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的某个角落，如同伊甸园般舒适，惬意；在这个国家的某个北方城市的某条街道，人们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挥金如土，生活糜烂至极。然而，就在这条街道的住宅区内，住着一位少年，他经常望向窗外，现在的他的依然如此，十六七岁的俊秀的脸上显露出令人感伤的空透感，与他的年龄不成正比，稍显长的乌黑的头发正处在学校的警戒规定线上，发帘轻轻地护住了右前额，轻垂眼眉，空透之感有如夏莲出淤泥而不染，让人不由自主地在远处驻足凝望。少年的出众之处在于他的让人印象深刻的樱桃小口，配合他的俊俏面容，稍显出色。少年身着宽松睡衣，凝望城市夜景，如诗如画，令人怜惜。
已至深夜，但窗外的街道仍旧繁华。
少年将放在床头的装有三人合照的相架反扣下来，准备入睡。
少年名为王襄，年幼时父母离异，各自重组家庭，自幼由亲姨母抚养到大，姨母出于怜爱，对王襄宠爱有加，视如己出。懂事甚早的少年深知自己早已被双亲抛弃，幸得姨妈照顾，才能活到现在，否则，以这个国家的现状，自己早已横尸街头。王襄为报答姨妈养育之恩，还在幼稚园时代便会主动帮助做家务，小学时代可以烧制家常菜，小学毕业便已独立，现在住在姨妈单位分配的公寓，姨妈是个工作狂，很少回家，所以家中基本只有少年一人。
又是一夜······
少年却丝毫不会感到寂寞，性格如此，何必追根溯源，生活如此，又能有何抱怨呢？
五点钟，闹钟还没响，少年已起身去卫生间盥洗，早餐是昨晚准备好的材料：洗净的准备早餐粥的白米，煎炸到半熟的带鱼，市场上买的酱菜，这是少年每天早上的定食。
早餐时间结束，已是六点左右，因为学校有早课，规定必须七点之前到校，少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日常的活动。
六点五十分，少年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到达学校，若是没有扫除任务，少年会准备好上课的书本后便望向窗外，不发一言，不流露出任何感情的注视着窗外的已进入早高峰的马路，没人会注意到这一角，也没人对他的行为产生疑问。
七点钟，身为英语老师的班主任走进教室，见班级五十人全部出勤，便拍了拍手说道：“好，各位同学到走廊按照这次月考的成绩站排，我们重新排座。”霎时间，教室爆发出学生们“啊”“不要啊”等等不满的心声，然而每次排座位，只有王襄的这一角没有任何反应。大家已到走廊按月考成绩由高到低的顺序站好队列，在老师说道“好，大家按顺序选自己的座位吧”的时候，王襄总是第一个走进教室，走到原来的位置做好。而此时，班主任都会面露无奈之色，没办法，他一直这样啊。
一直占据在年级首席位置的王襄从未因此而喜形于色，因为从未有人见过他除了被人叫到时而面带微笑回应，和独自一人平静的扑克脸之外的任何表情。
占据年级第一的他很少见到他会在课堂上翻书，也很少见到他像其他学生那样抱着如迷你泰山一样高的练习册做题，最多只是在自习课上把当天的作业以令人难以置信的短短几分钟一笔带过，然后——继续望天。
“好了，大家都分到座位了吧。”老师的总结语划破了短暂的平静，“下次的是期末考试了，这是你们高三最后一次期末考试了，大家要加油提高成绩，同时要注意保护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一会儿你们的历史老师会来给大家总结卷纸，大家准备一下。王襄，你出来一下。”听到点到自己名字的王襄，没有露出惊讶之色，仅仅提了提嘴角，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跟老师走到办公室。
“襄啊，”老师怜惜地看着王襄，“还是一样的表情呢。”老师为少年挪过来一把椅子，并让他坐下来，继续说道：“通过对你这半年的成绩观察，年级主任推荐你报考名校的自主招生，不过在此之前，希望你的父母一方能来和我们学校这边交换一下意见。”
“我早就没有父母了。”如此轻描淡写，和班主任同一办公室的其余三位老师纷纷望向这里，在此之前，没人知道这位冰雪少年的家世，甚至还有老师认为他是哪位富豪的公子，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啊，不，之前没有······”班主任一时语塞。
“没关系，我现在是一个人，我也到了能做决定的年龄了，”他薇笑着面对老师，似乎这天大的不幸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发生在老师身上。“我不想参加名校联考，谢谢您的好意。”少年有礼貌的站起身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可是，你不认为那对你来说那太可惜了吗？”老师用那常用的压迫的语气反问道，刚刚的尴尬已在王襄的拒绝中烟消云散。当然，如果有学生能在名校自主招生中脱颖而出的话，这也是学校在下次招生中的广告宣传，而且老师在学校的地位，名声以及薪酬方面也会有很大改善，这点不用老师说，少年也心知肚明。不过少年的拒绝也是有原因的，少年知道自己寄人篱下，不想给已年过三十却仍单身的姨妈造成经济负担。要知道名校大多是在经济水平极为发达的城市，学费，生活费独自在外是一笔工薪家庭很难承受的，即便做兼职，也很难维持生活。这些困境，王襄心知肚明。这样的话，还不如在本市随便找一所学费便宜，专业课程少的学校比较实在。但这些理由，他不会说出口。“你对你的未来太不负责任了！”班主任很生气，生气的理由不必明说。
“我从未对自己的决定后悔过。”微笑着说出的话，杀伤力尤为强烈。刹那间，这个不大的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老师无奈的摆摆手，示意少年回教室去。少年鞠躬致意，离开教师办公室，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出一片叹息。
中午午休时间，少年安静的在校外买完午饭，独自在座位上享用。
“啊，那个，王襄学长在吗？”一个穿着二年级制服的少女出现在教室门口，面带羞涩的向里面张望。
“王襄？”教室里比较热心的孙正旭接过话音，向班级的角落寻找，“王襄，门外有人找。”王襄转过望向窗外的俊俏的脸，表情也瞬间从扑克脸转变成微笑。女孩招手示意少年出来，似乎有话要说，少年潇洒的走出教室，随着女孩走到一楼的侧走廊。女孩看到周围没人的时候，便小心翼翼的递过一个淡蓝色信封，上面还有绯红色心形的印泥。少年并没有立刻接信，只是认真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羞涩的学妹。
“那个，学长，我叫陈菲，二年三班的学生，我，我我从入学的那天就喜欢你了，以前没有自信，一直没敢说出来。现在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学长，我，我想和你交往。”面对着说话有点结巴的学妹表达心意，王襄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对不起，我快毕业了，现在还不想做这样的事。”王襄既没有接信，也没有再用那温柔的笑容，稍稍倾了一下身体，便转身离开了。
教室里，“那女生是二年级的？”
“是二年级的校服。”
“不会想表白吧？”
“这个时候做这种事不适合吧？”
“估计他也不会接受。怎么了？感觉到竞争对手了吗？压力很大吧？人家比你年轻啊。”
“趁早滚，有多远滚多远！”
“哈哈哈哈······”教室里爆发出欢笑。
学校有晚课，不仅仅是一般同学，其实连王襄都认为晚课就是在浪费时间，迅速地消耗着学生的精力，只不过，他没有显露出来。
放学了，因为能直通到家的末班车已经比学生提前下班了，王襄等一些家远的学生不得不在半路倒车，才能在晚上十点左右到家。而且，少年下车后还需穿过一个十分钟路程的公园小路，所以，每天王襄都累得筋疲力尽。但是每晚都可以在公园散步，哪怕是在寒冷凋敝的冬季，也不失为一天下来的放松时刻。今晚，王襄在走进公园的一刹那，他见到了让他一生难忘的时间：虽然公园里的灯光很暗，不过不难分辨出公园里有三个移动的人影，时而相互交错，时而分离，时而又会重叠在一起，本来对身边事物不会感兴趣的他此时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轻手轻脚的拨开眼前的枯萎树枝，凑近仔细观察：眼前的三个人，姑且说是人但是他们的背后都长着翅膀，其中，两个是白羽，一人是黑羽，三个人的衣服都不是冬天的应季衣，都是夏天的衣服，在这样的北方城市，在这样的冬天，穿成这样，让人不敢正视。三人手中的武器基本相同，黑羽的人双手紧握闪着蓝色的冷光的光枪，两个白羽的人则是右手持握着白色光刃。两方三人对决，人数上虽不对等，但黑羽人并未处于下风，反而越战越勇，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相信即便Hollywood大片也不会做的如此真切之感。黑羽人与白羽人的对决，在王襄发现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十数分钟，双方交手百余十回，依旧不相上下。并且有十几回合那光芒之剑刃仿佛快要碰触到王襄的鼻尖，但每每即将伤及少年的时候，黑羽人都会十分默契的格挡下来，再试图将对手诱引到自己的正面，而让自己的后背面对着少年。
“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侍奉Lucifer的主天使。不过你的忠诚就是你的死因！”白羽中的其中一人流下战斗后的热汗说道。
“趁Lucifer的转世还没有取回Lucifer本身的能力的时候，消灭我们的主，我们的精神支柱，这就是光明的天使的做法吗？”黑羽人，啊，不，应该是黑羽化的主天使，不顾头上的汗水流过面颊，回答道：“光明？呵呵，光明的本身就是吞噬着无尽的黑暗。何谓光明？独有光明的世界，与黑暗无异，为什么你们那头顶光明的主神却没有容人之量？我们暗天使早已与世无争，只愿在这个世界寻得落脚之处，与人，神，魔三界平等相处，光明的你们又为何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你们堕天使本是不应有的存在，贪婪堕落，与恶魔无异，存你们于天地，只与恶魔相同！诱引人类的贪婪心作交换，实现你们的契约，扩大你们的势力，趁早做好死亡的觉悟吧！”说罢，两名天使一齐向主天使进攻。
“哈哈，哈哈哈哈······契约？交换？我们与人类做对等的交换，各取所需，只获得我们认为满意的就足够。所以人类愿意与我们做交换，然而，光明啊，你是在不断地获取人类的奉献中才吝啬地将你那炽热耀眼的光芒透过那厚重的期望，高傲的洒下星星点点的恩惠，方才受人敬仰，受人崇拜。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主天使大吼着“屈服于你们，我宁愿战死沙场，报答Lucifer大人的恩情！有我在，别想伤害Lucifer大人！”主天使视死如归的言语与神情，深深烙印在少年的视网膜上，似曾相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为什么？脑海里怎么会闪现出这么多片段？是什么：有天空，有刀剑，有羽翼，有阳光也有乌云，有附满鲜血的大地，有长着人脸却又长着翅膀的尸体倒在地上，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写出“恐惧”二字，而是和眼前的主天使一样，似乎预示到了自己的下场，愿与眼前的敌人抑或是终有的命运干一仗，哪怕面对的是死亡！怎么回事？少年抱着自己的头，眼睛布满血丝，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如同屠杀的片段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记忆当中？好痛啊，好难过！怎么办？谁能告诉我缘由？少年忍不住爆发出那凄惨的呼喊，痛苦的声波震动整条街道，树枝上的积雪随着摇摆的树枝落下，笔直的砸在地上，好疼啊！声音传到了交战的双方的耳朵里，糟糕！Lucifer······回来了！两名天使腾飞到半空中，用难以置信，却又好奇的眼神盯着正倒在地上的痛得直打滚的少年。主天使则用振奋的眼神见证Lucifer的复活。然而，少年的脑海里，却只出现这个声音：“回来吧！”“想起来！”“我就是你！”“让光明充满世界！”
······
······
······
（）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