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我惊呼了一句,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无需惊讶,请坐,听我慢慢告诉你。”学生会长——东方塑摆摆手,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话对我造成的震撼,只见他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用眼神示意我一起喝茶。
可我现在哪有心情陪他品茗,他刚刚这句话给我造成的震撼效果丝毫不亚于下午所发生的一系列的变故。不过,此时我确实需要做点什么事来分散自己的心神,于是我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茶香甘醇,散发着一股像穗花树的树花一样的芬芳,沁人心脾。
见状,东方塑接着道:“傍晚的时候,那位迷人的克里斯蒂小姐身上发生的变异,想必新辰君依然历历在目吧。哦,先不说这个,免得新辰君你不高兴。我们还是先说说下午在通往留情湾那条坡道的某一棵穗花树下,发生在你身上的故事。”
“你知道那件事?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件事,我以为它只是发生在我的梦里,难道你当时也在场?”我在桌底下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虽然今天一整天发生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事件,使我觉得自己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学生会长东方塑的几句话却一再让我震惊不已。这使我不由得十分好奇,眼前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历。
“稍安勿躁,新辰君。我刚才告诉过你,我是东方校主的化身,所以,关于他的一些情况我还是稍有了解的。不仅如此,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下午东方校主走了之后,你们漫步社日常巡视的几个地方都出现了变异,比如平镜湖水无风生波,如意榕叶枯萎掉落,三琴斋里的三件乐器发出悲鸣,这些你都不知道吧。还有哦,那位克里斯蒂小姐在你离开留情湾之后伤心得晕倒在石椅边,多亏东方校主把她送到三琴斋去的,然后她和慧女士一起目睹了三琴斋庭院里的植物死而复生的奇迹,这些你想必也不知道吧。”
“珊……克里斯蒂她晕倒了?”我又一次不淡定地从座位上起身,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对东方塑质问道。
“是啊,你不知道,当然你的珊娜哭得有多伤心。呵呵,你刚才想叫她珊娜的,对吧。没有关系,虽然我和凯尔特、法兰克他们有点交情,但是不该多嘴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他们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听到东方塑的保证,我颓然坐下,心中再次充满了自责。原来克里斯蒂曾经伤心地哭晕了过去,而我傍晚的时候居然还那么对她,难怪她会绝望地封闭自己的心灵。幸好,幸好东方校主暗中相助,不然的话,我现在去哪里找后悔药来吃。
“东方学长,你还知道什么,请一起说出来吧。被你这么一句一句地惊吓,我真不知道自己待会儿会不会精神崩溃。”我低下头,沮丧地说。
“好啊,那我想想。不过我先声明,今天整个下午到现在,我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并没有外出过。所以我可不是一个跟踪狂。
我大概还知道东方校主现在已经把东方学园托付给你,而你也已经误打误撞地继承了他对东方学园的影响力,并且还成功地与学园里的植物们进行过一次愉快的沟通,然后成功唤回它们的生机。再然后,嗯,我还知道你和你的珊娜在留情湾的一些事情,不过那些就不用我讲出来吧。”东方塑眼睛里分明闪烁着戏谑的光彩,他似乎对我和克里斯蒂的故事知之甚详,但是出于“非礼勿言”的古训,所以没接着往下说。
“好,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才是真正的主宰,对吧。你说你是东方校主的化身,而且你又能足不出户地知道那么多隐秘,可见你在这个世界里的能力是非常强大的。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因为出现新的传承者,所以你嫉妒了,心虚了,害怕自己的力量被剥夺,所以才这么快地找上我,向我摊牌?”
“NoNoNo,新辰君你多虑了。我再跟你强调一下,我是东方校主的化身,仅仅只是他的化身而已,或者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你们东方校主留在东方学园里的一缕思念,帮他照看好这个学园。如今东方校主已经离去,而且他已经为自己选定了传承者,那么我的存在就没有太多的必要了。换句话说,我也该走了。”
东方塑的语气突然有一种让人听不明白的落寞,似乎不舍,似乎留恋,这使我不禁对自己刚才的无礼言论感到羞愧。于是我连忙问道:
“走,你要去哪里?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只听他接着说:“当然不是,唉,你怎么总是忽略一点呢。我说过我是从东方校主身上分化出来的留在东方学园的一缕思念,如今东方校主了无牵挂地离去,那么我也应该回到他身上去。坦白跟你讲,我已经在东方学园里当了将近40年的学生会长,也迎来送往了数十届学园里的学生,我真的已经很疲倦,我这屡思念好想回归原来的灵魂里去。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才是今晚的主题,也是我之所以这么快就找上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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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听不懂东方塑的话了,他说他当了近40年的学生会长,又说他即将回归东方校主的灵魂里去。这种说辞太耸人听闻了吧,等等——
我差点忘记自己正处于一处不知名的异时空里,我自己已经见证过不少离奇事件,也许东方塑的话并非无中生有,反而恰恰是在对我阐述一些事实。我没有过多理会他即将卸任学生会长这个消息,现在我更重视的是,他说他要回归东方校主的灵魂,照他这么说,那东方校主应该还没有消逝,他依然存在于世间,或者是这个世界,或者是回到原来的世界,对吗?
不等我问出心中的疑惑,东方塑主动接着道:“东方校主的事情我无权告诉你更多,如果将来你们有机会再次见面的话,你自己向他询问吧。现在,我要说的是今晚约见你的目的,或者说是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而且不违背东方校主的心愿,我一定尽力去办。”
“很好,那就请你——接任学生会长一职吧。”
东方塑语不惊人誓不休地抛出又一颗重磅炸弹,再次将我的思绪炸得凌乱,以至于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等我停止发愣,发现东方塑已经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我身边,指着自己刚才的座位,道:“新辰呐,我需要你的帮助,或许这也是东方校主的心愿。毕竟,30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学生像你这样,带着自己的凡躯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东方校主刻意安排的,但是你应该知道,其他学生都是凭借“精神投影”之法来到这里的,他们的身体依然留在原来的世界里,只是陷入沉睡而已。
而你是唯一一个继承了东方校主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的人,所以在我走之后,由你来继任学生会长,这一定冥冥之中注定的机缘,请你务必不要推辞。而且,接任学生会长之后,你将可以更加方便地行驶一些职权,以便更好地完成东方校主托付给你的使命,帮助更多的学生尽早地对自己的人生释怀,然后毕业回去。不是吗?”
我该怎么回应东方塑的请求,他把所有能说的话都说尽了,令我感觉似乎自己不得不,也必须接过他身上的学生会长一职。确实,他所说的每一个理由都让我找不到反驳或者推辞的借口,而学生会长这个职务的确可以帮助我更加方便地履行自己的使命。但是,事情真的能够如我们想象般简单地过渡吗?
我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东方塑,眼神充满疑惑和不解。他的说辞太荒诞了,仿佛学生会长一职是他本人的私有物品一般,可以随意转交给自己中意的人。东方学园又不是学生会长的一言堂,他如此草率的决定,怎么能够让学生会其他成员诚服。
东方塑把手放在我肩上,叹了口气,又道:“考虑得怎么样,新辰,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请求呢?”
感觉到东方塑那只手给我传递来的沉重感,我似乎突然明白了他一直以来所负担的责任之重,也明白他心中的疲惫。他大概真的已经很累了,看了30多年来来往往的学生,他这屡东方校主寄托在此的思念,已经无法再承受那些生命不能释怀之重。所以,他才如此迫不及待地找上我这个传承者,让我接过他身上的重担,以便他得以解脱,回归东方校主的灵魂。
“塑君!”我换了一种称呼,站起身,神情庄重地对东方塑道:“我愿意接手你的职务,只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东方塑收回自己的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下,脸上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道:“想来你我都清楚,如果在原来的世界里,没有一定身份背景的你,在一所大学里别说当任学生会长,就是学生会里一个普通的书记员你都没有资格当任。但是这里不同呀,这里是东方学园,无论你我都具备对这个世界一定的影响力,所以,让你接任学生会长并非难事。只要有我的提名,加上其他几个学生会主要成员的拥护,你完全可以举重若轻地代替我成为这个房间的主人。
而且,据我所知,你在学园里结识了一帮好友,其中尤以杨意和曲谱两人对你将来的帮助最大。曲谱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她是我亲自挑选的,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会安排由她接任学生会长,我的话她还是听得进去的,所以由我去说服她即可。至于杨意,他是学生里少数让我琢磨不透的人物之一,从看到他愿意成为接纳你成为室友,我就猜测你们一定可以成为知己,遇到什么难事有他帮你的话,我很放心。再有就是凯尔特等人,想必今晚你也发现他对你有所改变。坦白讲,我也不敢肯定自己已经看透了此人。不过,有克里斯蒂家族的大小姐在你身边,他这个克里斯蒂家族的护卫想必不会再给你添乱,甚至有可能主动给你提供帮助,只要你不再伤害他的大小姐的话。”
“然后呢?”
见东方塑似乎说清楚自己的心意了,我连忙追问,刚才他说的都是别人为我提供帮助,难道我自己没有丝毫可以作为的空间吗?
“然后啊……”东方塑端起那杯已经变冷的茶,津津有味地又抿了一口,口中赞道:“小白泡的茶即使放冷了也依然那么好喝,可惜我不久之后再也喝不到喽。”
“小白,哪个小白,你这里也有一个小白吗?”我好奇地问,经过刚才一番交谈,我心中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放下对东方塑的戒备,故而有此一问。
“差点忘记了,”东方塑一拍自己的额头,自嘲道:“你身边也有一个昵称为小白的朋友吧。不过,我这里的小白可是一个女生哦,名字叫白小霜,是一年级的学生,你现在坐的椅子就属于她,她的职务是学生会长我的助理哦。”
此时的东方塑表现出一副轻佻的面目,诙谐的语气,**的表情,完全一副游戏人生、玩世不恭的姿态。他似乎在暗示我,这位想必很可爱的女生将来也会成为我的这个新任学生会长的助理。
见我一脸哭笑不得,东方塑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这才认真道:“对此我早有准备,那场巅峰对决就是我为你量身打造的一场大戏。为了我能够如愿以偿地卸任,也为了你能够顺利接过我的职务,我要求你必须在那场比赛中大放异彩,用最杰出的表现先声夺人,为自己吸引一帮粉丝,作为将来的支持者。记住,那场比赛,你们二队只许胜不许败,而且,必须胜得精彩,到时我会到场观看,为你加油。”
“好,既然一切都被你安排妥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比赛,演好这场大戏,为你送别。”
东方塑嘴角一阵抽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看得出他正在竭力忍住发笑。我被他这种反应弄糊涂了,难道我刚才说错什么吗?
“对……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失态,我这是高兴,高兴呢。”
听见东方塑如此言不由衷的解释,我忍不住露出苦笑,心中腹诽道:不知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东方塑,一会儿严肃,一会儿轻浮,东方校主也太神秘了吧,仅仅一缕思念,也有如此多面的个性,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呀。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不过,短时间内我还是会继续留在这里,至少得等到下一个学年开学,学生会举行换届选举之后,我才能安心的离去。我相信,半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你成长起来,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新任学生会长吧。”
“我保证做到!”
“很好!那么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怎么样?”东方塑端起茶杯道。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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