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他意图叛逃，所以我们把它关了起来。”造雾人说到，“我可以带你见他。”

“他没有......”

“他帮你顶了罪，就是这样。这也是为什么你并没有被我们抓起来。”造雾人摊开了手。

埃德加沉默不语。

托尔.....

两个士兵从大帐外走了进来，领着埃德加走出大帐。

不久之后，埃德加来到了一个暗色的巨型帐篷门口。

走进帐篷，映入眼帘的是两排大牢笼。看来这是一个简易的监狱。

锈迹斑斑的牢笼之中，关着俘虏的敌方士兵以及百姓。人们坐在干草堆成的垫子上，默默地瞪着士兵们。

埃德加不敢直视那些视线。因为自己也曾经是那些让他们痛苦的人中的一员。

士兵带着埃德加走向左边尽头处的牢笼。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穿着一身布制衣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干草上。

是托尔斯。

“托尔！”埃德加向笼子跑去。

“......埃德？”听到埃德加的声音，托尔斯慢慢抬起头，缓缓走向栅栏，“埃德！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对不起......托尔！天哪都怪我......”埃德加紧紧地攥着栅栏，咬牙切齿。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托尔斯笑了笑，“而且这里照样管饭，我还不用一天到晚看见比利斯将军那张臭脸。”

听到这句话，埃德加身后的高个子士兵不满地向前走来，却被一旁那个稍微矮一点的拦住了。

“埃德加，大祭司说在晚上之前你都可以在这里呆着，但是太阳落山之后就要去找他。”矮个士兵慢慢走到埃德加身边，悄悄对埃德加和托尔斯说：“我不想冒犯谁......不过咱们是住一个帐篷下的兄弟。我觉得大祭司......可能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们。保重吧。”

“谢谢你，桩子。”埃德加冲绰号叫桩子的那位矮个士兵点了点头。

“你们聊聊吧。埃德加，黄昏了我就来接你。”桩子说罢，和高个子士兵一起走出了帐篷。

待两个士兵走远了，埃德加一下子握住托尔斯的手：

“托尔！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

“你可别干傻事，埃德！”托尔斯把手叠在埃德加的手上，“加笛奈斯城功不下来，城主又会法术。所以现在稳定军心最重要。我觉得这样一来造雾人一时间不会把我怎么样。但是你要是劫狱的话，我怎么样还好，就是你也会受牵连的！”

“托尔......”

“好了埃德加，我没事的。大不了咱们再想想什么办法将功赎罪吧。”

“难道你还想为他们工作吗？”

“哼......怎么可能......”托尔斯坐到了草垛上，“如果你是指比利斯将军的话，我可是多一天都不想见到他了。本来还以为他是个厌恶贵族亲近平民的人。现在我知道了——他是位高权重，连贵族都看不起。”

“那......”

“但是，我相信我是在为信仰而战。”

埃德加一惊：“你相信上帝？”

“你不信吗？”

“信吧......有那么一点。”

“我啊，一直相信着呢。”托尔斯抬头看向帐篷的顶端，“我相信，世界上有掌管人间的神明。他一定是能够为人间带来公平那个的神明。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相信神明的人都是上帝的儿子。从灵魂到表皮都是不朽的，即便是战死。”

“但是，比利斯将军曾让我们......”埃德加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加笛奈斯大屠杀的场景，身体一下子哆嗦了一下。

“是啊......希望那真是神明的旨意......希望那些死去的家伙真的是恶魔的子孙......那些手无寸铁的......”托尔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埃德加坐在地上，也呆呆地看着棚顶。

愿上帝宽恕我们......宽恕托尔斯......

******

临近黄昏，埃德加被士兵带到了营帐。造雾人大祭司正坐在桌子前看一封封信。听到埃德加的脚步声，他微微抬起了头。

“你来了，埃德加。请坐。”

“不......我站着就好，谢谢您。”不知为什么，埃德加就是不愿意接近那个大祭司。

“干什么那么紧张，埃德加？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还真不一定。埃德加心想。

大祭司慢慢站起身，走向站在营帐中央的埃德加。

“埃德加，据我所知，你和托尔斯先生从小认识，一起流浪，相依为命。我说的对不对？”

埃德加点了点头。

“在自己的家被毁之后，你们作出了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加入上帝的军队，为全能的上帝以及他的独子战斗，成为神的战士。”

埃德加沉默不语。

“比利斯将军跟我提起过你们......他说你们很勇敢，很默契，很有头脑。说实话，我这回来巡视也是想亲自拜会一下你们的——如果不是发生那种令人不快的事情的话。”

令人不快的事......

“哦.....相当让人不快的事，埃德加。你知道的，不管是在神圣的我军还是肮脏的敌军那里，逃兵要被砍头可是铁律。即便有人顶罪也是杀无赦。”

埃德加觉得脊椎发凉。发下意识地躲开了大祭司的视线——虽然他的眼睛没露在外面。

“所以，你们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做了不少工作......是的。只是因为想家就让两个才子白白牺牲可太可惜了。”

“您想要说什么？”埃德加斗胆问了一句。

“埃德加，你要知道，即便是身为大祭司的我也不能作出过分的事情。所以找这样下去，托尔斯的下场不会有什么变化......”

“所以......?”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将功赎罪，埃德加。”大祭司优雅地伸出右手，“为了上帝，也是为了托尔斯。去攻下加笛耐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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