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拜入浩云宗已经三年了。
小武出身大山中的一个普通村子,村子里从未出过什么大人物。小武十六岁的时候一个人来到了浩云宗,要投身其门下。浩云宗啊,天下第一的宗门,能成为浩云宗的弟子可是很了不得的事情。经过了几个月的考核,浩云宗便吸收了他。
小武已经错过了练武最好的年龄,但是他极有天赋,入门一年就被朱雀殿殿主看中,收为亲传弟子。朱雀殿殿主有五个弟子,小武自然排行第五。大师兄剑术非凡,据传已经可以和师父过百余招而不败,算得上是登堂入室,兄弟们都说大师兄出山的话在江湖上也会鼎鼎有名。二师兄是师父的儿子,不但会浩云宗的剑法,还会柳家独门掌法“流云翻水掌”,天赋极佳,只是不如大师兄用功,总是差了一着。三师兄四师兄虽入门比小武早,现下进境却已隐隐不如小武了。
小武的悟性极高,师父演示剑法,招数只要一遍他就能记得八九不离十,只要三遍一定可以烂熟于心。只是剑法好学,剑意难学,小武每天还都在不停练习、琢磨,想着自己以后也会出山,名扬天下。
这天一早鸡鸣之时小武便起床,一番吐纳养神之后便提剑来舞。约么一个时辰后吃早饭,今天师父没来,师兄弟几人就自个儿在练武场修行。
此时艳阳高照,但已入深秋,并不觉得炎热。练武场边上走来一个红发男子,只穿一件单衣,还敞着怀,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挠着屁股,面带笑意。以前不曾见过这人,他不是本门弟子。
小武冲他喊道:“喂,红头发的,外人不能随便进练武场的,快出去!”
红发男子点点头,大声问道:“哪儿有早饭啊?”
小武看他一幅邋遢样子,心中不悦,但既然来此想必是客人,只好耐着性子说道:“你穿过后院,那边是厨房。”那人应了一声便去了。
小武便自己练起来,“潇湘逢人慢”这一招他已经练了好几天了,但是始终不得其中精髓。
当小武又一次把剑从下至上弯弯扭扭地挑起来时,大师兄说道:“小武,这一招不是这么使的,你看着。”说罢自己演了一路,只见那剑上的气凝重内敛,随时准备爆发,虽是越走越慢,压力却愈发严重。末了,大师兄把剑挥向天空,还听得到一声清啸。
大师兄道:“‘潇湘逢人慢’这招讲究的是气的运用,形反而在其次,你不要本末倒置了。”
小武还未说话,只听旁边一个人啪啪啪地鼓起掌来,扭头一看,正是那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红发男子。
红发男子道:“说的好,我还以为浩云宗的人都没有能量场呢,原来你们的功法是蕴气于剑,虽舍弃了能力,却让剑招的威力更大。只是那小子的功力不够,我还是能明显感到气的存在。不归剑客可就没有这种感觉了,我还以为他不是能力者哩。”
大师兄皱眉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红发男子道:“我是云无边,只是闲的发慌,不是想偷学你们的剑法,别紧张。”
小武听他说自己功力不够很是不爽,闷闷地道:“你说不偷学就是不偷学?”
云无边笑道:“这种剑法没什么用处,不归剑客那样得练好多年吧,我才没那个耐心呢。”
小武道:“你说我可以,可不要辱我师门!”
云无边自知失言,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随便摆摆手,道:“不好意思啦,无心之过,无心之过。”
小武见他道歉得毫无诚意,心中一股无名火起,怒道:“你说什么大话,有本事过来接我一剑!”
浩云宗要保护势力之内的村落,收取一定的费用,这本就是浩云宗的一项经济来源。师兄弟也经常被派出去,收拾马贼和妖兽,从未逢敌手,他知道一般人是接不了自己的一剑的。眼前这人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就算有点手段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可是云无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怎么你们这的人都喜欢接剑啊,显得很厉害吗?”
小武听了只当他是在嘲讽自己,更是怒道:“是个男人就别做缩头乌龟,过来让我教训教训你!”
云无边斜眼看了他一下,仍是笑道:“你还不行,你们这几个都不行,若是想来便一起来吧。”
小武师兄弟等人怎会一起围攻他,只是小武一人走上前来,一剑刺出,一边喝道:“我的剑很快,你跪下求饶我便收手,省的伤了你,刀剑不长眼!”
云无边哈哈一笑,说话声中气十足,竟已牵动气场,道:“你的剑快?那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他仍是站在原地未动,只是这句话说完,小武的手抖个不停,眼看就要抓不住剑了。
小武大骇,惊道:“好强的气!大师兄,我……”
大师兄摆摆手,一步挡在小武身前,便压制住了云无边散发出来的凶猛之意,深吸了一口气,抱拳道:“在下曾烨,请教了。”
云无边点点头,道:“你还有点能耐,不过也不是我的对手。”一股狂霸之气散发开来,大师兄只觉眼前一团旋风,红发男人似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只巨大可怖的红色妖怪,杀气竟如实质一般,锋利的剃进了他的背脊,转瞬间遍体生寒。心底无论如何升不起战斗的念头,更遑论出剑了。大师兄额上冷汗悄然滴落。
其实大师兄和小武等人也不是庸手,若是下山去了俗世,绝对能混出名堂。可是他们遇见的是云无边。云无边从出生以来,打交道的可全是世界顶尖高手,即使自己身有海妖血统,本就霸道的气中更掺杂了霸气,那些高手们也安然无恙。至于剑气刀意,那更是说笑了。剑气比得过可斩飞龙的谷先生?刀意比得过凶名显赫的常离?若是论剑术精巧迅捷,云无边可是和李斯一同走过绝望山岭的,他自衬也避不开“鬼烟花”。云无边杀气一起,混杂着妖风,自然能令大师兄等人升不起反抗的念头,这不仅仅是实力级别的压制,这是食物链级别的压制。
朱雀殿主柳逸潇不知何时已来了练武场,此时却面带笑意,道:“你们不要以为打得了几个山贼就很厉害了,须知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可不要小觑天下英雄。这位朋友,你就别难为我这几个弟子了。”
云无边哈哈一笑,转身朝柳逸潇走来,只是脚下的地面仍会龟裂,震动的气竟不受控制。
柳逸潇愣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无边苦笑道:“我要一缸水,这个气不是很好控制。其实我见你们能把气隐藏的那么深,一定对于控制气有特殊的办法,本想多切磋几下,看看有什么窍门,可是你那几个徒弟还是不行。”他倒也不隐瞒,大大咧咧地就说了出来。
柳逸潇也笑道:“竟还有这种问题。小武,你去找一缸水。”心里却奇道,这人神貌不凡,霸气横溢,不知手脚功夫如何,想必也很厉害,怎么对气场基本的收发都不会?难道是因为妖气的关系?
正思量间,却听云无边道:“柳殿主,你有空吗?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切磋切磋?”
柳逸潇点点头,道:“无妨。”
云无边道:“你的剑呢?”
柳逸潇捏个诀,道:“剑来!”便听破空之声,凌空飞来一柄宝剑,朱红剑柄,银白剑身,刃上有百叠纹理,柄上有宝石碧蓝,便是“朱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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