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包青天果真是雷厉风行铁面无私执法如山,一到杨州府就立马升堂,当庭判了长白太能犯恶逆大罪,处极刑,端午执行。
近年来,大汉部分特权阶级穷奢极欲,引发民怨颇多。民众虽然怨愤,可又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寄希望于特权们内部争斗,以舒心中不平并乘机对落水狗取笑一番。但凡特权者出事,不管事出何因,不论是非对错,民众必然都要大肆渲染,喝酒加菜以示庆祝。
长白被处极刑正好迎合了民众幻想,成为他们心理宣泄的目标。由于白面包青天只宣判了长白太能极刑,并没有明确执行何种刑罚,因此引发了诸多猜测,市井中众说纷纭。有好事者展开民意公投,呼吁以民意处决猪头长白。公投采用无计名投票,列有斩首、车裂、凌迟、腰斩、剥皮和宫刑六大选项,每日更新票数。民众蜂拥投票,几乎九成票选宫刑。
在大汉,被处极刑者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慷慨赴死,二是苟且偷生——宫刑。“宫,淫刑也。男子割势,妇人幽闭”。宫刑又称腐刑,“人若腐臭不可闻,树若腐不再生根”,令受刑者不但肉体痛苦,而且心灵受辱,从此像一株腐朽之木,有杆但不能结实。
“秋冬刑杀”,一般来说,端午不是执行死刑的时令,却适合实施宫刑。恶逆大罪虽然可以不按时令处死,但长白是以淫犯上,宫刑最符合民众臆想。
公投火爆,扬州府市井管理处趁机推出公平投票管理办法,收取投票费每票一文,赚得盘满钵满。吟游诗人适时推出叙事长诗《猪鞭之割》,大略描述了一条初级小鞭到资深猪鞭的蓬勃生长历程,意气风发正待擎天洞地之际却被宫刀一割,成为岳家虎将的泡酒之物。《猪鞭之割》语音通俗化,用词浅显易懂,甫一面世即被疯传,弄得神洲妇孺皆知。
面对民众的狂欢,官方一直保持沉默。其实此事纯属特权阶级的内部矛盾,康王团队、龙图阁和岳家早已达成协议,所谓的处极刑就是借瓜州古渡下地狱。诚然,对普通人来说,下地狱的意义就是死亡,而对强者而言,下地狱却是另一个开始。
五月初五,阳重人中天,瓜州古渡必现彩虹。届时猪头长白被缚于刑台,白面包青天佯装行刑,康王团队突然以金钟罩护住长白,恳请刀下留人。白面包青天执法如山,自然不为所动,擎出怀中上方宝剑,喝令相关人员退下。羊舌兰操三寸不烂之舌,力图说明天降彩虹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长白属于量刑过重,风龙星也是难得一见的辩才,随后双方唇枪舌剑展开骂战拖延时间,等待地狱通道开启最佳时机。终于,白面包青天勃然大怒,“替天行道,你们下地狱吧。”挥剑强斩金钟罩,顺势割解彩虹通道。金钟罩硬撑数剑,逐渐不支,岳涛太保唯恐久则生变,配合白面包青天发动强招,自爆岳家祖传名器白蜡烂银枪,引发能量爆破,康王团队连同圣器金钟罩瞬间进入地狱通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无意外,康王团队会按计划进入地狱——有龙图阁提供地狱坐标,有风龙星和岳涛太保虎视彩虹通道,有上方宝剑割引空间,有圣器自爆提供推力,有金钟罩作穿行护具,再加上由我保驾护航,顺利抵达地狱有九成把握。
“计划虽好,却还有些漏洞,不会穿帮引起民愤吧?”羊舌兰捋着一把山羊须,仿佛这样能够将他的大舌头捋直一些。
“我说老羊,你也太谨慎了吧。这可是穿越大戏,大制作大手笔,时间紧任务重,一点漏洞在所难免。勿需担心,事后自会有人引导舆论。另外,我们还可以进行第三方公证,譬如由蟹将军全程监督,确保事件真实合法有效。再说,穿帮了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于是计划便这般定了下来。在刑场的围观民众,他们看到的将会是一场龙图阁导演的好戏:白面包青天正气凛然代天行道;猪头长白肥头傻脑不知所谓;羊舌大成巧舌如簧止增笑耳;年轻虎将助纣为虐甘为恶犬;最终苍天有眼,邪恶势力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他们终会明白,这一切的起因都是长白**了一个圣阶——特权阶级也有等级,神圣不可侵犯——这只会让他们心生畏惧,时刻告诫自己恪己守法不越雷池一步。
可以预见,龙图阁威望将再度提升,风龙星白面包青天如日中天。
风龙星本准备于秋夜登青云路,难得有机会在临行前进行一次演练,可谓是占了大便宜。
至于岳家,他们不与长白计较,还牺牲一件家传宝物,当然是有其目的——虎将岳风成圣后即已失踪,种种迹象表明他是去了地狱——岳家是要我们带一份地狱山川图和兔女安娜成圣后密炼的三颗十全大保丸给岳风。
地狱山川图和药圣密炼十全大保丸都不是寻常之物,岳家能够安心托我们带去地狱并不是相信我们的品格有多高尚,而是因为我们根本拿着没法使用。地狱山川图所绘的山川虽然清晰明了,可用的都是岳家独特的暗号,当作普通地图倒是可以一用,用来寻宝探秘只会误入歧途;药圣密炼的十全大保丸自然不是凡品,然而炼制过程中必定融入了岳家基因组,服用者若是密码子不能完全匹配的话,后果将会很严重,轻则经脉寸断半身不遂,重则一命呜呼化为脓水。
康王只是皇族的一个亲王,没有继承大统的希望,他似乎也志不在此,才**于山水之间,探寻天地奥秘。然而,康王团队在神洲探索了多年,可以说所获甚微,早有去地狱的打算。
自从见过了小世界的神奇,我一直有探索新空间的想法。另外,作为圣阶,我本能地感觉到神洲很危险,正有逃离此地之意——此番岳风的情形更是佐证了我的想法,神洲大神都选择的地狱就是我选择的下一站——正好借此机会实现目标。
然而,地狱不是旅游胜地,岳家信差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龙图阁、岳家都清楚地狱之行有很大的风险,经过友好协商,他们同意另赠一些物资作为康王团队的探险装备。
岳家负责将我的万石弓升级,并提供黄金五万两作为劳苦费。
风龙星交给长白三颗印度神丹,柔声细语:“这是我最神奇的宝贝,可惜一直没能发挥出全部功效,少年体质特殊,想必能感受其中妙处。记住,一次只能服一颗哦。”
“地狱坎坷,老朽脚力不济,恐不能完成使命。”
“羊舌大臣乃我方智囊,必不可少。我们一直在替他找寻代步良驹,可惜都不符合他的体质。在神洲有不少地区都去不了,更不要提去地狱了。”康王道,“地狱难行,要是能找到传说中的神马白龙坐骑就好了。”
“神马白龙固然很好,可也未见得能够配合老羊。我倒是有一个更佳的选择。”
“龙图阁秘藏无数,不知大人所指?”
“有为,还记得我在广州为官时的那个小孩吗?”
“哪个小孩?作为晚辈,我对十三叔你的私生活关注甚少,实在不知道你在广州有几个小孩。”
“不是。是吐我一脸的那个。”
“哦,就是那个被你称作社会未来的主人翁,却叫你狗官,再吐你一脸口水的小朋友?”
“是啊!我怎么可能会猜得到……一个小朋友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口水。”
“可是,这和坐骑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小朋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口水?他当然是个异种,他就是本官隆重推荐的羊族最理想的坐骑——羊驼马。”
我略显惊奇:“能够人化的羊驼马?难道是神兽羊驼?”
“神兽?这倒不能确定。我已经顺着线索,找到了那羊驼马的藏身之所。说实话,羊驼马的能力并非出类拔萃,但我一见之下,就明白那不是它的本来面目,它必将是未来社会的主人翁,或许就是山少所言的神兽。老羊,我不是在忽悠,随便找个坐骑给你。你只要见上一见,就会晓得,那羊驼马绝对会对你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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