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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子抱拳拱手:“多谢贵公公及时提醒。容兄弟们商议后再作打算。”

邢和慎望着络腮胡子的背影,心中暗笑,奕宁小子派来的脓包,几句话就吓成这样!

络腮胡子把贵公公的话转给精壮汉子和瘦骨伶仃听,两人惊出一身冷汗,都说自己果然觉得腹中隐隐作痛,着了贵公公的道了。

瘦骨伶仃说:“横竖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留在此地,今日有酒今日醉。我还惦记着把蕙兰赎回来呢。”

精壮汉子叹气说:“怪只怪皇上待人太苛刻,我们兄弟没得到好处,吃苦受累倒少不了,思前想后实在不必为奕宁小儿卖命。”

络腮胡子一咬牙说:“既然如此,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兄弟三人就不跟娘娘计较了。给孙三好好修座坟,也算尽了心。石头小兄弟的家事,也跟娘娘说,看我们的面子,放了他爹吧。”

邢和慎笑着对文夫人说:“大功告成,那三个小子俯首听命了。”

文夫人现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可惜了。他们从领受奕宁皇命那天起,就踏上了不归路: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本宫实在不愿意见到他们落得魂归异乡的下场,可是他们是四条命,邢府却有二、三十口,更何况还会搭上山庄更多无辜,孰轻孰重,已是一目了然。”

邢和慎点头说:“娘娘说得对。斩草务必除根,姑息养奸是大忌。我让三合子盯着点,尽快把他们结果了。”

文夫人忧虑说:“让三合子小心点,别在府内动手。再不能跟上次那样藏头露尾被人揪住,平白无故地增添许多误会,他们哪里会知道本宫为山庄免受奕宁荼毒的苦衷?”

邢和慎连连答应。

13

络腮胡子察觉自己处于邢府的严密监视中,只要走出大门,就有护庄队员如影子一样远远地跟着,只要他接触过的庄民,必定有邢府的人上前盘问。庄民见到他们纷纷避开,仿佛遇见瘟神一般。

络腮胡子深悔自己过于天真,对贵妃娘娘网开一面,倘若当初一进邢府就把她带走,也就不会中了她的圈套。他们三人都觉得百日散的剧毒在腹中作怪,自己的命已被拴在娘娘手中,不敢稍作反抗。精壮汉子也跟络腮胡子一样后悔莫及,常跟他暗中商议对策。唯有瘦骨伶丁却象换了个人似的,没日没夜和他的侍女桃子关在房中厮混,有时连饭都拿到房中吃。精壮汉子骂他没出息,玷污了皇宫侍卫的名声。

瘦骨伶仃却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精壮汉子摇头叹息。

次日亥时,邢和正在家中静候络腮胡子。“仁兄邀约见面,未知有何指教?”

络腮胡子神色凄怆:“我们兄弟危在旦夕,请邢先生指条明路。”

邢和正态度严竣。“仁兄‘大意失荆州’,先机尽失,以致身处险境,悔之晚矣!山庄不幸,为奸邪所控,数百年平静毁于一旦。本指望仁兄等助一臂之力,然已成泡影。为今之计,唯求自保,仁兄除挟持人质、换取解药外别无他计。然而邢府由文夫人苦心经营,府内机关重重亦未可知,仁兄须深思熟虑,方可有所动作。”

络腮胡子再三致谢。“夜长梦多,兄弟即刻回去筹划。”

络腮胡子从原路翻墙潜回邢府,见梅子依旧酣睡,便轻轻来到精壮汉子房外。精壮汉子听到动静,推门而出,两人移步墙角轻声商议。

不多时,听到前院嘈杂声响,似乎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络腮胡子和精壮汉子忙蹲下身子。一会儿,便见到一片火光,是五、六名护庄队员举着火把急匆匆往贵妃娘娘住处奔去。络腮胡子说情况不对,怕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去看看。两人经过瘦骨伶仃的住处,听里面声息全无,精壮汉子低声骂了一句:风流鬼!

正在这时,瘦骨伶仃的房门突然打开,桃子从里面慌慌张张出来,见到他们便说:“胡子大哥,瘦骨不见了,他给你留下了一封信。”

络腮胡子大吃一惊。瘦骨伶仃的信中说:“大哥、二哥,这些天你们一定在责怪小弟不争气,沉湎酒色,醉生梦死。其实小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从踏进邢府大门那一刻见到威风凛凛的护庄队,见到贵妃娘娘有恃无恐的气势,我就知道我们兄弟犯了麻痹轻敌大忌,把自己送上了绝路。按理孙三的死已是警讯,我们不该自投罗网。贵妃娘娘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看来这是天意。然而小弟不甘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拚死一博。小弟轻功比你们略强,先行一步,倘若成功,我们一同喝酒,否则,两位兄长勿忘为小弟办成一件事:替蕙兰赎身。”

络腮胡子惊呼:“老二快走,老四恐怕出事了!”

二人急急忙忙向后面跑去。后院内外,数十名护庄队员围个水泄不通,跳跃的火光把整个后院照得明晃晃的。邢耀宗的房门大开,从里面发出瘦骨伶仃的吼声:“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杀了他!”

络腮胡子和精壮汉子挤到里面,见到瘦骨伶仃手中的钢刀架在上身赤裸的邢耀宗脖子上。在闪烁的火光中,钢刀发出血红的光亮。邢耀宗吓得缩成一团,浑身发抖,胯下湿漉漉一片。在他旁边是昏死过去的丫环阿翠,身上盖着一条毛巾,露出雪白的胳膊、大腿。

邢和慎用颤抖的声音说:“瘦骨兄弟快把刀放下,有话好说。”

文夫人捻掐念珠,用柔和的声音说:“本宫一向待你不薄,有何不平之事大可商议,何苦动刀动枪伤了和气?况且本宫以慈悲为怀,决不肯动辄以刀兵相见,前日让你们服药,不过是断了你们回宫自投罗网的念头,对你我是两全其美的法子。眼下我们已经成了一家人,只要你们识时务,解药自然会双手奉上。如今你居然敢以下犯上,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啊!”

瘦骨伶仃冷笑说:“贵妃娘娘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孙三已栽在你的手里,还能指望你对我们兄弟网开一面?如今反正都是一死,有你儿子陪着也值了。你若不把解药拿出来,放我们兄弟走,莫怪我心狠手辣!”

文夫人微微一笑:“亏你还在奕宁小儿身边待过几年,对皇家规矩竟然如此轻慢。唉,本宫念你一时冲动,不跟你计较,只要你放了宗儿,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往后你们好好跟着我打理山庄,依旧是本宫亲信、山庄忠臣,比在奕宁身边逍遥自在何止百倍!”

瘦骨伶仃大声说:“别再废话,快把解药拿来!”

文夫人脸上显现怜悯的神色:“自作孽,不可活。皇家规矩不可破,天理昭昭不藏奸。你既然执迷不悟,本宫不得不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奸佞之徒。”

说完,她的手往门后一块凸出处按去。

络腮胡子心中一动,惊呼:“娘娘别------。”

话音未落,忽然见到从瘦骨伶仃身后射出一支箭,正中他的右臂。瘦骨伶仃发出“啊”的一声,手中钢刀掉落在地。邢耀宗乘机逃到屋外。瘦骨伶仃怒目园睁,用左手捡起钢刀吼叫着冲出来。

文夫人见他双目赤红,凶神恶煞般扑来,急叫一声:“关门!”

邢耀宗急叫:“不好!阿翠还在里面。”

三合子咬牙说:“顾不上了,放箭!”

只听得屋内“嗖嗖”声不绝,同时夹杂瘦骨伶仃的怒骂声。不一会,里面便声息全无。文夫人命人打开门,人们见到地上躺着两具刺猬一般的尸体,其中一具女尸是丫环阿翠。

文夫人双目微闭,两手急速捻掐念珠,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过了一会,文夫人对络腮胡子和精壮汉子说:“今日之事乃万不得已,非本宫本意,二位莫怪。你俩将他好生安葬,也不枉兄弟一场!”

络腮胡子和精壮汉子惊魂未定,心头阵阵寒意。

自始至终躲在后面的顾妈,看到屋子里惨不忍睹惨的景象,慌不择路回到石榴屋里。

石榴听了外面发生的事惊呆了。“又杀了人?阿翠不是邢耀宗的姘头吗?”

顾妈愤慨说:“在老爷、夫人眼里,我们这些下人不过是只蚂蚁罢了,阿翠被少爷宠着又能怎样?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还不是跟别人一样,被他们一脚踩死。”

石榴忧虑说:“温大哥走后至今毫无音信,会不会------”

顾妈伤心地说:“我已不抱什么指望了。原以为邢老爷心黑手辣,没想到夫人比他更加歹毒,必成做了替死鬼,他们能放过他吗?”

石榴恨声说:“老天爷不长眼,让这几个恶魔来祸害天堂山庄。”

顾妈说:“可是还有很多人称颂他是大救星、大恩人呢!你看那些护庄队员,一个个乖乖地听他们的指挥。”

石榴叹息说:“唉,‘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榛子哥说,连他都不敢在护庄队乱说话,怕有人去告密。如今护庄队差不多一半人都成了三合子的死党,山庄没救了。”

顾妈想起一件事。“前天板儿偷偷对我说,这两天在厨房干活时,三合子常来转悠。他平时不来厨房,一来准没好事。上次那三个人来邢府,听说就是三合子下的毒。板儿让少奶奶传个话出去,接下来恐怕要轮到和顺叔,当心点。”

石榴说:“他们又要害人了,这次一定不让他们遂心如愿!榛子哥还在邢府吧,我马上去找他。”

第二天清晨。榛子把瘦骨伶丁的死讯告诉邢和正,邢和正仰天长叹:“恩人?救星?天堂山庄降临恶魔!”

榛子说:“他们马上要对和顺叔下毒手,和正叔快想办法救他吧!”

邢和正点头说:“山庄被邢和慎完全掌控,他们已无所顾忌了。和顺已危在旦夕,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就动手。你赶快去找石头,他在村里也待不下去了,让他们父子俩一起到山里躲一阵。”

酉时,三合子又来厨房转悠,对板儿说,你把饭送给邢和顺,再多加些菜。他的案子弄清楚了,马上就要放他出去,你们要待他好一点。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怠慢了面子不好看。板儿见他的脸色平静,毫无异样,便信以为真。

板儿送饭时说:“三合子说很快会放你出去,让你放心。”

邢和顺不以为然。“人正不怕影子斜。我邢和顺没做亏心事,他们能拿我怎样?”

这顿晚饭吃得有滋有味。邢和顺笑着说:“这碗红烧肉必定是你小子做的,火候刚好,又入味,你的手艺又长进不少,下次石头办喜事一定请你帮厨。”

板儿开心地说:“石头哥办事,我板儿不请自到!”

子时,邢和顺被一阵剧痛惊醒,他觉得腹内绞痛不止,禁不住连连呼叫,声音凄厉。门外一个护庄队员大声吼,半夜三更鬼叫什么,让人不得安宁。另一个队员说,和顺叔叫声不对,别出什么事,进去看看。两人打开房门,见邢和顺已经气息奄奄,双目圆瞪、嘴角流出黑血。护庄队员惊呼,不得了,死人了,快去报告。

不一会,邢和慎跟三合子匆匆赶来,围着尸体看了一会。

“畏罪自杀,咎由自取。让他家里来收尸吧!”邢和慎和三合子扬长而去。“干得神速,别忘了还有一个老东西,一个小兔崽子。”

三合子得意地说:“贵公公放心,手到擒来的事。”

这些话被躲在墙角的邢和正跟石头二人听了个正着,石头要冲出去跟他们拚了,被邢和正死死拽住。邢和正跟石头原本是来解救邢和顺的,没料到邢府已抢先一步下了毒手。

石头为父亲收尸时,三合子一口咬定是邢和顺畏罪自杀,跟邢府毫无关系。石头怒火中烧,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

邢和正告诉他,明知是邢府害死了他爹,但在天堂山庄却无处申冤。更危急的是不仅杀父之仇只能从长计议,就连自己和石头都要赶快想方设法,免遭杀身之祸。

石头匆匆忙忙把父亲埋在东山坡,坟头正对着邢府,石头说父亲的冤魂会日夜盯住他们,看他们还会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看他们总有一天遭到天打雷劈。

当晚,邢和正就让两人躲到天堂山峡谷中,邢和顺和石头打猎时去过几回。那边地势险要,一般人都不敢去。石头选了一个宽敞的山洞,在里面铺上稻草当床,砍些木头搭架子,放上生活用品。石头看到他和潇潇的洞房花烛夜竟在如此简陋的山洞中度过,想到父亲的惨死,不由得放声大哭,潇潇也抱住他嘤嘤哭泣。

这一晚,石头在“洞房”吹了一夜的箫,曲调凄切、悲凉,石头原本答应要在洞房花烛夜吹给潇潇听欢乐的曲子。现在是吹给父亲和潇潇两个人听。石头闭着眼睛吹,泪水从眼角不停流下来,流到竹箫上,滴到潇潇脸上。

阿黄不安地围着二人来回走动,时而呜呜咽咽,时而轻轻咬石头和潇潇的衣襟,两只水汪汪的眼晴盯着二位主人,神情异常焦虑。

石头握紧拳头说:“早晚要替爹报仇。邢府一手遮天的日子不会长久,天堂山的天不会永远这么黑!”

潇潇忧心忡忡说:“天堂山庄官府管不了。就连皇上派来的人都送了命,我们这些人手无寸铁,有什么办法?”

石头久久盯住阿黄。“报仇雪恨的希望全在它身上了。”

潇潇说:“你想怎么干,我都听你的。”

第二天傍晚,石头悄悄地找到板儿。板儿一见他的面,便自怨自艾说:“我是个浑蛋,竟然还相信三合子的鬼话,以为和顺叔马上会放出来,谁知三合子让我送的是下了毒的断头饭啊!”

板儿边说边打自己耳光,不一会,两颊就红肿起来。

石头急忙拉住他的手说:“怎能怪你呢,是他们阴险毒辣。我托你办件事,能否把邢府那四个人穿的衣服鞋子每人找一样给我?”

板儿惊讶说:“要那干吗?”

石头说:“我想让阿黄闻闻气味。”

板儿恍然领悟。“好办法!我看光阿黄还不够,把大黑也让你带去一起驯,到时候力量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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