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李玉一觉睡得倒也安稳,夜里还做了几个梦,只不过醒来时大多忘却了。
照例还是芙蓉服侍着李玉,从穿衣洗漱,束发整理,三年之间从未间断,早已熟练于心,只不过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之间有一丝尴尬,因而话语也少了一些。芙蓉本来还想劝止李玉不要去求皇上,可是又一想自己哪里可以约束自己的主子,又加上气氛尴尬不已,终究没能开口,只是心中默念,“千万…千万…要…成功啊…”
在去找父王之前,李玉倒是要先去和纪太傅学习诗词伦理,李玉一向尊师敬道,自然不敢私自不去。只不过自己心中目前只装着一件事情,便是与芙蓉之间的情事,这一上午的课过的也是浑浑噩噩,就连早已滚瓜烂熟的诗句也是上下不连、左右不通。李玉原本也是聪慧过人的孩子,纪太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今日见李玉这般反常,心中料想个七七八八,也就猜到李玉今天心思不在诗词之上。纪太傅倒也开明,早早就让李玉下了课,连功课都未有布置。李玉当然高兴,连忙称谢离开,直奔父王那去。
李玉一询问小太监,得知父王此刻正在母后的长乐宫那里,便兴冲冲的赶了过去。待赶到长乐宫,远远看到父王母后正在一起低声细语说着什么,便急切的喊道:“父王!母后!孩儿有事找你们!”边跑边喊,一直来到李霸天、云姬面前。
“玉儿,怎么这么失礼,慌慌张张的。”李霸天略带一丝责备说道。
“啊!”李玉突然发现自己光顾着和芙蓉之间的事,竟然这般慌张失礼,当即跪下,道:“孩儿知错,皇阿玛、皇额娘吉祥。儿臣…儿臣有事想求父王”李玉终究还是只记着这件事…
“哦?有事相求?”李霸天还从来没见过李玉如此急迫相求一件事,倒也来了兴趣,便道:“你说吧,到底是何事,需要如此匆忙来求父王”
“父王,那个…我…”准备了一夜,憋了一上午的说辞,没想到到嘴边的时候,李玉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此时看上去,李玉脸色潮红,口舌打结,表情变化异常,还真是可爱非常。
李霸天知道能让李玉这般模样,那肯定是件关系重大之事,所以他还是很耐心的等着李玉慢慢说出来。
扭捏了半天,李玉终于能够开口了,吞吐道,“父王…我想求你,能让芙蓉…芙蓉…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李玉早就忘却了昨夜准备好的说辞,只能不管合适与否,就这样磕磕巴巴的说了出来。
李霸天本来还有所期待,然而听到芙蓉两字,即猜到了七八分,待李玉说完,果真如此,心中不悦跃然脸上,预要发作,云姬却此刻突然插嘴说道:“玉儿,怎么如此不学无术!还未长大成人,就想着成婚立室,成何体统!你该好好学学你大哥,李浩!”
李霸天本欲发怒,听完云姬的话,竟然没有接着责备李玉,反而从锦衣袖口拿取出一封信,打开仔细看了一会,也不知心中思量何事。然后抬头看着李玉,说道:“你且过来!看看这封信吧”
这般一弄,李玉对信也有了些兴趣,当即站起来把信接了过去,品读起来。过了一会,抬起头来,看似已把书信内容看完。
“说说看,这信都写了什么!”李霸天问道。
“在信中,大哥李浩说,最近同火国正在流火城交战,已是到了最终决战之刻,此役胜,大哥便可长驱直入,直取火国之都天火城,到时火国必然土崩瓦解。所以大哥决心拼死一战,如若不胜则必然马革裹尸,身死谢罪。”说道这里,李玉不禁心头一跳,又接着说,“大哥还说,火国也知道自己生死存亡,背水一战,所以火国君主朱辕御驾亲征,赶到流火城督战,一时火国将士士气大振,所以大哥暂时久攻不下。大哥说提前写这封遗书,希望可以激励自己,也可以鼓励将士,英勇杀敌!”说罢李玉自觉心中一阵汹涌澎湃,恨不得现在就和大哥一起并肩作战,上场杀敌!
“玉儿,你可知朕为何要你念此信?”李霸天旋即又问。
“儿臣不知,请父王明示。”李玉也确实一时想不明白,只得老实回答。
“那好。那朕问你,你可是想与那芙蓉成婚?”李霸天明知故问道。
“是!父王。”
“那好!朕现在与你做一次交易如何?”李霸天神秘的说道。
李玉心中顿时诧异:“交易?”
李霸天也不管他,继续说道:“如果你能够在半月之内助你大哥攻下流火城,我便同意你与芙蓉之事,如何?”
李玉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刚刚读完大哥亲笔信,他就有着去助大哥一臂之力的愿望,毕竟李浩和李玉是同父同母,亲情远胜其他兄弟姐妹,李玉从小到大也是很崇拜李浩这位少年英豪,如今不但可以成行,还能顺利解决另一件心头大事,心里怎么能不开心,当即笑道:“好!好!好!…就如父王所言,我半月之内必然能够攻下流火城,与大哥共同凯旋!”
“若是失败了呢?”李霸天又淡淡问道。
“若是失败,我愿意和大哥一样,战死沙场,绝不后退半步!”李玉略一思量,便毅然决然的说道。
“好,很好!那你现在就去准备吧,这里到流火城也有些日子,不能在路上耽误了。去吧。”李霸天看上去很似满意,嘱咐道。
“那父王、母后,儿臣这就去做准备,儿臣先告退了。”说完,李玉也不管其他,就匆忙回到玉王殿,准备出发了。
待那李玉走后,李霸天转身看着云姬,问道:“姬儿,你可知朕此意为何?”
云姬思量一会,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回道:“臣妾愚昧,还望陛下明示。”
“哈哈哈…”李霸天放声大笑,握住云姬的玉手说道,“朕的此意目的有三。其一,是想看看玉儿能否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好比先祖李无涯一般;其二,玉儿只有经过战争的渲染,死亡的洗礼,才能真正磨练他的性子,这样对他将来修仙得道也是很有裨益啊!这其三,浩儿此次对手是火国的朱辕,此人善于心计,精于阵法,很难对付,我对浩儿很是担忧啊!如是玉儿此行三个目的都能达到,那可真是一举三得!妙哉妙哉。”
“陛下运筹帷幄,实在令臣妾臣服不已。”云姬听完恍然大悟,急忙夸赞。
美人吉言称赞,李霸天心情也是大好,也没再说话,当即牵着云姬的手游览别处去了。
玉王殿
“芙蓉姐,行李都收拾好了吗?明天一早我就出发了,可不能在路上耽误时间啊!”李玉看上去颇为急切。
“是的,殿下,东西都收拾妥当,不过殿下走这么急,新做的几件棉衣都还没完成,只能带些旧的了,我怕殿下会不太中意。而且…”芙蓉还欲再言,不知为何自己又打住了。
李玉一听收拾妥当,也未在意其他,颇有些老气横秋的笑道:“芙蓉姐,我可是去战场,你以为我去玩呢!到时候,打打杀杀,哪还顾的上衣服新旧啦。”
“那打打杀杀,殿下危险吗?”芙蓉略微关切问道。
“嘿嘿…怕什么,连杨太傅都不是我的对手,这些年排兵布阵,阵法大道我在兵法上也学到不少,不会有事的!”李玉到显得很自信,或者说是兴奋。说完心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很是温柔的看着芙蓉,柔声道,“芙蓉姐,你等我半个月,半个月之内我一定回来!到时候父王就会应诺我俩之事,你放心好了,我李玉从来不骗人!”
芙蓉听李玉如此一说,心中一暖,泪珠又是不争气的滑落脸庞,当即跪下说道:“殿下,芙蓉哪能有这般福分,值得殿下万金之躯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那战场刀剑无情,万一殿下伤着哪里,我…”芙蓉还欲再说,却是不敢再想了。
“哎呀芙蓉姐,你又哭了。嘿嘿…不过我知道,这是感动的泪吧。”李玉狡黠一笑,看似颇为满意,随即又郑重说道:“我李玉都是说到做到的,你三年来日日对我关心,我早就认定这辈子一定娶你了。你快起来啦,你…总之你就等着我吧。”
芙蓉纵然有着千言万语,此刻也无法多说了,起身后说道:“芙蓉会等殿下的,殿下去那危险之地也要小心,可不能不管性命的拼杀,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殿下还是带着芙蓉一起去吧,芙蓉也好在路上好生照顾殿下。”
“不行!那里太危险,不是你们女流之辈去的,你就安心在这里等我!一定不会出事的!好啦好啦,就这样说了”李玉倒是有些不耐烦了。
“殿下…一定要小心自己…”芙蓉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帮着李玉整理随行所需衣物、器具了。
这一夜又过去了,李玉一大早也未和父王母后拜别,也没让芙蓉相送,直接和一批随从快马加鞭从皇宫出发,赶赴流火城而去。当然这批随从也都是皇宫大内一等一高手,不可小觑。
芙蓉自是送到玉王殿外未跟着过去,看着李玉略显精小瘦弱的背影,又联想到他那纯洁热情的真情,晶莹泪珠不禁涌出,心中也是暗自决定,殿下若是胜利归来便好,万一战死沙场,自己断断也是不肯独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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