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敏感的孩子（2 / 2）

我蹲下来直视他的双眼：“事实上，我要对你道歉，以学校的入学体检，我应该是没办法送你去上学了。然后呢，我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和我在一起你会过的很孤独，在社会适应性上我也不一定能教你什么。所以我考虑了一下，在确认安全之前你最好都住在我这里，但是过一阵，我可以把你送去政府势力不够牢靠的地方，那里的生活会更有趣。”

男孩赤裸的双足不安摩擦：“那你去上班的时候我做家务吧。”

“如果你愿意。”倔强而敏感的孩子，我愈发好奇他在实验室的生活，祈却不愿回应这种话题。

“今日18时55分，位于北美的8号科技移民通道遭遇自杀式恐怖袭击，未有人员伤亡，联合政府已暂时关闭移民通道......”实时新闻突然播报。

“绕了我吧......”我把公寓网切换成音乐模式，轻柔的爵士弥漫在房间。

“自杀式恐怖袭击......”祈呢喃着。

“这就是人类啊，你要尽快找到可以抱持着活下去的东西，不然会很快失望到想去自杀的。”

“苏诺你呢？”

“每天尽量过的开心，等到哪天大战爆发大概抱着我的日记自焚吧哈哈。”

“这么说来，西亚有个国家据说以前寡妇会自焚呢，但是现在那个国家一部分处于恐怖分子统治，政府军胶着作战中，谁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回事。”我微笑着看着男孩。

“苏诺你不在意吗？战争还有恐怖袭击？”

“当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是在意的，但是如果每天想那么多，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你也一定不要太敏感了。”

随着爵士乐，我抱起不满毫无反应的男孩正生闷气的小灰，给它拿零食吃了。男孩麻木伸手想接过，被小灰毫不客气一爪子打开。

“哈哈，猫脾气很大的。”

“你不会讨厌它吗？”

“不会。”至少我希望不会。

电子铃声响起，放下小灰，我跑去抓起全息头盔，心里暗暗庆幸话题没有继续。然后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只见满天星芒，空空荡荡。

一个小小的人扑过来：“苏诺！我下午都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老是忘记带手机，你就不能植入芯片吗？“

会给我打电话的也就只有艾莉卡了：“不太喜欢那些啦，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她板起脸，“你都不关注新闻吗？！”

“我又没有芯片，刚才也切掉了新闻，你知道我的。”

“算了，你没事就好。是你平常上班坐的那趟列车，x423号......”

她还没有说完，突然一片漆黑，我眨了半天眼才意识到这不是某种效果，而是联接断了。然后我听到男孩大喊“苏诺”，摘掉头盔，才意识到室内也没有光亮。

“怎么了？”

“来......”男孩在窗边向我招手，我跑过去，才意识到这一片楼房都没有灯光，不，不止楼房，基本没有失常过的路灯都灭了。

“看那边......”顺着男孩的手指，较远的地方，我看到了火光，隐隐听到欢呼声，因过敏而长久失效的鼻子似乎也隐隐约约嗅到了焦臭味。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一定很危险。”

断电之后温控失灵，四年来没有体会过的冬季寒风顺着敞开的窗户钻进来，但我们一直站在窗前。漫天星斗吸引了我的注意，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过天空了。以前的老人说，星星写着人的命运，那这浩瀚星辰，是不是预示着全体人类的命运？遥远的启明星啊，能不能告知我，地球的未来？世界终焉于何时？

那片火光渐渐暗淡，电力系统却还未恢复，只有星、月冷冷注视着这片土地，土地上生存的人类，以及注视着这片土地的我们。狠戾的风摆脱了往日制暖的束缚，呼啸着刮过夜色里林立的楼宇，越过静默的钢筋铁骨，却没有淹没远处赶来的警车鸣笛划破长空。