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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尔历第72柯尔纪元346超时间单位56时间单位[注3.1](帝国历1500年2月),柯尔第二集团舰队旗舰20001号[注3.2],位于马维恩帝国境内普度恒星系外围
柯尔宇宙军第二集团舰队司令[注3.3]科斯迪亚正在旗舰上等待,他那粗壮的四肢稳稳的立在甲板上,双手则随着舰内的人工重力垂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舰桥的战术情报面板,身上的鳞片在舰内的光辉照耀下反射出五彩辉光。他并不着急,甚至根本不知道“着急”是一种什么感觉。作为一个没有情绪的种族,柯尔人在意识形态和文化上与马维恩人差异太大。正是这种差异时常造成两个种族之间的误解和猜忌,也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之一。
柯尔人的舰艇形同纺锤,不像马维恩船舰那样细长,上面也没有多少武器,跟马维恩人那身材高挑的“无畏”级比起来,036级旗舰就是个矮胖子——柯尔人没有研发出像马维恩人那种强劲的电磁武器,相比于舰载火力,他们更加依赖于大型舰船放出的一窝蜂——大量小型打击宇航器来克敌制胜。所以每一艘柯尔舰船都有一个庞大的机库和附属设备,搭载一大堆挂满致命导弹和炸弹的小东西,而他们本身的舰载火力就仅限于导弹和一些跟地球人现代化学燃料火炮差不多的武器,自然也不需要那么长的舰体来放置加速轨道。
036级的舰桥更为简单,连作战指挥台都没有,更没有指挥席,因为形同人马的柯尔人根本不知道“坐下”是个什么动作。唯一存在的是舱壁上的几个操作面板,一些柯尔人正在后面操作着——这是他们的情报和通信分队,以及舰体本身的控制中枢;另一块舱壁上则是一面大大的可以显示战况和情报的屏幕,指挥官就是凭着这个屏幕统率全军作战。
柯尔舰队刚刚脱离超光速,现在停驻在普度恒星系的柯伊伯带外围,按照柯尔人的军事作战准则,这种情况下不能轻进,应该先派出侦查部队大致摸清敌方的情况再说。
情报终于来了,感应器分队的士兵走上前来,面对他们的指挥官,眼睛旁边的小孔发出变幻莫测的七彩光芒——这是柯尔人的语言,他们没有发声系统,也没有声音感受器,取而代之的是发光器官,和一对可以看到所有可见光和部分红外光和紫外光的高分辨率眼睛——“发现敌军,正位于柯伊伯带内部,大概只有一个军的规模,而且似乎正在撤退。”
科斯迪亚回以光芒:“嗯,知道了。”随后转向全舰队:“敌军只有一个军,面对我一个集团舰队当然打不过,撤退回去与友军会合是必然的。我军应该趁敌援军未到,首先追击歼灭这支部队,正式进攻的时候也好减小一些压力。”
科斯迪亚明白,这次作战行动不过是一次试探,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战略目的,军事行会最近好几个超时间单位都奉行这种骚扰式的战略,加上以往,两军在普度恒星系交战已经不下十次,这次大概又是小打小闹——一个集团舰队对马维恩宇军一个舰队,旗鼓相当,要想彻底消灭对方或给予对方较大的损伤都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要是能吃掉这个军,也算是给敌方造成不小的损失吧。”科斯迪亚思索着,随即下令:“全军立即追击,主推进器最大加速度,直至最大亚光速巡航速度的10%。”[注3.4]
柯尔舰队一头冲进柯伊伯带内部,各舰不断调整着轨道,以免跟物质带内的脏雪球们来个热烈拥抱。“敌军已经停止加速,完全依靠惯性滑行,热感应器难以继续追踪,但我军仍可以通过引力场环境推测敌军的大致方位。”副官雷伊来报。
“敌军到底再搞什么鬼?为何逃走还要磨磨蹭蹭的?难道他们核燃料不足了?”科斯迪亚思索着,但没有情绪的柯尔人总有固定的思维模式,凡事喜欢按部就班,创造力和想象力也相对低下。此时的科斯迪亚根本没有意识到马维恩人诡异的行动到底代表着什么,只是下令继续追击。
“敌舰队已接近,距离3光秒,已经被光学感应器捕获,侦测到敌军旗舰,已确认为敌第二舰队旗舰‘恶魔’号要塞舰。”看着副官雷伊的报告,科斯迪亚觉得有些意外——“居然是敌军的舰队旗舰?”但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位置靠前的第一舰队[注3.5]发射舰载机,开始攻击敌军。”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科斯迪亚感到极大的意外:旗舰内战术面板的警报频闪,这不是旗舰本身的警报,却意味着舰队其他船舰遭到攻击。柯尔人不知道吃惊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情况在自己的意料之外总是不太好的,科斯迪亚只是露出疑惑的表情,但仍然极其平静,可副官雷伊就没这么镇定了,她的发光器官中高频的闪烁着紫外光——这是一般柯尔人不会有的动作,相当于尖叫。
“报告,殿后的第三、四两舰队遭到不明炮火袭击,经确认为帝国宇军的磁轨重炮炮击。23002号、23004号重装舰以及24018号重装舰被击沉,另有23008号、24017号等舰重伤瘫痪,24005号在混战中撞上小行星损毁,另有多艘制空舰和巡游艇损失。”通信兵平静的报告战情。
帝国军第二舰队右军司令普莱·名顿大将军正在母舰“暮霭”号[注3.6]上——他刚刚等到了龙襄的攻击命令,随即命令全军战舰和巡航舰用主炮对毫无防备的柯尔舰队尾部进行齐射炮击,然后全军打开主推进器突击。
“龙襄次帅这次运气真是好啊,柯尔人居然真的掉进了这个口袋。”名顿脸上露出一丝嫉妒,但很快又消失了:“唉,算了,既然形势如此有利,还是专心打好这一仗吧,反正这样我也可以立功了。”
遭到突袭的柯尔第三、四两舰队瞬间陷入混乱,之前的一轮重炮齐射已经让不少船舰出现损伤,现在帝国第二舰队的左、右、前、后四军一下子冲过来将他们分割成几段。帝国那娇小玲珑的护航舰在柯伊伯带内部如鱼得水——装载了定向离子炮的护航舰充分利用这稠密物质带中的小行星做掩护,上下穿梭,炽热的离子束在柯尔舰船外壳上烧出一道道划痕,熔穿那数以千吨记的装甲,将内部的设施连同船员一起烧成灰烬,最后从船体另一侧贯穿而出;巡航舰也不甘示弱——近距离下主炮不好使就换成侧弦的近防炮猛轰敌军,发射的导弹更是铺天盖地,狠狠的砸在柯尔舰船上。
柯尔舰船本身的火力并不强劲,大部分输出是靠舰载机来完成,现在舰队遭到突袭,许多制空舰和重装舰还未及发射载机就遭重创甚至击沉。此时龙襄的中军舰队也调转船头,反向加速靠近,二话不说就是一轮主炮齐射,给予柯尔舰队前锋第一舰队一记狠狠的打击。
科斯迪亚终于明白马维恩人在干什么,但为时已晚:“中埋伏了。全军立即全力加速,尽快脱离柯伊伯带,由切向进入普度恒星系第6行星,利用行星引力改变方向并加速。”即便处于如此逆境,科斯迪亚依然无比冷静,不慌不忙,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感情涟漪——这大概就是无情绪的好处吧。
马维恩人的舰船在常规推进方面一直不如柯尔人,加上之前马维恩人因为战斗需要,并没有让舰船保持很高的相对柯伊伯带的速度,柯尔人一旦加速脱离,龙襄除了命令咬住敌军尾巴猛轰以外,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宇宙空间很大,不可能像地面上的战争那样完全把路堵死。
“我军现在何处?”科斯迪亚询问他的副官雷伊,雷伊显得有些沮丧[注3.7]:“现在已经基本脱离了普度星的有效引力范围[注3.8],但我军损失将近17%,更有大量舰船带伤……”
“敌军呢?”
“敌军没有跟上来,从热感应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撤回基地了。”
“嗯,这次实在是运气不好,一出来就掉进敌人的口袋里了,事已至此,我们继续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写一份报告给军事行会总部,然后全军准备进入超光速,返回博伦希星。”
注3.1:柯尔人的时间计算由纪元、超时间单位、时间单位、次时间单位、亚时间单位等组成,每一级以1000为进制,其中1超时间单位≈1.2地球年≈0.67帝国年≈1.13银河标准年。
注3.2:柯尔舰队的舰船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五位数的编号,其中第一位代表集团舰队番号,第二位代表舰队番号,后面三位则是舰队内番号,20001号中,第一位的2即为第二集团舰队,第二位为0代表是旗舰直属舰队,后面的001则代表旗舰。20001号为柯尔宇军制式036级旗舰,第72纪元154超时间单位研制成功并装备部队,最大长度595m,最大宽度348m,最大高度334m,装备4座十联装反舰导弹阵列,10门五联装440mm口径火炮,20门四联装25mm近防炮,另外配备5个机艇大队,共200余架各式机艇,总质量约484万吨,船员额定1483人,同时配备重力场发生器、超光速曲速引擎、亚光速辐射推进器等。
注3.3:柯尔军队没有军衔,只有职务。
注3.4:舰船在亚光速航行状态下(即常规航行状态),一般为了安全,同时为了避免过大的相对论效应,会规定一个最大航行速度,比如马维恩舰船为0.01c,柯尔舰船为0.05c。常规航行速度太大的话,一颗小小的石子就能击穿飞船装甲,造成严重的损伤。然而在超光速下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任何附近的物体都会被空间裂解、重组时产生的效应场撕碎解体。这里之所以只有10%,因为虽然追击需要高速,但宇宙空间不同地面,加速减速都需要较长的时间,而为了作战方便,两军的相对速度不能太大,因此柯尔舰队不宜继续加速,否则会因追上时速度过大而难以有效作战。
注3.5:柯尔一个集团舰队下设5个舰队和一个旗舰直属舰队,编号为0到5。
注3.6:马维恩宇军制式“大地”级母舰,帝国历1477年研制成功并装备部队,最大长度641m,最大宽度122m,最大高度248m,主炮为2门三联装定向重型离子炮,最大有效射程0.7光秒,4门三联装900mm磁轨重炮,最大出膛速度0.012c,侧弦2门定向离子炮,最大有效射程0.35光秒,6座六联装反舰导弹阵列,24门三联装激光近防炮,另外配备2个战机大队,各式战机72架,总质量约211万吨,船员额定1987人,还装备有磁重复合场发生器、超空间跳跃模块、紧急用曲速推进器,以及亚光速辐射推进器。大地级也是马维恩宇军的中坚力量,现役24艘,全部为舰队中除中军外各军的旗舰(中军旗舰即为全舰队旗舰,一般由要塞舰担任)。
注3.7:虽然柯尔人从总体上来讲是没有情绪的,但随着数万年的进化和发展,有大概1.13%的柯尔人存在一些简单而基础的情绪反应,尽管这些反应非常基础,而且强度也很弱,跟拥有正常情绪的种族完全不能相比,但柯尔社会中的不稳定因素往往就来源于这些人,比如新的技术突破,或是反社会行为等。此处雷伊就是属于这1.13%的柯尔人。
注3.8:柯尔人的超光速系统在强重力场作用下会成倍的消耗能量,所以柯尔人的飞船运行准则中规定了一个“有效引力场范围”,除非万不得已,舰船不应该在这个范围内启动超光速推进器,否则会有核心烧毁的危险。而马维恩人的超空间模块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在强引力场下运行能耗倍增,严重时有可能导致系统崩溃,船毁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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