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那人猛然间又出声询问。
郁欢的小身子又跟着抖了抖,颤巍巍地回道:“我迷路了。”
“嗯?”他刚把烛火挑亮,烛芯毕剥,印得他的颜容光影晦明,“这个地方也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迷路这个借口可不算好!”
郁欢没有明了他的言外之意,自顾自又说道:“我本是住在这岭中的,师父让我出来采药,不觉便已走到这里来,如今连方向也不甚清楚。还请伯伯发发善心,收留一晚,明早天亮便自离去,好不好?”
“哦,原来如此”,那人面白无须,却与常子方那种清淡面容不同,是苍白的,虽长得如此粗鄙,仍不足以掩盖这种病态羸弱,坐于竹榻上,语带微喘,“师父,你的师父是......”
话问一半,却兀地转了话题,道:“除了这间屋子的右首一间,小姑子可自行找个屋子歇下,有两个屋子被褥都是齐全的。”
郁欢躬身称谢,暗暗赞道此人善心善缘,竟也是个懂得惜怜的主儿,遂放下心来,慢慢退出去,又帮着掩上门。
身后那人的眸光清远而苍冷,暗光里盯着郁欢转身离去的单薄身影,半晌无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夜里,窗外竟是淅沥之声渐起,本没有深睡的郁欢,从下雨伊始便清醒过来,听着雨声打在窗沿,一股泥土味儿钻入鼻间,竟是好闻得紧。
她又想起前世里,总是害怕打雷的自己,在平城雷雨多的夏日时节,总是这样一夜枯坐,那时虽是寄人篱下,却也是活得自在,尤其叔叔贺迷对她颇为照顾,也不曾苛待了她,还为她寻了那样一门龙凤姻缘,却没想临到最后,成了重生孤女,再受此间磨折。
只是不知,这一世,还有没有贺氏一门?这个问题曾无数次困扰着她,还在平城的时候,就想和俊叔打听一下,无奈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问出与自己生活八杆子也不打不到一起的问题来,遂作罢。
最主要的便是,这一世的阿娘与姐姐极是疼宠自己,反倒让她淡了寻找前世之亲的想法,便是俊叔,也是极疼自己的,倒是阿爹,一年也见不上几回。不管如何,现今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自己尽快学成,好赶在那人老皇归天之前,亲手弑仇!
若这一世那仇尻还是那个时间死的话,再过几年,便是她报仇的最后时限了!
正当郁欢思前想后,心绪烦黯之时,隔壁传来屋主不停地咳嗽声,再一细听时候,却又消失无踪,只余外面雨打竹篁传来的簌簌声。
郁欢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待下榻的脚又收回去,不想又一阵咳嗽声传来,这回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披了衣服便朝隔壁走去。
“伯伯?”郁欢衣裳单薄,竹屋檐下阵阵湿意,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有事么?”屋里的人停了咳嗽,沉默了一会儿,方出声道。
“伯伯,可是喘症发了?”郁欢继续问。
门在郁欢面前打开,那人病容恹恹,有气无力地看着她,眸中满是惊讶:“你是如何如晓我有喘症的?”
郁欢却不答话,不待他让进屋,自己便提脚迈入,关了门,才道:“此症最是怕着寒凉,伯伯日后还是着意一点为好!”
又道:“可以给伯伯探一下脉么?”
郁欢起手扶脉,半天才沉吟道:“伯伯此症怕是伤寒未治,落下病根了。夜半风冷,阴湿天气最易复发,我听伯伯的声音,应属是治过的罢?”
“小姑子看来也是懂医之人呀!”他咳了一声,继续道,“是治过的,不过昨日里便把药用完,不想今日便犯了。”
“我这里只有一种成药,便是麻黄散,虽不完全对症,却可暂抑伯伯的嗽声,我已经从旁屋带了过来。日间我采得几味药,其中有几味杜仲和天麻,便给伯伯熬了,一并喝下,镇静安静便能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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