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傅大腹便便,和严德一样的身材,但是脸上却不像yd那样讨喜,反而有点严肃。这让我心中有点瑞瑞不安,于是言辞更加谨慎,深怕待会儿说错什么而使得对方不悦。
走上前一步,微微鞠躬,我口中恭敬道:“您好,白师傅,我是林新辰。”
白师傅摆摆手,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大概看我没有什么地方好挑剔的,于是淡淡道:“你也好,新辰。我是白百味。”
见此情景,菊先生连忙在一旁低声道:“新辰,老白人就是这样,除了烹饪,其它事情他都不怎么关心,你可别见外。”
“小子不敢!”我忙道,又转向白大厨,主动请缨道:“白师傅,我刚刚听菊先生说您已经忙了一个上午,不如接下来的活儿就让我来负责吧,您先休息一下。”
“也好。”白大厨还是那副淡漠的姿态,我注意到即使他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不时看着灶台那边的情况。顿了顿,他又道:“虽然一直听领班说到你,但是我并没有亲自检验过你,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你不妨露一手给我和店主瞧瞧,看看小燕对你评价是否名副其实。”
我知道,这是迟来的面试,能否圆满通过关系着今后自己在餐厅的的地位,如果不能受到白大厨的肯定,那么即使我仍然可以留在餐厅工作,也会很没面子。此时,我不禁腹诽起杨意来,这混蛋居然从没告诉我白大厨竟然是一号如此严厉的人物,我不禁为自己接下来将接受的考题捏一把汗。
如果现在在餐厅厨房里,我也许不会感觉这么苦恼,因为在厨房里各式食材厨具齐全,有比较大的空间可供我发挥。可是现在,在这个临时搭建的摊位上,设施实在简陋,食材的种类更是贫瘠,而且很多都已经被事先加工过,只待最后一道下锅的程序即可,实在很难有什么让我可以表现之处。
于是,我只好静静地站着,等着白大厨发话,我认为他应该不会任我自由发挥,而是会做某种指定,而且很可能会与现场的氛围格格不入的那种。
果然不出我所料,白师傅转身从不知哪里拎出一袋中筋面粉——是的,我很肯定袋子里的东西是中筋面粉,然后道:“你就用这袋东西,给我和店主做一碗有劲道的拉面吧。”
“呃,好的”我硬着头皮道,心中却实在感觉郁闷:中筋面粉可以做出有劲道的拉面吗,至少我自己不曾尝试过,也从未吃过。不过,事已至此,我唯有走一步算一步,总不能直接撂担子说我做不出来吧,那样太无礼了,也会让领班和大家失望的。
因为对中筋面粉的性质早有预料,我在开始和面的时候非常谨慎,几乎是一点一滴地加水。不一会儿,我的额头上就冒出汗珠,可是我根本无暇抹去它们,任由一颗颗汗珠从额头上滑落,因为这堆中筋面粉实在太难处理,有劲道的拉面——唉。
领班一直在旁边关注着,杨意他们也相继回到餐厅的摊位上,大家显然对此早有预见,所以谁也没开口,一个个静静地看着我,大概是在用眼神给我鼓励吧。
克里斯蒂也很快回来,并在领班的引见下与菊先生和白师傅相识。看起来菊先生对克里斯蒂也不会感觉陌生,他和克里斯蒂说话的时候语气非常温和,倒是白师傅,天知道他今天是不是搭错哪根神经,无论对我还是对克里斯蒂,态度都显得比较冷漠和排斥。虽然忙于和面,我却不禁想起隔壁面包摊的老白。杨先生说过,老白出自这个世界的某个神秘家族,对仙居镇负有监察的职责,而白师傅也姓白,不知他是否和老白出于同一家族,因为知道西方人的不怀好意,所以才对我和克里斯蒂不太友好?
克里斯蒂是个心思敏感的女孩,她很快就注意到白师傅对待自己和对待领班或者杨意他们的态度不一样,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根据自己的出身推测出自己遭受这种不同待遇的原因;另一方面克里斯蒂还注意到:领班分明几次想开口给我提示,却都被白师傅制止;此时她不由得埋怨自己对厨艺一窍不通,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只能暗自干着急。
看见我累得满头大汗,克里斯蒂掏出手绢,走到我身边帮我擦汗。我猜大概是想帮我放松心情吧,所以她无视众人的关注,从我额头上抹下一滴汗水,拿到自己唇边尝了尝,调皮地皱着眉头,道:“汗水,是咸的呢。”
咸的?我突然灵光一闪,激动得差点忍不住想抱着克里斯蒂转上两圈。小妖精,你真是我的福星呀,我怎么没想到往里面加盐呢……
十几分钟后,当两碗热腾腾冒着香气的面条被我端到菊先生和白大厨面前时,这两位迷糊餐厅的大人物相视一笑,对彼此点点头,却不言语,而是开始埋头吃起面来。
好难得呀,白师傅终于对我和克里斯蒂露出真心的笑容,虽然没有给出评价,但是他和菊先生已经用行动对我的表现给予最高的肯定。这大概意味着:我合格了!
*******************************************************************************
一放松下来,我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上衣早就被汗水湿透了,而且肚子也开始感觉饿了。虽然很想尝尝白师傅的手艺,可是考虑到今天是对外营业,我怎么能从顾客口中抢食呢,所以我将目光转移到隔壁的老白身上,那家伙从今天我一见到他就笑得合不拢嘴,显然是因为生意太好的缘故。既然如此,那我过去劫富济贫一下,应该不算过分吧。
于是,拉上克里斯蒂,我们几步踱到老白那边的摊位后,先将克里斯蒂介绍给梅阿姨,然后我大咧咧地对老白:“老白,肚子饿了,今天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拿来我尝尝?”
老白对我没有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恋人介绍给他这个白家的当家人感觉很不高兴,于是不爽地答道:“好吃的没有,昨天卖剩下的倒是有一些,你求我的话,说不定本大爷心情好,把它们赏给你,怎么样?”
我的太阳!老白这家伙太不给面子了,亏我一直把他当做患难之交,他居然想用隔夜的滞销品来打发我,本人真是交友不慎啊。还有,你以为现在是在你家面包坊里啊,这里哪有隔夜的存货,你当我看不出摊位上摆放的都是新鲜出炉而且供不应求的糕点面包吗?
梅阿姨埋怨似的瞪了自己丈夫一眼,然后拉着克里斯蒂,将她带到摊位前,温柔地告诉克里斯蒂,今天阿姨请客,想吃什么自己拿就好,别理会那个小肚鸡肠的白天明。
听到最后那句话,老白郁闷地走角落里蹲下画圈圈。而我见状则哈哈大笑起来,并在梅阿姨的推荐下,毫不客气地随手拿起一只面包,然后大口咬下——嗯,又是那种混着雏菊香的奶油夹心面包,看来梅阿姨制作面包糕点的功力大有长进,而且现在夹心里还加入葡萄干,看这势头她似乎准备把这款面包当作今天的主打品,不错,真的不错啊。
狼吞虎咽之间,我猛然见到校主慧女士和杨先生联袂向我这里走来,而且他们身边还跟着不少我从未见过的人士,瞧那些人身上的气势,显然不是池中之物,必定大有来头。于是,我连忙将手里剩余的面包一把塞进嘴里,狠狠嚼了几下后使劲地咽进肚子里,又急忙从旁边的桌子上抽了张纸巾擦擦嘴,随即迎了上去。
看见我这副模样,杨先生露出宽厚的微笑,慧女士也温和地对我点点头,但是我却注意到其他那些人的脸色不是很对头,有的甚至毫不掩饰地直皱眉头。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克里斯蒂,我大概可以猜到他们在我面前作出如此姿态的原因了。
不过不要紧,我并不需要对方的认同或是接受,我行我素、桀骜不驯是我一向的作风,只要慧女士、杨先生还有东方塑,乃至东方校主和小黑,他们认可我,相信我,那就足够了。
呃——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呼声,因为我看见那只黑猫——小黑君居然被慧女士抱在怀里,而且摆出一副温顺依人的姿态。
在场许多人应该都听见我这一声“呃”,只见小黑在慧女士怀里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猫眼中居然露出鄙视的神色,仿佛在嘲笑我少见多怪。这并不让我太吃惊,更让我意外的是,这家伙随后竟然从慧女士怀中跃起,落地之后一连蹦了几步,最后轻轻一跃,落在我肩上。
杨先生或者东方校主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原来所谓的东方制约者之间也存在着竞争和攀比,而作为制约者首席的负责守护东方学园的那一位更是众矢之的。我不知道,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年少无知的自己已经被诸位“同道”所敌视,而且更因为与克里斯蒂相爱的缘故,而被其中某些人视作一名潜在的叛徒。
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些隐情,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小黑这番作为的用意——它这是用自己的行动对我的身份表示认同与接受,甚至可以说是对我的臣服。
看到小黑此举,杨先生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微微向我点点头,便自顾地朝我身后的白家面包坊的摊位走去。我没有回头,却在不久之后听见杨先生与老白打招呼的声音,只听杨先生很自来熟地道:“白兄,好久不见,今天生意不错嘛。”
而老白则错愕道:“呃,是你呀——老杨,欢迎光临。你上回可是答应要去我们家的店里关顾来着,怎么一直没有来。今天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可得多买点儿。不是我吹牛,我们白家面包坊的面包糕点,那可是畅销品,我是看在咱们的交情不菲的份上,才会同意让你多买几个的……”
即使没有亲眼所见,我也可以想像杨先生此时一定是嘴角抽搐,苦笑不已。
不提身后正在发生的趣事,慧女士带着我的“同道”们终于走到我面前,只见那些人有意无意地呈半包围之状环绕在我前面,颇像审讯问罪的形势。所谓来者不善,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人吧,可是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他们才对呀,难道是……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传来小黑的声音。转头一看,这家伙正好整以暇地用前爪洗脸,并没有发声呀。转念一想之后我恍然大悟,想必它是通过某种类似于心灵对话的能力在对我说话吧。
只听小黑语气很是不屑地道:“林小子,你要注意了,这伙人来者不善,今天是冲你兴师问罪来的。以你的思考能力,应该不用我专门为你解释所谓的问罪是什么意思吧。还有,我要提醒你,这帮人里面有几个曾经和你的东方校主发生过不愉快的往事。
唉,即使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东方那家伙在某些方面既固执又强势,以他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不得罪人。所以,今天即使没有你和那个金发**谈恋爱这件事作为导火索,他们也不会轻易接纳你成为东方制约者中新的一员。
我敢肯定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你要记住,一会儿无论他们无理取闹也好,冷嘲热讽也好,你都不要同他们一般见识,知道吗?你是由东方星沉亲自挑选出来作为他的传承者的,只要我也认可你,那么他们就拿你无可奈何。
另外,以我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那个金发**对你的感情的确发自真心,所以我以后不会再对你们的交往发表任何意见,但是你要自己把握好尺度,千万别再犯下什么过错被别人抓住把柄。否则,他们有权联合其余11名制约者和守护兽,联名对你进行罢免。而如果发生这种事,到那时我可没办法帮你做什么。你听明白吗?”
听完小黑点的警告,我不得不在心中感慨一句: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难道世间真的没有一片净土,可供像我这样疲惫的心灵栖息吗?
我向来不是一个会对自己的敌人虚与委蛇之人,既然已经知道这帮人对自己抱有敌意甚至恶意,那我何必露出笑脸,自讨没趣。于是,我收起刚才那种谦逊的姿态,并在顷刻间面容一肃,摆出一副“既然你们不怀好意,那我则不必对尔等假以辞色”的脸色,然后右手臂向外一展,模仿着东方校主的神态和语气,向对方道:“欢迎你们,诸位!在下林新辰,欢迎来到东方学园,我的心之所在大学。”
说话间,飞沙走石,不知哪个没素质的家伙乱扔垃圾,居然有一团明显被用来擦过嘴脸的纸巾落到对方那帮人中的某一位头上。对此,我可以发誓,我刚才绝对没有调用自己对东方学园的影响力去捉弄对方,一切真的只是意外而已。可是,对方会相信吗?
显然不会!所以,我索性不做任何解释,强忍着笑意,继续保持着主人迎客的姿势,向对方表达着自己的好客之情。
慧女士的表情有些尴尬,她绝对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种结局。当然了,慧女士不会不知道东方校主与这帮人之间的嫌隙,也不难猜出今天对方来者不善。原本,慧女士以为有杨先生从中斡旋,可以帮助缓和双方潜在的矛盾,至少能够继续保持表面上的相安无事。
可是慧女士没有想到,此时杨先生居然故意置身事外,而黑猫却在第一时间为我报警,并用实际行动向对方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那就是——林新辰是东方星沉选定的传承者,亦被东方学园的守护兽所认可和接纳,你们此行想捣乱的话那么注定只会无功而返。
此时,正在我身后不远处的详谈甚欢的杨先生和老白两人,终于注意到我这边愈演愈烈的对峙局面。越发浓郁的敌对气氛正在空气中弥漫,却被一道无形的气场所困,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他路过的学生。
老白仔细看了对方一眼,先是面露古怪之色,随后瞥了我一眼,这才了然——敢情这帮家伙是为了给新任的东方制约者下马威来的。收回目光,不经意间从克里斯蒂身上掠过,老白又在心底补充了一句——说不定还会上演一出兴师问罪的好戏呢。
我不清楚老白究竟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而主动参合到这件事里来,也许是家族的职责,也许是与我的交情,总之,很快的我就听到一声语气透着熟稔,语意却不**分的呼声:
“喂,老大,有人在咱们仙居镇的地盘上耍威风呢,甚至都欺负到咱们这地方的新任制约者头上来,对此您怎么看?”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