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来并不知道,他一句不经意的“那不是缺点”赢得了耿直憨厚的山岭巨人的友谊。而山岭巨人的友谊却弥足珍贵,他们的情感耿直内敛,一旦认定了朋友,却又炽烈而恒久。
从此以后,精灵学院内外便多了一对形象极不相称的好基友。一个高约4米左右的加强版施瓦辛格和一个不到他一半身高的人类少年。
经过短暂交谈,李二来得知“大叔”的名字:埃菲尔。这让李二来不禁“啧啧”称叹,这名字太符合“大叔”那铁塔形象了。
李二来本来要单独去寻父亲,但憨直的埃菲尔却说:“你一个人过去可能找不到,还是我陪你去吧。”李二来也不拒绝,便带着这个“大”朋友,穿梭在精灵校园中。
难怪埃菲尔会说李二来找不到父亲,原来父亲“躲”在战争古树后面的那一排多半人高的花墙后。如果不仔细寻觅,是真难找到。
李二来不禁眼睛有些酸红。这个名叫伊利丹的木木的中年男人,他是神武村的猎人队长,他带领着村民勇敢地同魔兽争斗,在魔兽出没的森林深处采集食物,是他带领大家艰难地活了下来。他们虽然活的艰辛,但个个都顶天立地。而现在,这个中年男人“躲”在花墙之后。
李二来知道,以着父亲的个性,他本没有这么“细腻”的情感。可怜天下父母心,为着李二来考虑,连这个木讷爽朗的中年男人都变的小心卑微起来。
“家里一切安好,你妈妈也很好,就是有些想你。这是些散钱,你先拿着用。过几天,我再给你送一些。”度过了刚见到儿子时候的欣喜,伊利丹赶忙表明来意。
“我在学院附近的铁匠铺做兼职,以后每个月都有钱领的,你以后就不用这么忙了。”李二来小心翼翼的说着,仔细地看着父亲的表情。
伊利丹咋听这消息,眉头一皱,马上就要开口反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李二来收起来的钱袋,眼中闪过歉意,叹了口气道:“不能耽误了学习。”
李二来自然满口答应。
伊利丹询问几句,又叮嘱几句,便匆匆离去。
李二来没敢告诉父亲他已经成功汇聚命珠的事,这本是件天大的喜事,但因为自己的坚持,不得不暂时对父母和老师们进行保密。
李二来看着父亲的背影渐行渐远,因着这事生出些许歉意。他仰天一声长叹,不经意看见“大叔”那张羡慕的脸,这引起了李二来对“大叔”身世的好奇。
“埃菲尔,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李二来不得不仰着脑袋大声说。
埃菲尔点点头并不说话。
李二来知道“大叔”为何吝啬言语,也不计较,接着说:“那能和朋友聊聊你的过去吗?”
埃菲尔又点点头,然后抓起李二来,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接着向学院内走去。
两人寻个安静处,埃菲尔背靠一株大树坐下,李二来依然新鲜地坐在“大叔”肩膀上左眺右望。少时,幽静的湖水边便传来“大叔”那一把奶细纯真的童音:“这是爷爷临走前写的,你看看吧。”
李二来接过好似《降龙十八掌》秘籍一样被埃菲尔珍藏的小册子,然后很八卦地开始翻看,伴随着一页一页的翻越,他的渐渐收起的玩闹的心思。这几页纸文是采用大陆通用文字写的,所以李二来看的清楚明白。这应该是封推荐信,推荐埃菲尔进入皇家学院的书信,但同时也简单地记录着埃菲尔一些简单的过往。
山岭大叔是个孤儿,从小随着一个老得只能以“捡垃圾”为生的老人游荡着长大。
苍老的老人,已不复当年的强壮威武,只留下一具佝偻的身板。他在山阴处一个小小的洞穴中安家,这小小的石洞也挡不住多少风雪,唯一的好处是远离人群。山岭巨人族是崇尚力量的族群,衰老而无所依的老人就显得格外凄惨。
老人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好多年,近几年却格外艰难。他看了看自己枯瘦的手掌,它曾经像蒲扇一样强壮有力。他看了看“垃圾堆”旁边安静地坐着的年幼的孩子,怎么都不舍得丢下。而这个孩子,就是山岭大叔“埃菲尔”。
埃菲尔是被老人“捡垃圾”时候顺带捡回来的。
“那时候,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找到食物了。我找遍了这个山头,到处是雪,白茫茫一片,接天连地的雪。那一年是个大灾年,食物非常紧缺,山林里再也找不到别人吃剩的东西。
饥饿使我神智模糊,我翻越了好几个山头,顺着血腥味儿,找到了你。
你就安静地躺在一个大汉身上,他已经死了。周围是两只巨大的雪原熊的尸体。”这就是老人对埃菲尔身世的描述。
老人从大汉身上找到些食物,然后用自己的破外套包起埃菲尔走了。他知道雪原熊是群居物种,而且智慧不低,就没敢动两只死熊的主意。
老人生活本就艰难,如今又养了个孩子,小洞穴附近再找不到供养两人过活的“别人吃剩下的东西”,从那之后,祖孙两个便开始了游荡过活,走到哪儿,捡到哪儿。吃到哪儿,住到哪儿。
李二来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一个衣着褴褛的老人,佝偻着身躯漫山“找垃圾”的情景。而这个老人背上的破包裹中还躺着尚在襁褓中的埃菲尔。
这种流浪汉一样的乞丐生活是不被山岭巨人所接受的,山岭巨人自有的尊严不允许这么卑微地活着。就像巨龙一样,油尽灯枯之时,会去龙冢默默等死。老人的苟延残喘只换来了其他族人的鄙薄,埃菲尔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逐渐长大。
老人不太爱说话,所以埃菲尔也养成了闷葫芦的性子,又因着他一张口吓呆了几个“大朋友”,从此更是吝啬自己的嘴巴。
下面写着埃菲尔的命珠简介:
埃菲尔:5岁时候与雪原幼狼搏斗,独自觉醒血脉并成功汇聚命珠。简单的一句话道尽了他汇聚命珠的艰险与罕见。
命珠星数:7颗
命珠属性:土系
命珠属相:山岭巨人
李二来回忆了一下标准的山岭巨人命珠属相,一个怒吼的山岭巨人,单手挥舞着一把巨大的狼牙棒。那粗壮圆润的身板,委实呆萌多过威武。
李二来不忿地吼道:“埃菲尔,你这命珠比我还强啊!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强力命珠,怎么就被分配到我们这个班级?”李二来的不忿来得很突兀,多半是因为埃菲尔的命珠比自己好了那么多,不忿啊!
大叔因李二来的不忿而暗暗感激,但却回答的很平静:“我已经十八岁了。”
“为什么不早点来?”
埃菲尔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我要等爷爷走了才过来。”
乌鸦反哺,羊羔跪乳。或许埃菲尔的选择在这个崇尚力量的世界中是最不被接受的,但却深入李二来的心中。
“好样的!这才是铁塔大叔!”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愉悦的交谈过程。憨直的埃菲尔因为交到了李二来这样热心而正义的朋友而高兴,而李二来也因为找到了比自己还“大”的小弟而高兴。
许多年后,有人问李二来:“你是因为同情‘铁塔’的遭遇而接受了这个小弟吗?”
李二来会很认真地警告他:“我们没有资格同情任何认真活着的人!”这是李二来的交友原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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