他们看。门确实是关的。罗竺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和刘羽琦刚才真的看到门是向外敞开的,难道两个人都出现了幻觉?进步社会,现代文明,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他决定继续把这事划到自己大脑硬盘里“怪事”那一分区,处理完毕后,他没好气的对刘羽琦说:“下去!”刘羽琦跳下去,直接去把自己床铺上的床单和枕头扯了出来,然后扔到罗竺这一侧的另一张床上,然后跳上去,躺下,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黑暗中,段孚宇默默地上床躺下,没有任何声音了。
罗竺努力让自己平静,他不想考虑自己认知以外的怪事。其实,这是人类的通病,他们骄傲的认为,经由科学解释的事实就是真相。他们强行把世界套入他们现在能理解的范畴内,但是,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根本不是由科学说了算的,那些世界几大未解之谜之类的东西,还在冷冷的嘲笑着自作聪明的人类。
这晚,罗竺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得很渺小,又梦见自己变成了兔子,还梦见自己回家,可是薄薄的一堵墙上,一扇门套着一扇门,怎么也开不完……
第二天罗竺和刘羽琦被学校的大钟吵醒,居然已经八点了。段孚宇站在门口,看着校园里的小树。他们去水房里简单的洗漱,就匆匆赶往工作的办公室。
三个小时过去后,基础资料都准备完善了,资产原值也录入表格,剩下的工作可以回到单位去做。他们去校长室跟校长告别,校长热情的说:“等一下,你们跟我来仓库。”他们不明所以,跟着校长去了那间临时放置宿舍设施的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拆掉的床板和床架,还有一块地方的一大堆东西用防水布简单的盖着。校长去揭开来,里面是要发给学生的床上用品,都有塑料包装。校长去那中间抽出三包来,递给他们:“这都是新的,本来新宿舍装好就要用的,结果弄成这样,送给你们用吧!”罗竺三人立刻摆手说不用不用,别这么客气,可校长还是坚持送给了他们。
最后三人一人拿了一条被罩回到车上,心里还暖融融的。
他们开了近一个小时回到单位。罗竺下车后把车门一关,突然想到前一天夜晚,他们看到那个宿舍的门是向外敞开的。但是,今天早上,他清楚的记起,他是从里面拉开门的。他的脑门上突然开始冒汗,这些讨厌的事情似乎逼迫他要从自己认知的世界里跳出来了。
罗竺几乎是恍恍惚惚地回到办公室,李祥抬头看他,觉得他脸色不对,问:“中暑了?”罗竺没力回答,坐到了自己的座位。段孚宇跟了进来,罗竺抬头看他,后者只是把罗竺的电脑放到桌子上,就回到隔壁了,隔壁办公室是段孚宇和李祥、石浩。罗竺和李祥的办公室其实有四张桌子,只是单位一共五个人,把谁单独放到隔壁都显得很孤立的样子,干脆让三个人都过去了。罗竺虽然是所谓老板,理应独享专用办公室,但是他也不愿意一个人独守空房,况且现在的经营状况,他也实在不想摆那个谱。
罗竺靠在椅子上,石料厂的经历开始在脑海中闪过,帐簿里可疑的设备购买记录,明明停产却还有继续生产的迹象。石浩半夜不知为什么跑了出去,他去哪了,他那套被罗竺批为瞎扯的胡话难道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他们却清楚的看见卫生间是上了锁的,难道黑暗中还有人在注视他们,干扰他们?
太扯了!罗竺理智的大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一串怪事是有悖唯物主义的真实存在。对,这些事很怪,但是把这一切都归为石浩的瞎扯和谎言也是说得通的。这一代孩子什么天马行空的话都说的出口。
罗竺把思绪就整理成这个样子了。李祥从桌子上抬起头,问罗竺:“竹二,你没事吧?”竹二是和罗竺关系好的哥们给他起的名字,把竺拆开来念的。在没外人的时候,李祥就会这么称呼他。
“李祥,当时在石料厂的事你怎么想的。”
李祥点了根烟,草草的回忆了一下。他笑了笑说:“竹二,我是真的相信那些怪事的,但是具体的情况石浩自己也不记得了,我心里疑惑,可是也没办法。当然我知道你不信,我和你认识二十多年,你一直都很理智。小时候别人讲的鬼故事能让我吓得几天睡不着,但是你就完全不害怕,也许跟你爸是哲学硕士有关吧,你从小就在辩证和唯物的环境中熏陶,练就了你少根筋的性格。”
“滚,”罗竺白他一眼,“跟我爸没关系,我现在就是觉得自己太理智了,好多事我是硬生生的用理智去压制的。其实,我根本也解释不了,但是不愿意承认我的无知,也不想去怀疑世界。”
“可我一直相信,眼见不一定为实,日子过的太没意思了,我倒希望能有点啥刺激的,最好能跟个美女一起经历!”李祥叼着烟眯着眼。
罗竺无奈,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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