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 / 1）

“小哥哥……”

一片死寂最后是被茄七奶声奶气的个字打破了。

茄七不知几时嗒嗒走到一杭身边，拉着他的裤腿叫唤着。一杭这时也才把头套出衣领，转过来眨巴着圆溜的眼盯着茄七。

“小哥哥……我是茄七，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茄七一脸烂漫地问，软软的声音直落在人最心里。

“一……一杭。”呆呆地回答着，声音略带颤抖。

“一杭……一杭小哥哥~”茄七听着声音重复了一次，脸上冒开了花一样笑着。

两个孩子背后的大人一口深深叹气，伸手抹了一下红了的眼，看着两个小不点，欣慰地笑了笑。

“啊……唉……”式六也像个小大人一样叹气，然后走近两个孩子，把早准备好在一旁的衣服拿过来，帮一杭把搭在手上的衣服脱去，没回着对茄七说道，“茄七，去外面等着，小哥哥换好衣服我们再去玩。”

表姨走过来抱起茄七往厅里走去。

“妈妈，妈妈……小哥哥遇上坏人了，所以才来我们家的吗？”趴在妈妈怀里，茄七用极小的声音在妈妈耳边问。

“……”大人停顿了许久，“是吖……”这样回答就好了，因为不知道怎么跟怀里不到5岁的孩子说那都是一杭父母留给一杭的。那孩子父亲是瘾君子，一杭还没出生就进了戒毒所，出来后又不断犯事欠了一屁股债，也不找活做，只知道打妻子出气。一杭母亲被虐打得多了，转而觉得是因为孩子，她才没能逃离，又对一杭施虐。看孩子背上的烟痕，想必是出自抽烟的父亲所为。后来孩子母亲终于受不了不知是跟别人跑了还是自己跑了，反正就是走得没人知道。孩子和孩子父亲两个人很长时间没出门，一直在那间屋子里，最后还是邻居觉得屋子里恶臭不止忍不住过去看，才发现早已腐烂的大人尸体和晕在房间里奄奄一息的孩子。

活久了，真的是什么事都能遇见，再发现什么事也不会觉得奇怪，这就是生活吧。

“……坏人……坏人真坏……真……坏……”放空回过神来，惊觉怀里的孩子紧紧抱着自己，热热的液体淌流着，顺着脖子钻进衣服，凉透人心。茄七像怕被人发现，在耳边微微啜泣。

“……嗯，坏人坏，该死……”表姨拍打着茄七的背，安抚着吓到的孩子。

屋外，风大夹雨，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