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闻雷震,鸣弦暂辍弹。
府中连骑出,江上待潮观。
照日秋云迥,浮天渤澥宽。
惊涛来似雪,一坐凛生寒。
这是唐代大诗人孟浩然所写的《与颜钱塘登樟亭望潮作》,此诗描绘了钱塘潮的雄健壮逸,这场面正如此时济刚一行人见的情形般。
潮水连天涌来,可四人的心潮更加澎湃,既已见到武当掌门,还有什么可焦急的?有,这件事的主谋袁忠魁还未找到,但是他已经到了。
四人走向璇灵道长,璇灵道长及身后的武当弟子出于礼貌做了个拱手礼,四人也因出于礼貌同样行此礼。
“道长,钱、路两位少侠怎不在此?”李济刚问道。
“秋雪、华新二人已到了钱塘江潮上,你看,他二人来了。”璇灵道长笑笑,指着潮上两个时隐时现的人影。
四人朝潮上望去,发现钱秋雪、路华新二人果然立于潮头之上,潮水离观潮的人们越来越近,二人的面庞与轮廓也渐变清晰。武当派弟子不断给两人助威,只见潮上的钱秋雪拔出腰间佩剑指向路华新,路华新也毫不示弱,亦拔剑与钱秋雪厮斗。能够立在潮上比武,足见武当轻功之妙。
潮水越来越近,当离江岸只少许距离时,忽然,一戴面罩之人腾身跃起,在空中散了一把粉似的东西,凡闻到者,皆在咳嗽。
“此人定是袁忠魁,大家快捂住鼻子。”凌叶飞大喊道。
众观潮人随凌叶飞都捂住了鼻子,只见刚才闻粉咳嗽之人皆倒在地上,包括潮上的二人,一起坠落于潮水之中。
“那戴面罩的人走了,快去追。”李家一位随来观潮的仆人喊道,由于捂着鼻子,言语说得不是很清楚。
但凌叶枫只是依稀听到,便立刻去往袁忠魁逃跑走的地方,凌叶飞、张啸虎见此,也立马跑去追。
此刻,江岸唯有济刚一人能控制局面,渐渐地又有几人倒在地,济刚想不出该怎么办了,只是找杭州城中前来观潮的几个郎中帮忙看看这些人的情况如何。
潮水将钱秋雪与路华新的身体冲了上来,可随着上来的还有几个人,是几个活人。
那几人画有纹身、披散头发,他们是本地的弄潮儿。他们一直在潮水中托着两位“高手”。
……
追袁忠魁的几人追到了一片林中,袁忠魁不会轻功,自然容易被凌家兄弟追上,凌叶飞眼看袁忠魁就在距自己一尺之地,立马冲到他前面,挥拳向袁忠魁打去,他倒在地上,牙都掉了几颗。
“叶飞,我们还要问清楚他为何要害武当门人,不能就这样把他杀了。”凌叶枫急忙说道。
凌叶飞装作没听到,仍然把袁忠魁往死里打。
凌叶枫见状,把坐在地上打袁忠魁的凌叶飞一把拽了起来并给了一记拳,凌叶飞望了一眼哥哥,心中不平,袁忠魁见这状况,颤抖的手从衣兜里拿出一小药瓶,朝凌家兄弟泼去。
这又是粉末状的东西,凌叶飞看到,立刻把自己的哥哥推开,那东西全部都附着在了他的眼睛上,只听一声如刀割般的尖叫。
“袁忠魁,我杀了你。”声音传来一瞬间只见一把刀插在了袁忠魁的背后,袁忠魁死的比鹿驼子死的害惨,而且不会有人替他收尸的。
那刀是把宝刀,用刀的人就是落在后面的人、因不会轻功而落后的——张啸虎。
……
今日也许是钱塘江尸身最多的一天,也是观潮最不成功的一天。
夜晚,也算不上,傍晚酉时,李家人就回府了。当然,那些观潮的看客早于他们之前就走了。
济刚如走肉般进了自己的家中,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次和自己想象的差距那么大?他想:应该是自己将袁忠魁除掉,成功救下武当的两位高徒。济刚从未意识过会有这样的结局。
白日,当济刚听到几位郎中说那些人中毒而死,他的心骤然是凉了,那些死去的人又无辜的观潮人;也有自己家的人,还有那两位“武当高手”。
啸虎回来了,只有他一人回来了。他进了济刚的房间,对着那个黯然神伤的行尸说道:“二哥,五哥的眼睛被袁忠魁那个恶贼弄瞎了,四哥已带着五哥去苏州的钟离药庄救治去了。”
济刚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为何摇头?
为钟离药庄,为何?——为心,为责任心。
天降大任,不该降到他身上,担子越来越重了。
运河水上,去苏州的船点着多盏油灯,再亮也不是光明了,亮光不是光明,真正的光明一直都在那个峨眉少年的心中。
子谋和浣宁大概八月二十就能到杭州了,但是,作为旁观者的人希望他们晚些到,晚些到,遗恨少……
……
遗恨,谓何?就像白日璇灵道长看到自己徒弟的尸首伴随几个弄潮儿上来,他明白了虚荣,他有了遗恨,遗憾的恨,遗留心中的恨——原来自己徒弟之所以要在潮水上比武,只是为了炫耀买通了弄潮儿而获得的“轻功”。武当无轻功,只有气功。
……
八月二十,苏州,钟离药庄,辰时,桌上的药冷了,但摆着几碟苏式点心,如小方糕、枣泥拉糕等。
桌子边,钟离霸头系白带,很明显是家中死了人,但身穿锦缎,却不合常理,但在这里,在这钟离药庄,是“合情合理”的。
桌上的点心快吃完了,药园里,牡丹开得正艳,月季开得正美,钟离麒大庄主,也开始探究它们的“药用价值”。
医德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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