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人人皆为凡物（1 / 1）

这些天，冬多尔玛的铁匠铺总是有个不协调的身影认真地工作，皮肤很白的金发少年努力地一锤一锤击打着矿石。在皮肤黝黑的铁匠之中，艾斯总是很显眼。

一天天下来，从清晨到日落的锻造，艾斯使用锻造锤越来越娴熟，效率也越来越高了——从起初一分钟只能抡出六七锤到现在一分钟稳健有力的二十锤。虽然在练习中浪费了不少料子，但在为铁匠铺接一些简单的单子的时候，看似奸诈的龙人掌柜总会给他整整一大袋素材，当然是和先前加尔交给艾斯的那种劣质的边角料。掌柜的理由是，铁匠铺从不提供高级素材，想要制作什么神兵利器就请自己去狩猎上级怪物获得它们身上强韧的素材。

龙人掌柜并不是搪塞艾斯，这些天铁匠铺接的单子大多是怪物猎人的强化武器，基本上猎人们都会自带所需的素材，例如想要使自己的飞龙刀的刀身变得灼热的猎人会携带火龙的鳞或是火炎袋，而铁匠铺往往只收取加工费。王国任何一家铁匠铺都没法达成猎人五花八门的要求，因此他们只提供最低端的素材。

所幸，制作刀身并不需要特别多的铁，艾斯仅仅提取了两块铁矿石便已经足够，即便这花费了三天时间，不少心血。

终于开始锻造太刀了，艾斯想起加尔所说的：“这把刀很脆弱。”，决定将注意力放在刀的韧性上。他有礼貌地问了问在身边一起工作了三天的大汉：“大哥，我要打造一把太刀，请问怎么使刀变得强韧呢？”强化、打造过上百把武器的铁匠深谙打造之道，请教他们是提升锻造技术最快的途径。

话很少的铁匠回答得很简洁：一气呵成。

“也就是一次性锻造成形吗？”

铁匠微微点头，背起完工的雕花长枪送到柜台前交给已经等候许久的猎人。

一气呵成，一体之刃，在和雷狼龙战斗时结云太刀断了半截，虽然老石头认真地用燕雀石重铸了的太刀，那也只是修补了缺失的部分，也就是说刀身其实是铁与燕雀钢融合在一起的制品？加尔一眼就看出来这把刀很脆弱，即使含有有一部分坚硬的燕雀石，在刀身融接的那个点是太刀最脆弱的点。太刀作为无法防御的武器，最大的优势在于长长的刃口使得每一次斩击都有一决胜负的威力，若是刀刃断成两截，太刀也就没有了再战之力。

想到这里，艾斯不禁惊叹加尔对武器独到的眼光，也更加确信这位教官的能力。

又是忙碌了一下午，完美的刀身，散发着金属光泽。

由于制作刀柄和刀鞘的工艺要比打造刀身简单许多，仅仅在第五天，一把注有艾斯许多汗水的铁刀终于完成了。精铁的刀身，兽骨中灌入金属的的刀柄削得很光滑，刀鞘上有着一个铁质的装饰圈以及嵌在其中的木屑，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欣赏着自己亲手制造的铁刀，艾斯从来没有这样的成就感，他与这些天照顾他不少的掌柜和铁匠大哥们告别后，即刻前往集会所，将自己的得意之作交给加尔。

目送满心欢喜的艾斯离开自己的铁匠铺，躺在藤椅上的龙人掌柜自言自语道：“也许这回加尔不会失望。”

冬多尔玛，集会所。

这几日都在观察艾斯的加尔自然知道今天是他的铁刀完成之日，便在集会所静静等候少年的到来以及他的作品。集会所依然很喧嚣，但加尔在喧哗之中如一座雕像一般，不动而肃穆。钢铁加尔，总是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尊敬这位加尔，更多只是因为他是冬多尔玛集会所的总管与他的一些传闻对他非常恭敬。

“这是你亲手制作的武器么？”加尔轻抚艾斯双手奉上的铁刀。

“是的，加尔教官。”

“也许你这些天很疑惑，为什么我作为一名猎人教官会要求你去铁匠铺打造一把适合你自己的武器，而没有教你任何铸造技巧。“加尔把铁刀还给了艾斯，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像一个机械。加尔以前也如此指导想要成为猎人的新人，但能坚持去把加尔要求的“最好的武器”制作出来的人却少之又少，而能参透他用意的人更是麟毛凤角。

艾斯沉思了一番，手臂上的肌肉绷紧着，这几天少有时间放松，但确实感觉自己的耐力以及力量在高强度锻炼下有了可见的成长。“很累，但我学到了很多。”

“人人皆为凡物。”加尔似乎有些动容，但依然是平淡的语气。几乎自己所有指导过的人都当这只是简单的体力锻炼，不如直接去狩猎一些弱小的怪物。

“人人皆为凡物？”

“每个人一开始，都是未经锻造的凡物，如果倾注汗水去努力打造自己，改变自己，才能变得强大。怪物猎人之初，真的与普通人有区别么，经历不断的磨练，才能从容去面对那些随时会摧毁你的上级怪物。”

艾斯的脑海里闪现出打造铁刀时自己越过的种种困难，虽然自己并没有成为真正的猎人，但短短几天，他学会了坚持，学会了如何掌握自己的力量，学会了虚心地去学习每个领域的奥秘。他愣住了，看着加尔锐利的蓝瞳，他失神了。授人以鱼与授人以渔，加尔带给他的也许不是如何诱引蓝速龙进入陷阱，而是努力解决一切问题的态度。

“这把刀是个楔子，叫它铁刀【楔】吧。你的故事从今天开始，艾斯·费雷拉斯。跟上来，今天你有新的课程。”加尔不知何时已经转身离开了集会所，他招了招手，手上钢铁的手甲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示意艾斯跟上他，屋外的正午阳光非常耀眼，加尔的背影在强光下显得有些虚幻。

“是的，教官!”艾斯跟上了那个魁梧的身影，似乎踏进了一个新世界。

谢谢大家，至此，怪物猎人黑之卷第一章结束了。艾斯·费雷拉斯真正地跟随加尔走上了怪物猎人之旅。之后小外会逐渐提高更新的频率，希望各位喜欢本作的看官投一票推荐票和收藏本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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